“同質相聚?”

　凌星夜終於知道大師兄操縱質量的能力的真相，但這對他此時的現狀並沒有任何意義。

　傀儡劇場中除了他自己和大師兄凌長雲之外，再沒有第三個人，本來是不可能利用“同質相聚”增加他的質量。

　但凌長雲卻通過“壺中界”本身的定義，把領域與傀儡師本人視為一體，然後發動能力。

　最終將整座體育館的質量聚集到凌星夜身上。

　於是，凌星夜被死死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若非“壺中界”本身與傀儡師互為一體兩面，傀儡師不可能因為“壺中界”而死。否則在如此誇張的質量壓迫下，即使凌星夜擁有強效白銀之血，恐怕也活不下去。

　不僅僅是“有一座山壓在身上”的等級，而是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強烈響應引力的召喚，恨不得整個身體都被壓平，攤開在地上。

　此時此刻，凌星夜不要說是動作，就連呼吸心跳都是一種奢望。

　大師兄凌長雲走到跟前，沒有繼續下手攻擊——只需要靜靜地等待，凌星夜就會自己慢慢死去。

　“長夜，你是一個天才。我終於知道，為什麽師父會那麽看重你，你擁有就連我也嫉妒的才能。”凌長雲用一副哀悼的語氣說道，“只可惜，你選擇站在我的對立面。”

　——開什麽玩笑，我還沒有輸呢！

　凌星夜用盡全身力氣對抗重力，可他的身體就像是凝固了一般，紋絲不動。

　眼冒金星，凌星夜的意識開始模糊……

　似乎是在呼應主人的狀態，“傀儡劇場”的建築本身也變得搖搖欲墜，開始破碎坍塌。

　凌星夜竭盡全力保持清醒，思考破局之法。

　突然，他的身邊數道寒光閃過。

　凌長雲後退半步，避開自下而上斬過的飛刃。

　“沒用的，放棄吧……”

　凌長雲話音未落，就看到腳邊地面破裂，凌星夜墜落下去，

　“剛才的斬擊，目標不是我，而是切開地面嗎?”凌長雲緊隨其後也跳了下去，卻沒有看到凌星夜的身影。

　劇場地下，是一條狹窄曲折的通道。凌長雲走了幾步，發現這地下空間竟是一座迷宮。

　“還在掙扎嗎?”凌長雲搖了搖頭? 只要還在他的雲層籠罩之下? 能力便不會解除。

　他也沒有心情走迷宮，而是選定一個方向? 直接操縱雲姬破牆而行。

　“早知道? 應該先把徽章拿過來再說的……”

　……

　凌星夜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切開劇場地面? 利用重力幫助自己“逃生”。

　當然，這也是實在走投無路下的最後掙扎。

　以他目前的自重? 從高處墜落? 怕是十死無生吧。

　但凌星夜別無選擇。

　於是，切開地面，向地下空間墜落。

　活過來了——短暫的失重感讓他終於得以喘息，盡管知道不到一秒之後? 自己就會以更加慘痛的狀態摔在地面上。

　利用這點時間? 凌星夜大腦飛速運轉，思索破局的方法。

　但腦海中唯一想到的，只有利用一方通行的能力才行。

　“哦豁，要完……”凌星夜心中歎息一聲。

　想著是不是讓凌千機出來，看看能不能幸存下來的時候? 他卻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墜落的時間有點長啊……”聽到自己口中發出的聲音，凌星夜嚇了一跳? “能正常說話了?不對，身體的重量恢復正常了！”

　凌星夜轉頭朝下看去? 發現自己竟然懸浮滯留在距離地面不到十厘米的空中。

　不再繼續下墜，施加在身上的質量也消失不見。

　凌星夜嘗試了一下? 發現自己甚至可以站起來。

　“這是……”凌星夜活動一下身體? 全然沒有遭受重創的感覺? “夢?還是又一個新的空間?”

　正當他試著四處走動探索的時候，眼前突然亮起一道光束。

　光束憑空投射出一道人影——身穿燕尾禮服，頭戴高禮帽，一手拄著根文明棍……

　看到對方形象的瞬間，凌星夜頓時繃緊神經，下意識地就要斬出一道飛刃。

　眼前之人，正是這座“劇場”的前主人——偃師.寶亮！

　但那個“魔術師”百變寶亮早就死了，眼前的應該只是一個投影。

　凌星夜稍微冷靜下來，沒有貿然出手。

　寶亮看向這邊，揮了揮手打招呼，一邊歡快地笑著:“又見面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一定是凌千機了。”

　寶亮停頓一下，似乎在等待回應，然後又聳了聳肩:“算了，就當是吧，我對我的劇本有信心。”

　“不論是誰，看到這段影像，說明我已經落幕，接下來就是你的劇目了。”

　接著，影像突然一抖，像是切換了一下，寶亮再次出現。

　此時，他身上卻是中式的綢緞短打表演服，就跟凌家班的演出服樣式一樣。

　“咦?”寶亮朝四周張望一番，故作驚訝道，“劇場被破壞得很嚴重嘛，凌千機，你遇到強敵了?”

　“被打得這麽慘，難道是我們的劇場不好用?”他調侃一句，然後突然大聲呵斥道，“怎麽可能！不要小瞧我們千機百變的力量啊！弱的不是這個劇場，而是你這家夥！”

　凌星夜忍不住來口說道:“喂，你這家夥……”

　“啊，閉嘴！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問，但是沒用，我聽不到。畢竟這只是一段錄像而已。”

　寶亮轉過身去，抬手打了個響指。

　啪！

　身邊環境陡然變化，凌星夜發展，他們此時正身處數千米高空，俯瞰腳下的地球。

　“簡而言之，”寶亮接著說，“你還沒有發揮出真正的潛力。要找到‘劇場’的本質。”

　“劇場的本質?”凌星夜下意識地重複道，“那是什麽?”

　似乎早有預料，影像中的寶亮立刻回答道:“人生如戲——我的‘魔術劇場’，本質就是人生如戲。”

　人生如戲?凌星夜正琢磨著這個詞的含義，寶亮卻一刻不停地接著說道:“基於‘盒子理論’的推測——不知道這個理論的話就去問你的前輩——我們這個世界，說白了也不過是一場戲劇罷了。”

　“我的劇場，就是對這個世界的重現。”寶亮指了指腳下的地球。

　接著，他咳嗽一聲:“提示就到這裡，我們可是敵人呢。”

　“該醒醒了。”

　說罷，寶亮突然伸手一推。明明是一具影像，卻真的觸碰到凌星夜得身體。

　凌星夜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處在距離地面不到十厘米的半空中，全身受到強大重力的影響，動彈不得。

　“回來了……”

　凌星夜重重砸在地上，幾乎整個劇場地下，都能感受到地震般的震動。

　凌星夜摔得眼前一黑，幾乎昏死過去。

　剛才的場景仿佛南柯一夢，讓人一頭霧水。

　與此同時，“傀儡劇場”主體開始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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