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

　一方通行試圖尋找說話人的身影，但是放眼望去，眼前只剩下一片櫻紅色的花瓣海洋在湧動，連一絲縫隙都看不見。

　他試著推動地面讓自己站起來，但是只聽砰地一聲，明明是在往上方移動，卻再次撞上了地面！

　“這是……魔法?”

　一方通行想起了暑假裡自己在三澤塾的遭遇。

　身下的地面突然消失，花瓣海洋也一下子分散開來露出外邊的世界。

　一方通行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上千米的高空！

　“不是魔法。”花們也紛紛顯露身影。

　“只是簡單地障眼法而已。或者可以稱之為‘幻術’。”

　“你的能力確實強大。”

　“但你終究還是人類。”

　“所以你仍舊語言依靠五感來獲取信息。”

　“那麽，只要從根源上干擾你收集到的情報——”

　“再強的能力也沒有意義……”

　八個人輪流說道。

　一方通行按捺下心中的驚訝，準備調整身體墜落的姿勢，重新再戰。

　“現在，你可以猜一猜，”花說道，“此時此刻，你所見的一切，又是不是真的?”

　一方通行猛地抬頭，緊接著，後背重重撞上了地面或者牆壁之類的堅硬表面。

　他已經無法判斷自己究竟身處何方了。

　一方通行固然可以隔絕外界一切有害物質，做到絕對防禦。但是想要正常生活下去，他仍舊需要維持必須的視覺和聽覺等情報來源。

　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的眼睛不再那麽可靠了。

　……

　凌星夜在夜晚的街道上狂奔，他的身邊，魍魎和另一具暗紅色的傀儡正不斷激烈交鋒。

　“逃跑——這就是你的答覆?”花二十一輕松地追上凌星夜，在他身邊質問道。

　回應她的，是凌星夜揮出的幾道飛刃。

　花二十一連眉頭都沒動一下。也不見她有絲毫動作，就看到身邊突然有幾十片花瓣飄飛而出，兩相交錯將絲線一一剪斷。

　“不要耍這些花樣。”花二十一說道，“你是姚浩楠的後輩，所以我給你一個公平對決的機會——我們都是傀儡師，所以按照規矩，就用傀儡一決勝負。為了保證相對的公正，我不會使用千瓣蓮的特殊能力，隻用傀儡本身戰鬥。”

　凌星夜沒有回話，而是繼續埋頭向前逃跑。

　打不過！經過剛才短暫的交手，凌星夜就確定了這一點。

　凌星夜給自己的定位就是一名傀儡師。

　然而在“傀儡師”的方面，花二十一可以說是全方位碾壓他的存在。

　魍魎跟她的千瓣蓮剛一交手，凌星夜就能夠感受到層次上的差距。

　——花二十一甚至有意地減弱了千瓣蓮的機體強度，讓自己獲得一定優勢。

　“姚浩楠是我為數不多能夠談得來的朋友，”花二十一解釋道，“所以算是一點特別優待吧。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是不爭氣地死了……想必姚也不能怪我了。”

　這個女人是認真的！

　凌星夜能夠確定這一點。

　所以他做出了逃跑的決定。

　“至少……不能在她選定的地方戰鬥！”凌星夜心中暗道。

　凌星夜不知道其他傀儡師是怎樣的戰鬥風格，但是推己及人，他自己就最擅長提前布置戰場，累積優勢的類型。

　所以不得不防。

　“不過你的基礎還挺不錯嘛。”花二十一稱讚道，“能夠跟我僵持這麽久。”

　正說著，凌星夜突然感覺手中一輕——他用來操縱魍魎的絲線竟然被切斷了！

　魍魎頓時失控，就像是一個在狂奔中摔倒的人，直接撲倒在地上不斷翻滾著向前。

　絲線是所有牽絲傀儡的致命弱點，但也是傀儡師最注重防禦的地方。

　與一個經驗豐富傀儡師為敵的時候，想要切斷他操控傀儡的絲線，難度甚至要比直接摧毀他的傀儡更高。

　更何況，凌星夜並非直接使用絲線操控魍魎，而是通過“相位支點”進行的間接控制。

　所以他留在魍魎身上的絲線基本上只有不到半米的長度。想要砍斷更是難上加難。

　但是在花二十一和千瓣蓮的組合看來，這個難度並不算高。

　凌星夜連忙找到絲線的斷頭，重新連上“相位支點”的方塊。

　魍魎恢復控制。

　但是已經被花二十一抓住破綻，還沒來得及重振旗鼓，魍魎就被千瓣蓮一腳踹中胸膛，然後又撞上凌星夜，一人一傀儡被一起踢飛出去。

　凌星夜在堅硬粗糙的柏油路面上翻滾了很長一段距離，身上的衣褲直接被摩擦成了乞丐裝。

　“什麽人！”停在路邊的一輛轎車上突然傳來一聲呵斥，“禁止打架鬥毆！”

　那是一輛火紅色的跑車，但是車上下來的人卻穿著一身警衛的製服。

　“你們是那哪個學校的！”警衛姐姐抓著手電筒跑了過來，“都給我住手！”

　花二十一遲疑了一下，凌星夜則趁機帶著魍魎衝進了一旁的胡同裡面。

　花二十一見狀，怎舌一聲，也轉身離開。

　“喂，都別跑！”身後傳來警衛姐姐的怒吼聲。

　但是這兩個人都不是能夠乖乖聽話的類型。

　“今晚的余興節目到此結束。”花二十一說道，傀儡千瓣蓮化為漫天的花瓣，憑空消散不見，“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明白，已經鎖定凌星夜的位置，正在調遣距離最近的姐妹進行追蹤。”耳機中立刻傳來回應。

　“姚的後輩不弱，你們都注意一點，不要大意。”花二十一又叮囑道，“正式行動在三天后，所以不強求現在就懲戒他。”

　“明白。”

　“針對一方通行，繼續追殺，哪怕無法殺死他，也要讓他無法繼續殺害禦阪複製體。”

　“明白。”

　“垣根帝督方面以追蹤為主，爭取找到其雇主——木原數多的基地。”

　“明白。”

　花二十一一邊走，一邊下達各種指令。

　“還有，”她突然著重問道，“那兩個女孩情況怎麽樣?”

　“禦阪複製體， 第10001和10002個體已經順利接納。”耳機當中傳來這樣的回應。

　“禦阪10001表現出一定敵意……”

　“是很強的敵意吧?”花二十一笑了笑，“畢竟那孩子可是將凌星夜視為主人呢。”

　“……沒錯，而且頗有幾分戰鬥力，不過已經被我們製服。”

　花二十一點點頭，然後又問道:“雖然不抱什麽希望，但姑且還是問一下，有獲得什麽情報嗎?”

　“很抱歉，禦阪10001已經脫離實驗機構，且遭到情報封鎖，所以只有一些過期情報。”耳機那頭傳來回復，“而禦阪10002進入強製昏迷狀態，無法獲取有效情報。”

　“就這樣吧，”花二十一也不失望，“看好她們就行。”

　到時候，會有情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