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收到張濟請降的回信,曹操徹底絕了招降對方的心思。
自告奮勇要去送死的李璋領著三千青州軍為前部,在經過連番血戰的雒陽南門外擺開了陣列。
為了預防雒陽城內的騎兵趁機偷襲,曹洪將三千騎兵一分為二,守候在李璋所部的兩側。
李璋身後是曹操親自指揮的一萬兗州精銳步軍,準備在青州兵敗退之時接替進攻。
夏侯惇也領著自己的五千兵馬出現在了雒陽的西門,等李璋發起進攻後,在西面增加守軍的壓力。
張濟、賈詡、韓暹同時出現在南面的城樓。
望著不斷逼近的曹軍兵馬,韓暹已經有些按捺不住內心的恐慌。
雒陽城南門大開,如同之前一樣,守軍並沒有打算依靠殘破的城牆進行防禦,而是把防線推到城下,防止曹軍翻越城牆殺入。
見對方出城應戰,李璋對青州軍高聲說道:“我等丟失軍糧,按律當斬。今日大將軍給我等一次贖罪的機會,先入雒陽城者賞千金。後退者,殺無赦!”
青州軍的將官們發出一陣嘶吼,早聽說李璋把罪過都攬身上,救下了他們一命。不談知恩圖報,隻談現狀也必須拚死打贏面前的敵人,衝進雒陽城去。
“進攻!”
擂鼓響起,青州軍手持盾牌長刀一擁而上。
南門外的守軍這次卻並沒有如之前那般拚死的進行反衝擊,只是蜷縮在了城牆下,穩著陣列迎候曹軍。
城頭上的箭矢依舊密集,青州軍連忙舉起盾牌,箭矢如同雨點打在屋頂上一般,在青州軍頭頂劈啪作響,衝擊的陣列裡不時發出幾聲慘叫。
三千人快速奔跑,頭也不回的撞在了守軍陣前,更多的慘叫聲在雙方的陣營中傳出。
夏侯惇也同時發難,五千兗州精銳架著梯子衝向了西面的城牆。
此時西面城門大開,羌兵與西涼步兵混雜著從門裡衝了出來,與夏侯惇的部眾絞殺在一塊。
曹操頓時一驚,這張濟果然非同一般。前些天夏侯惇的主力進攻南門,他便把羌兵和西涼歩卒放在了南門。這次夏侯惇作為策應,進攻西門,他似乎和夏侯惇杠上了一半,也把主力投到西門。
南門外的守軍顯然不如之前的凶猛,青州軍已是抱著上去是死,回頭也是死的心思。在混戰中居然漸漸佔了上風,已壓得出城應戰的守軍不停的往後撤步。
“大將軍,這南門外的兵馬並非精銳。此戰李璋或有取勝的可能。”荀攸在一旁說道。
領導此時心中不知是喜是憂,也不知道是李璋真的運氣有那麽好,還是眼光真有那麽精到,看出了城內根本沒有多少能戰之兵。
“擂鼓助威!弓箭手上前,為李將軍壓住城頭上的弓弩!”
城下的箭矢不斷的拋上城頭,韓暹嚇得連忙龜縮著腦袋躲到了一旁。
張濟往城下看了看,白波軍的戰力實在是丟人,近五千人的兵馬居然被三千不到的青州軍打得節節後退。
“韓將軍,貴部莫不是要放縱曹軍入城?我部主力已前出西門頂住了夏侯惇的兗州精銳,這城下的不過是區區三千人,莫非還頂不住嗎?”
韓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期期艾艾的說道:“我軍久疏戰陣自然難以與兗州虎狼相比。”
賈詡一旁說道:“二位將軍休要爭論。此時南門吃緊,還請張將軍帶領西涼騎兵從北面出城,繞到背後襲擊夏侯惇兵馬。若夏侯惇被擊潰,西涼軍便可回師救援韓將軍的部眾。”
張濟點了點頭:“也隻好如此了,我侄兒喪於曹賊之手,今番老夫要親自率軍為他報仇。”
偷偷給賈詡使了個顏色,張濟轉身下了城樓。
賈詡向拱了拱手:“韓將軍在此督戰,賈某還要到西門去指揮西涼步軍。”
韓暹神情一緊,拉住賈詡的袖子說道:“先生還請在此與韓某一同督戰為宜啊。”
賈詡笑了笑,安慰韓暹說道:“將軍莫要緊張,城下的兵馬只有三千人。曹操也必不想魚死網破,你看他後邊的中軍不是遲遲未動麽?此處有驚無險,反倒是西門的夏侯惇,乃曹操頭號心腹大將,不可輕視啊。”
韓暹無奈隻好松開了賈詡的袖子:“賈先生若西面解圍,還請速速到此處助戰啊。”
“將軍無需憂慮,日前曹操挾大軍前來,我等尚未動搖,今日他糧草後援盡毀,又何足憂慮?賈某去去便來。”
賈詡得以脫身,下了南面城樓。一閃身騎上了一匹駿馬,在此等候多時的十數名西涼精騎簇擁著他往雒陽城北面奔去。
兩千西涼騎兵快速跑出了城門,頭也不回的往東北方跑去......
南面的戰事依舊激烈,白波軍已退無可退,若非城門已經關上,後邊的士兵便要敗退回城內。
韓暹急得直跳腳,連忙喊來傳令的士兵:“速到西門去,看看戰況如何,請張將軍和賈先生速到南門來增援,否則雒陽城要守不住了。”
雒陽城北門, 一隊西涼服色騎軍神色匆忙的跑了回來。
“我等半道遇阻,速開城門!”
守城的白波軍看看了城外士兵的衣著,和方才出城的西涼兵一般無二,但人數只有幾百人,衣甲殘破,帶著血跡。
隻想是方才出城的兵馬遭到伏擊,敗退而回,連忙打開城門接應。
殘破的城門吱呀作響,緩緩打開。
坐在撥雲上的小五對開城的白波軍士卒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然後一槍刺出。
“殺!”
數百名穿著西涼騎軍服裝的哈士騎抽出馬刀從北門殺入,這些殘破帶血的服裝還是從那些劫糧的死屍上剝下來的,帶著血腥和惡臭。
忍耐這股味道多時的哈士騎終於迎來了解脫,抽打著戰馬在雒陽城的大道上疾奔,揮動著馬刀砍殺沿途上看到的所有活人。
傳令兵跌跌撞撞的跑上城頭,抱著韓暹的大腿叫道:“不好啦,西涼軍反水,在城裡頭殺我們的人!”
“什麽?”韓暹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你再說一遍?”
“西涼軍,那些西涼騎兵,又從北門返回。一進來就殺人,現在已經往這邊衝過來啦!”
韓暹聽罷像被抽了筋的蝦米,癱坐在城頭上,有氣無力的說道:“快,讓城下的兵馬別打了。投降,快快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