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在這偌大的莊園之中,一截青石板上,一位身上披著枷鎖的青年懶散的躺在地上。
起伏的胸膛說明他還活著,規律的呼吸聲說明他現在心情很平靜。
青年在睡覺,對很多年了,他無時無刻不在睡覺。他就是宋睿文曾經的天下第一,現在的普通人,一個已經被廢除道行的普通人。
走在青石板上,宋缺引路,帶著董卓來到這裡。
輕輕呼喚一聲,宋睿文轉醒過來。
“咦!原來是仲穎來啦!”,宋睿文的聲音很清脆,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董卓哈哈一笑,“本以為兄長自此一蹶不振,但卻沒有想到兄長這麽多年倒是沒有任何的懈怠啊!”
睡覺,那是表面,宋睿文則是真正借助這睡覺的機會開始對自己的道進行磨練。
“倒是不知兄長這夢中證道是從何處學來,那些虛偽的佛陀灑家真是厭惡極了!
一個個絕情如寒冰,甚至於逼迫他們自己人,這種佛,兄長可要慎重啊!”
董卓討厭佛陀,這一點毋庸置疑。他不喜歡這種大義凜然的佛,比起佛,他更喜歡靈寶天尊的道。
宋睿文苦笑一聲,“我知道了!不過你也別誤會,佛之道我敬仰,但佛之行,我不一定要去學。
這夢中證道是絕佳的磨練機會,對於我這樣的廢人來說也是唯一的機會。
但要是因為夢中證道而要徹底倒向佛家,這一點我是不會去做的!”
宋睿文明明白白,他在這裡也只有夢中證道這種法門最為適合他。
但要說從此去當和尚,這一點他是不會願意的,畢竟他心中還有牽掛。
宋睿文從來就沒有變,從小說踏雪者中,被囚禁二十年,他依舊在磨練武功,甚至達到了那種異人之下的巔峰,但也正是因為這二十年的囚禁,他才失去了達到異人的資格。
大漢之中的宋睿文,性子依舊是那麽要強,他不會服輸,他就是活著也要頑強。
從這夢中證道就可以看出他從來沒有妥協過。
他是宋睿文,宋朝的長子,被廢除道行之後,自暴自棄這才會符合宋朝的意思,然而他沒有,這位曾經的天下第一以夢中證道完善自己的不足。
即便夢中證道很難,但要是堅持下去,舍去這一身軀,他依舊可以達到一種巔峰。
“兄長,這是舅父和母親給你的信!”
看著宋睿文的逍遙,董卓笑了,將兩封書信交給宋睿文,帶著宋卻,董卓離開了!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看完兩封書信,或許宋睿文此時就會變得很狼狽,這種情況下自己還是不要在場更為合適。
宋睿文眼神有些變了!小心翼翼的從董卓手中接過這兩封信。
明面上,他的臉色只是更白一些,但那顫抖著的手臂顯露出他內心的不安與躁動。
是父親反悔了還是要加重對自己的處罰?宋睿文不知道,他不敢去想,可有忍不住去想。
這種造作的姿態讓他用了一刻鍾的時間都沒有打開那兩封信。
看著董卓,宋缺臉色驚喜,“是父親後悔了嗎?是不是兄長要被釋放了!”
董卓搖搖頭,只是帶著宋缺去前院品茶。在內心,他對自己說,曾經縱橫無敵的宋睿文又要回來了!
深吸一口氣,宋睿文先拿出自己姑姑宋柔的書信。
裡面的信很簡單,只有幾個字,醒了,那就站起來!
宋柔從一開始就明白這一切,但她並沒有勸阻,宋睿文已經大了,他也應該去尋找自己的追求。
十年時間,宋家浪費的起!
看到宋柔的話,宋睿文面色平靜,眼神也不在顫抖,他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這下子,他終於有勇氣,去打開宋朝的書信。
裡面也很簡單,每一個字都帶著宋朝的刀鋒。
當然,刀尊是不會認錯的,尤其是面對自己的兒子。這張臉拉不下去。
書信裡面共有兩句話,第一句,她,給你生了一個兒子!
她指的就是她,這是兩父子之間鬧矛盾的導火索,沒有她或許宋睿文就會走上宋朝安排的道路。
一直以來,宋睿文都以為她已經被宋朝殺了,但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麽細膩,把她守護起來。
這一點很意外嗎?其實並不意外,宋朝自己算是一個情場老手,尤其是在得知傅紅雪一事後,他對於感情問題更加的慎重。
保下這個女子,就是為了讓宋睿文死心,當宋睿文認錯時,他宋朝就是丟臉也無妨。
第二句話更簡單,只有五個字!做你想做的!
對,宋朝已經名悟了,或許這其中是因為宋缺已經繼承自己的道,麾下眾多弟子也達到宋朝的滿意。
這個時候強迫宋睿文也沒有好處,再加上宋柔的斥責,宋朝才不在意宋睿文了!
也許有著種種的原因,但不外乎就是一點,宋朝低頭了,在自己的親生兒子面前低頭了!
話很簡單,但宋睿文的心卻很亂。
父親低頭了!自己卻沒有半點的開心,十年光陰這樣消耗,到底是為了什麽,這件事從一開始到底是誰的錯。
宋朝與自己到底誰應該負責這件事?
宋睿文不明白,他楞楞的坐在那裡,一句話不說。
這並沒有出現董卓臆想中的癲狂失態,相反經歷了數百次夢中證道的經驗,宋睿文的思考已經更深。
深吸一口氣,他躺在地上。在夢中去追求這個答案或許對他來說更為合適。
…………
第二天,董卓再一次去拜訪這位兄長,此時的宋睿文已經明白了一切。
他沒有什麽話要對董卓說,要說也是對宋朝說。
董卓掏出那一本易筋經,將它放在宋睿文沒面前的石桌上。
“舅父說了,這些年你一定不會荒廢自己的道統,想要讓你改變是難上加難,所以他為你準備了這一本易筋經。
這書是糅合佛、道、刀三家的精華底蘊。當世僅有的孤本,舅父說,這東西是為你特別製作的。
能夠治愈你被洞穿琵琶骨的苦楚。順便他還將這一對青鐧交給灑家,讓灑家轉交給你。”
看著易筋經,宋睿文不做聲,看向那一對青色的大鐧,他的眼神微動。
捧起這一對大鐧,看著被洞穿的琵琶骨,宋睿文已經不在去記恨宋朝。
他又有什麽資格去怪罪自己的父親?
易筋經化作一道金色的符文,直接沒入宋睿文的身體。
這一刻,易筋經的精華,他都得知了!
雄渾的內力已經無法被鎖鏈所固定,琵琶骨這一水壩已經阻攔不住泛濫的江水。
這一刻,宋睿文氣血倒流,直接充斥著琵琶骨,鎖鏈直接被崩壞,那鐵釘一樣的架子直接從琵琶骨中彈射而出。
宋睿文已經唔了,易筋經已經在他的身體之中發揮作用。
用不了多久,一副全新的身軀就會組成,結合宋睿文自己夢中證道的底蘊,所謂伏天就算是達到無上也斷然不是他的對手。
在董卓的系統中,宋睿文的一切武道都被清空,曾經的白袍神將也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佛道雙休的頂級宗師。
宋睿文的這種道,不知道該用什麽東西表達,或許在洪荒,是有人融合佛道雙修,但在在世間,宋睿文是第一個。對,第一個將佛道兩家的功法融合的如此完美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開辟了一條新的道,這種道,既有道之神妙又有佛之深奧。
這已經無法用語言去回答,宋睿文是一位創道者,也是一位探索者。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的這一生會很孤苦。
別的道,都會有人相伴,大家坐而論道,但宋睿文卻不一樣,這個世間只有他一個人引路前行。
這種時候就是佛道兩家的大能者,也不能給予他太大的幫助,宋睿文只能一點一點創造出屬於自己、適合自己的道。
如同當年百家爭鳴一樣,在一片昏暗之中摸索,在一片未知之中求知。
(還差一千五百字左右,明天改回來。)
同樣,因為他們的特殊身份,這一片
既然已經把西域和涼州給了董卓,區區一片秦嶺,劉宏也就不在意了!
這秦嶺本來就是一片荒蕪之地,居住在此的漢人本來就少,大多數也都是一些蠻夷之輩。
送出去這樣一片土地,劉宏沒有任何的思想。不是他怕了董卓,而是完全沒有必要。
中國歷代皇帝對於領土的概念並不全面,他們只是遵循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十六個字。
劉宏是這樣,朱元璋也因為此送給朝鮮國土地,而強盛的大漢也在這幾百年間也被外敵奪取九真等郡。
他們並不在意這寸土的得失,他們不是膽小而是強大,他們感覺自己可以在一戰而奪回城池所以,他們就放棄這土地。
事實證明他們是有這個能力的,但領土失去百年以上,那還是華夏的土地嗎?
對於秦嶺,劉宏就是抱著這樣的思想,他不想得罪董卓與宋朝,但同樣,他早已集結好軍隊,隻消兩三個月的時間,這嶺南宋閥就能恢復原樣。
目前,宋缺這數千兵卒並沒有被他看在眼中。
“拿著這塊令牌,去涼州提三千匹戰馬回來。順帶讓晏殊給你們發個通商令。想來你們也積攢了不少錢財,都換算成牛羊馬匹甚至是糧食食鹽吧,金銀在手上又不能吃,不要老是攢著。”
丟給宋智自己腰間的令牌,董卓聲音帶著冷色,抬頭挺胸走上莊園之中。
不論怎麽說,宋缺是自己的弟弟,親人之間都不照顧,那要親情幹什麽。
宋缺很有骨氣,他不想過度依靠董卓,但董卓卻不忍心自己的弟弟混得太慘。
嶺南宋閥要是能像一根釘子一樣死死釘在秦嶺,那未來對自己的君臨一定大有益處。
三千匹戰馬雖然珍貴,但對於董卓來說並不是什麽大事。
對了,晏殊,這個家夥也被董卓調了回來,專職負責各地的通商。這位大宋宰相乾這個確實有些虧待他,但晏殊自己乾得卻是風生水起,並且他這些年也有了一個孩子,自然叫做晏幾道,木錯,就是歷史上晏殊的第七子。
這兩父子才華出眾,也都有個風流的性子。曾經晏殊、董卓、趙普的三人組,也只有趙普還是個單身狗。
這次出來後,在去帝陵的路上,趙普就與董卓告辭了!他出來是為了找樂子,不是去打打殺殺,更何況,他也想去看看那幾個才華出眾的小師弟。
宋魯外出,所以並沒有來拜訪董卓,而宋缺早已在莊園門口迎接。
宋智早已把剛剛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宋缺眼神一怔,自己這個兄長還是沒有變啊!
點點頭, 他讓宋智安排人去辦,沒有人可以拒絕董卓的好意,親兄弟也不行!
戰馬對於宋閥來說是好事,背靠秦嶺,這地方不知盤桓了多少頂級妖王、妖皇。裡面到底有著怎麽樣的財寶,宋缺自己都不清楚。
不過就是十萬年級別的藥王,他自己都曾經獲得過兩株。這裡必須強調一下,十萬年級別的藥王並不是指培育了十萬年的藥材,而是指功效達到十萬年級別的藥材。
或許在鍾靈錦繡之地,只要三五百年,普通藥材就能成長成十萬年以上的藥王。
“走吧,先帶灑家去看看睿文兄長!舅父有些東西想要給他!”
沒有過多的寒暄,事情總是有的,但幫助宋睿文解脫出來,這件事可不能耽誤。
被洞穿琵琶骨,這種苦楚無上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一個區區宋睿文。
意外的從董卓口中聽到這句話,宋缺渾身戰栗,他很激動,勸了宋朝很多年,父親從來沒有改變,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但幸運竟然就這樣來了!
慌不擇路,宋缺竟然有些沒有站穩,“兄長,走,這裡!”
帶著董卓,宋缺往莊園的深處走去。
宋睿文就被囚禁在這裡,宋缺沒有膽子拿下宋睿文的琵琶鎖,但給長兄換一個能見天日的地方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