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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大帝》第二百九十二章 逐步取締軍戶與衛所制度
陳銳被王守仁這麽一詰問,頓時就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了絕境,先不說現在自己這個主帥已經被王守仁控制住,就算是自己的麾下家丁想解救自己也沒有充足的後勤供應,沒有足夠的炸藥與大炮,想要突破厚磚高牆修砌、重兵駐守的總製府,是根本不可能的。

 何況,自己這些人偏偏因為和魏公公一起搞火藥摻假,就算宣府還存有火藥,也大多是泥沙,無法攻打總製府。

 除此之外,近衛軍還就在城外虎視眈眈,陳銳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現在已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其他參與火藥摻假的官員如禦史宋斌此時也不由得全身發起抖來,他沒想到總製王守仁會突然變卦,要拿自己這些人治罪,但現在他也知道自己已經是甕中之鱉,無任何還手之力與狡辯的余地。

 整個過程並沒有什麽驚險,整個宣大的文武官員從總兵以下全部被王守仁拿下,且關押在了總製府。

 待確認鐵牢已牢牢鎖住後,王守仁才帶著自己的親兵走到了總製府一處高台上,看著外面已經平靜如初的宣府城,只是淡淡一笑,朝自己從江西帶來的副將任猛吩咐道:“傳本官將令,軍演結束,近衛軍立即進城,同時,著近衛軍和邊軍總旗以上將領到總製府聽訓領賞!”

 任猛得令後就帶人出了總製府。

 還蒙在鼓裡的宣府將領們都不明白為何軍演會突然結束,但也沒人去懷疑這裡面有詐,畢竟他們也知道軍演不可能真的是打戰,非要兩軍真槍實彈地乾,甚至一些宣府的將領還因此心存僥幸,認為軍演就這樣結束無疑是好的,畢竟要是真的真槍實彈乾起來,自己這邊摻沙的火藥無論如何也無法戰勝近衛軍,甚至還會把自己內部的暴露了出來。

 甚至一些宣府將領還在心裡鄙夷王守仁,都認為是總製王守仁擔心宣府火藥摻假之事被暴露,才直接結束軍演。

 但也有一些宣府將領覺得這事很蹊蹺,畢竟他們一開始就不知道軍演的內容,也不知道軍演何時結束,如今軍演突然結束,也自然讓一些宣府將領內心不安。

 不過,因為高級將領與官員都在總製府,這些中下層的宣府將領就算有疑惑也不能做什麽。

 而這時候,近衛軍也入了城,而且是四個師全部入了城。

 “宣府重要文武官員都已被我控制了起來,現在就是這些底層參與此案的大小將領,待會我一旦把這些人召集起來,你們的人就立即佔領宣府鎮各處要隘,盡量不要因為此案發生流血之事!”

 王守仁一見到張侖後便秘密商議了起來,張侖也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已經把命令傳達下去了!”

 王守仁點了點頭,便正了正衣冠,坐在了中堂太師椅上,對任猛吩咐道:“待宣府所有將領後,下了他們的兵器,全部扣押起來,這些家夥自以為自己是一方將領,養著一些家丁,就認為朝廷法度不能拿他們怎麽樣!這次必須借此事讓各軍鎮長長記性,大明還是有王法的,凡所做之事不利於我大明者,皆需嚴辦!”

 任猛點了點頭便帶著一隊親兵去了前廳。

 “為什麽要我們卸下兵器!你們總製府何時有了這規矩!”

 陳銳的族弟陳辰這時候突然對於總製府的士兵要求他卸下兵器的事感到了不滿。

 任猛這時候走了過來:“眼下整個宣府城進駐官兵不下十萬,萬一有人行刺總製大人,趁機作亂怎麽辦,如果你不肯卸下兵器可以,那你就不得進來領賞,另外,本將會將此事奏明給總製和總兵官大人!”

 總製王守仁管著邊軍官兵升遷,總兵又是陳辰的族兄,因而這陳辰此時也只能偃旗息鼓,將自己的兵器卸了下來。

 其他官兵見此也都隻好把兵器都卸了下來。

 待所有的文武官員都進入前廳,將諾大的前廳大院擠得滿滿當當後,任猛才帶著一隊官兵繞過曲欄,來到最中央,而這時候,王守仁也正式穿著禦賜蟒袍走了出來,站在預先搭建好的高台上,喊道:“待會念一個,上來一個!”

 於是。

 待王守仁說喊完這句後,一名文吏便唱起名來:“遊擊陳辰!”

 陳辰一聽見是念自己的名字,還以為自己是第一個領賞的將領,也忘記了初時自己被卸下兵器的不愉快,直接就走了上來。

 “見過總製!”

 不過,陳辰此時心裡也有些疑惑,疑惑自己族兄平江伯陳銳為何沒有出現,還有其他宣府頭面上的文武官員,但他還是向王守仁行了一禮。

 而王守仁這時候也不待這陳辰詢問陳銳等人為何沒見,便吩咐道:“拿下!”

 陳辰聽見此話一時不由得愣住了!

 “什麽!拿下?!要將我拿下?!”

 陳辰驚駭不已。

 而在底下的宣府其他將領也是驚駭不已。

 這些宣府中下層將領本來見高台上沒有陳銳等人就已經開始有些疑惑,如今見王守仁突然喝令將總兵官大人的族弟拿下,自然也就更加預感到了不妙。

 而這時候。

 任猛也把手一揮,在外已埋伏好的總製府親兵則出現在牆體與高台四周,端起了火槍。

 這些宣府中下層將領此時自然也覺得大事不妙,一時皆吵鬧起來,問這是要幹什麽。

 但此刻,這些宣府鎮的中下層將領也都意識到現在自己沒有家丁部曲沒有兵器,自然也不能反抗,因而,除了吵鬧質問也沒有人敢衝出總製府,或者衝上高台襲擊王守仁。

 這時候。

 兩名王守仁身邊的親兵走到了陳辰身後,並且把住了陳辰的兩隻臂膀,然後押解了下去。

 陳辰此事已回過神來,大聲質問道:“總製大人,你這是幹嘛,何故拿我!”

 “經查,宣府火藥摻假,大量混入泥沙,眼下這箱火藥便是明證之一!”

 王守仁說著就抓起一把來,往下面撒落了下去,同時,又說道:“你們應該比本官更清楚此事,可你們當中沒一人向本官舉報此事,有的甚至還助紂為虐,從中分好處,而有的則暗中嘀咕,不敢舉報,但無論如何,整個宣府的文武官員與內廷聯合起來導致火藥摻假已是證據確鑿,你們自然也難逃乾系!可能有些人不至於治罪,但也需要給予懲罰警告!”

 王守仁說完的時候,陳辰已經被押解了下去,關入了大牢。

 而此時,整個在場的宣府所有中下層將領都傻了眼,他們有的是忠心陳銳的自然也都因此猜到了陳銳大事不妙而想替陳銳報仇,但偏偏因為自己手裡沒有兵器而周圍又是總製府的官兵荷槍實彈得把守在各處,也都隻好忍住憤怒,沒有發作。

 也有的不是陳銳等心腹,而感到惴惴不安起來。

 同樣被召集來的近衛軍將領們則也趕到大為驚駭,他們也沒想到自己這些人被派來宣府,竟然只是來看上面的總製大人如何懲辦貪墨之徒的。

 “守備明彬!”

 這時候,文吏又念了一名武將的名字,而這名叫明彬的武將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去,一時不由得哆嗦起來。

 王守仁見此便給任猛使了個眼色,任猛會意便帶人將這明彬直接從人群裡押走。

 接下來。

 文吏每念一個名字,便有一名宣府鎮的將領被押走。

 待宣府鎮所有的將領都被押走後,整個前廳也就只剩下了近衛軍的將領,近衛軍的將領也都是一臉懵逼,心裡也因為朝廷的這種大動作而人心惶惶起來。

 不過,王守仁倒沒有對近衛軍做什麽,一是近衛軍沒有涉及到這個案子,二是近衛軍與邊軍如今是兩個系統,他這個總製三邊的兵部尚書隻對邊軍有管控權。

 張侖這時候走了進來,直接帶走了這些近衛軍將領,並立即命令這些近衛軍官兵佔領了宣府各處要隘。

 而宣府各衛各所的士兵們也都這麽稀裡糊塗地把各處要隘交給了近衛軍把守。

 即便是一些武官的家丁也因為主將不在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都稀裡糊塗地看著近衛軍官兵佔領了自己主將的府邸。

 這時候,王守仁也宣布了皇帝旨意,整個宣府的邊軍士兵全部編為新的近衛軍預備軍,且於薊州集合,準備進行整訓,然後整訓後打散整編進近衛軍體系。

 這些邊軍士兵很多都是抵禦韃虜多年的老兵,且都是領祿米的募兵,自然是不能變成農民去種地的。

 而宣府的衛所兵則全部廢黜其軍籍,且等待被分發各衛所土地,這些衛所兵本身就是許多官兵的軍戶,與農奴無異,作為軍事力量已經沒有必要。

 按照朱厚照的意思,自然是要趁著整治宣府的事件把這些軍戶徹底變成農戶,給他們土地,而且還免他們三年賦稅。

 朱厚照相信三五代後,這些能成為大明統治邊鎮最穩固的民眾基礎。

 邊軍們自然很樂意成為近衛軍,畢竟他們也都知道近衛軍會時常奉旨出塞征討,基本上能得不少戰利品,能發財,比留在邊鎮關城隻守著每個月的俸祿強,甚至還要擔心時不時地被官老爺們扣下,而近衛軍內部則不用擔心俸祿被扣,因為有軍法處,甚至各營還有士兵委員會,可以向營官提出生活上,直接上疏皇帝狀告主官。

 對於衛所兵而言,能給自己土地,還除了自己軍籍,讓自己徹徹底底擺脫被軍官們奴役的命運自然是最高興不過的,甚至,這讓他們第一次對朝廷有了好感,

 甚至有些衛所兵還本能地替朝廷擔憂起來,紛紛議論道:“讓我們有土地種,還讓我們不再做這給這些官爺當家奴的軍戶,可這樣一來,千戶百戶這些官爺們能答應嗎?”

 而唯一不能接受這種變動的則是各級武官所養的家丁,這些家丁本就是武官們以豐厚的俸祿養著的,甚至還有各種關系,對武官們也都比較忠誠,如今見自己主將家的土地要被分,而主將家的軍戶要被廢黜軍籍,也都擔憂和不安起來。

 但一盤散沙的這些家丁也做不了什麽,也只能等著朝廷的處理。

 朱厚照知道這些人都是各級武官的爪牙,自然是不能用的,盡管這些人戰鬥力也破強,但一個已經習慣了靠著主子打家劫舍的兵匪留在軍中自會埋下隱患,但如果留在民間,也只會變成土匪。

 所以,朱厚照決定將這些家丁打亂移民至大明的各處殖民地。

 當王守仁宣布朱厚照這一決定是,一些家丁自然是不乾的,不願意流落他鄉,甚至還抱著所謂的忠義要救出自己主子的,自然免不了被王守仁的官兵開槍打死。

 但大多數家丁也不是真的對自己主子忠誠,畢竟人都是趨利避害的,這些家丁也不是真的要為自己主子效忠,也只能任由朝廷把自己安排到各處殖民地當老百姓去。

 整個宣府的火藥摻假之事處理的十萬平穩,基本上沒有大的動亂,邊軍和衛所兵都沒有怨言。

 而接下來便只是對這些涉嫌火藥摻假之貪墨事的文武官員的處理。

 按照朱厚照的旨意,讓王守仁成立了特別軍事法庭,專門負責審理這些是軍隊體系但又不是近衛軍體系的邊鎮文武官員。

 處理這些文武官員也很簡單,情節嚴重的則直接槍斃,而不太嚴重的則貶官奪職或者發配海外,至於知情不報的則予以警告,並也貶到海外或偏遠地區擔任武官。

 平江伯陳銳與他的族弟自然是被槍斃。

 但真正涉嫌這件案子的大人物還不是陳銳,而是負責火藥生產與運輸的魏彬。

 魏彬被抄家且被處以了極刑,連帶股權也被朱厚照收歸為了國有。

 總的而言,在魏彬被處決後,朱厚照在正德十八年掀起的整肅朝綱之運動才算結束。

 這場運動既開啟了大明法治建設的步伐,也開啟了大明帝國廢除軍籍制度的步伐。

 宣府的衛所全部被改成府州縣,結束了衛所制度,但這並不意味著,宣府就不會再有軍隊駐扎。

 朱厚照依舊根據王守仁的建議,在宣府依舊派駐了十萬近衛軍。

 同時,朱厚照則也下令著兵部尚書桂萼與楊一清負責組建新的近衛軍,而之前近衛軍中也會抽調出一支軍隊來改為邊軍,負責邊鎮防禦。

 這樣,新兵編為近衛軍,可以先在近衛軍中得到實戰訓練,而年齡較大的老兵改編為邊軍則可以依據實戰經驗而增強防禦能力。

 但也因此,近衛軍和邊軍幾乎已經成為一個系統,朱厚照便也就直接把邊軍的官員管理與指揮權歸入了近衛軍系統,且把近衛軍系統升級為大明軍事委員會。

 大明軍事委員會按照原有的近衛軍指揮體系設成總參謀部、總政治部、總裝備部、總軍法部、總後勤部和軍事法庭。

 這樣一來,兵部的權力便進一步被縮小,隻負責募兵訓練與軍事學堂管理以及武器研發,還有就是暫時還沒撤掉的衛所。

 不過,衛所現在基本上已經是名存實亡,衛所軍戶大都逃役,成為城鎮流動人口,而衛所軍官則成為沒有土地所有權的地主。

 朱厚照想著等宣府衛所製改革完畢後再抽調後進官員去改革其他衛所。

 但這一切也只能一步步來,逐步取締衛所製和軍籍,需要人力和財力支持。

 因為取締衛所製與軍籍不是下道聖旨那麽簡單,取締了衛所製,你得派官員去那裡建立官府管理,而取締了軍籍,你也得派官員去建立戶籍。

 而且朱厚照取締衛所製和軍籍,也不僅僅是要將衛所製改變成府縣流官治理這種模式那麽簡單,為防止胥吏禍害鄉裡和避免糧長制度造成的弊端,朱厚照決定改革大明行政制度。

 這一切主要是新任內閣次輔張璁負責。

 內閣首輔康海是個學術性官員,對於行政方面能力與經驗不及張璁,而張璁本身也銳意革新,便主動了行政改革的進程。

 首先,張璁根據朱厚照的諭旨指示,將大明的行政官員體系延伸到鄉鎮一級,且將裡長與糧長合並,統一改為裡正,而裡正則是大明最基層的管理者,但非官員,只是吏,由各村或坊之清白有德望者任之。

 而鄉鎮以上則統一納入官員體系,以前的胥吏自然也納入官員體系,給予品級和升遷機會。

 因為大明疆土擴張,基本上也能保證可以將大量基層經驗豐富的胥吏被調任出去擔任知縣等官。

 最值得一提的是,裡長與糧長合並,糧長制度是朱元璋首創的制度,但隨著帝國的發展,已經不合時宜,甚至導致很多家庭因為擔任糧長破產或者被糧長盤剝而破產,而如今,將裡長與糧長合並,等於將整個賦稅改由官府征收,以避免百姓因為被攤派公共服務任務而損失經濟利益。

 當然,能這麽改,也是因為大明現在在白銀大量流入後,有了改革賦稅征收制度的基礎,朱厚照下詔各省可以根據自己實際情況采取改征實物為征銀元。

 朱厚照沒有像歷史上張居正那樣直接在全國推行一條鞭制度。

 因為大明帝國是個複雜的國家,南北有差異,在南方商品經濟發達的地區,銀元已經成為主流貨幣,經濟生活已經全部是靠銀元交流,百姓家或多或少都是有銀元而無糧食,所以在南方征收銀元是最利民的。

 但是,在北方,商品經濟還不夠發達,大部分還都是農民,而且商業活動很多貧困地區還是以實物換取貨物。

 所以,如果貿然在北方征收賦稅也以征收銀元為主,反而會對百姓造成負擔,因為百姓會為了繳稅而不得不拿著糧食去商人手裡換取銀元,甚至直接借高利貸,畢竟大明的銀行機構還不可能遍布每一個鄉鎮,即便是能到銀行兌換,一旦商人操控糧價,也會導致老百姓會因為換取銀元而損失利益。

 這也是為什麽歷史上張居正改革會造成一些人反對一些人支持。

 王安石也是一樣,他的免役法即由百姓按照貧富等級不同給官府交不同數目的錢財而免除徭役,然後由官府募集人員開展公共建設,以避免百姓因服徭役而傷農時的政策便也不被北人支持,卻被南人支持。

 因為南方商品經濟發達但人口稠密,所以南方百姓有錢無地,而北方百姓有地無錢,免役法可以讓南方百姓交錢免徭役而避免耽誤農時,而北方百姓則會因為要交徭役錢不得不找商人皆高利貸。

 如今朱厚照要改革大明則不得不考慮南北差異,讓各省地方官根據實際情況安排,能交錢就交錢,能交糧就交糧。

 這也就造成大明朝廷的國家收入依舊還是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糧食,而且依舊佔據主要部分,畢竟大明還是農業佔比比較大,一部分是銀元,比重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但大明的國家支出則已經是銀元為主,供養軍隊、官吏以及公共建設等各項支出, 皆是用銀元支付,這也就導致,大明朝廷不得不將糧食換成銀元。

 好在大明有糧業局這樣一個國營糧食公司,可以在朝廷發銀元給官員軍隊等公職人員的同時把糧食賣給這些人,而從中賺取利潤,而不使得朝廷在這個經濟交換中吃虧。

 朱厚照能想象得到,如果沒有糧業局這個機構的話,大量從事公共服務的人將要從商人手中換取糧食,而無疑這筆利潤會落入商人手中,造成民間資本強大。

 而大明朝廷手裡的糧食則會因為糧食有保質期的原因而逐漸貶值以至於導致國家利益受損。

 “糧業局是維持帝國穩定的重要機構,不然,一旦出現大面積饑荒,我們將無法組織足夠的財力去解決饑荒,維持穩定!”

 朱厚照如此對糧業局的官員說道。

 當然,糧食與銀元兩種“貨幣”同時存在,對於大明帝國的經濟籌劃也是一個考驗,作為帝國的管理者,不得不同時考慮這兩個變量,來控制物價與稅賦的征收以及銀元的發放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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