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咳咳咳——”

就在老頭數到“二”的時候，馬斯洛突然舉起了手，他的手舉著，可是頭仍然垂著，看樣子很是難受。

老頭笑了，他就坐在門邊，他敲門，門從外面打開了，馬上有人把三人扶出了房間，就在三人搖搖欲墜時，三把椅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的速度被塞進了各自的屁股下面。

“你，你說。”

老頭摘下口罩，又是一臉冷漠，有年輕警察拉過一把椅子來，老頭坐下後一指馬斯洛，示意他發言。

“我知道，……毒品，在哪。”

“在哪?”呼吸到清新空氣，江小白與鞠鴻飛的精力馬上集中起來，四隻眼睛都集中在了馬斯洛身上。

馬斯洛喘口氣，手一抬一指江小白與鞠鴻飛。

鞠鴻飛與江小白對視一眼，鞠鴻飛那樣子似在催促道，“斯洛，快說啊，不要賣關子了。”

老頭嘴角綻開一絲笑容，就象冰凌融化的海面，“說吧，在哪?”

馬斯洛又是無力地指指鞠鴻飛與江小白二人，老頭的笑容這才慢慢綻開了，好象一大塊冰層跌進了水裡，轉眼海水就在冰凌中搖晃起來。

“我們不知道，”鞠鴻飛咽了一口唾沫，江小白也有些無可奈何，那意思，你不是說你知道毒品在哪嗎，怎麽又讓我們來說?！

“蠢材。”

二人聞言都嚇了一跳，卻看到馬斯洛長舒一口氣，臉上的神色好了許多，但老頭的神色卻不好了，融化的冰層馬上又凍住了。

“他都說了你們還不知道?”這老頭，怎麽這表情說變就變啊，中間一點沒有過渡！

說了什麽了?他就是指指我們?二人對視一眼，眼神慢慢地由疑問轉為驚訝了，“不是在我們身上吧?”江小白喃喃自語道。

鞠鴻飛象看怪物一樣看著老頭，江小白的眼裡也滿是震驚。

“不要瞎想，我們，我們是不知不覺帶毒了。”馬斯洛道。

我們?

鞠鴻飛與江小白看看馬斯洛，馬上低下頭在自己身上檢查起來，他們從下車進門到進入這個房間，接觸的人只有一個，就是這個老頭，警銜是警監的老頭。

可是他們都明白，這個警銜，一般是技術警銜，到了這個警銜的行政領導是無暇接見他們這些警校生的。

這個老頭如此神奇嗎，能不知不覺把毒品放到他們的身上嗎?

鞠鴻飛拍捏著自己身上，比搜老頭還要仔細，剛才真是昏頭了，神智也真是糊塗，竟敢對一個警監銜的老人動手搜索。

可是他翻遍了自己身上，什麽也沒找著。再看江小白，也是這樣一幅無辜的表情。

“在哪裡?”鞠鴻飛看著馬斯洛，江小白也瞅著他，相對於鞠鴻飛這個自來熟，江小白要沉穩得多。

“腳上。”馬斯洛一直沒有說話，看著二人把自己的身上搜了個遍，這才輕聲道。

腳上?

鞠鴻飛立馬脫下了鞋，江小白一猶豫也脫掉了鞋，這回該輪到老頭皺眉了，他用力一揮手，“穿上，你，別賣關子，你真的知道嗎?”老頭的目光如探照燈一樣掃向馬斯洛。

“在腳底。”馬斯洛的聲音很堅定，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腳底?

二人看看老頭，就差點看看自己的腳底板了。

“不用看，是在鞋底。”馬斯洛終於揭曉了答案了，他也看向老頭，眼神裡有不服氣也有一種解脫和驕傲。

老頭也在看他，臉上卻仍然冷冷的，“說說吧。”

鞠鴻飛和江小白也在看著馬斯洛，他們卻沒有看鞋底，這一路走來，鞋就穿在他們的腳上，任何人不曾脫下來，

這一點他們十分篤定。“這是溴代苯丙酮的味道，只要兩滴滴於地上，只要我們其中的一人踩在上面，那麽在剛才那個密閉的空間裡，氣味就會揮發，我們就會發生頭暈頭痛的症狀。”馬斯洛道。

“踩在腳上?”老頭卻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對，我們就在跟在你的後面，不可能把毒品放到我們的身上，房間裡沒有東西，毒品不可能在房間裡，當然，東西不可能放在你的身上，那樣太小兒科了，我們惟一與這裡接觸的就是腳底。”

“嗯，你對溴代苯丙酮有了解?”老頭看著馬斯洛，眼光閃動，胡子也一抖一抖的。

“用溴代苯丙酮生產麻黃鹼，中間可以產生甲卡西酮。”這是潘亭玉一案中的案情，馬斯洛順手牽了過來。

老頭看看他，點點頭，又看看這上千平米的大廳，轉身往外走去。

“我們，我們怎麽辦?”鞠鴻飛問道，很是不甘心，也很是落寞

這次培訓，江河省禁毒總隊很重視，自打他從北州刑偵支隊來到禁毒總隊，參加總隊的培訓以來， 他意志滿滿，信心滿滿，卻沒想到上來就被老頭來了一個下馬威。

“走吧，跟上。”老頭不搭理他們，可是他們不能在這裡杵著，三人趕緊趕了上來，跟在老頭的後邊。

“你們跟著我幹什麽?”老頭卻一下停下了腳步，周圍的人沒有人看他們，隻留心自己的工作，看著眼前的試管燒杯儀器。

三個人都有些尷尬，老頭看一眼馬斯洛，轉身又朝外面走去。

當三人怏怏跟了出來，老頭已經不見了。

“得，我們成了沒爹媽管的孩子。”鞠鴻飛苦笑道，在警界明日之星論壇上，他主動加馬斯洛好友，這是一個很美於交際的人，是一個長袖善舞的角色。

“斯洛，你通過考核了，我們要打道回府了，唉，跑這麽遠屁股都沒坐熱又要回去了。”本來話沒有這麽多，可是極度失望之下，鞠鴻飛的話還是多了。

馬斯洛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本想安慰幾句，可是想不出合適的話來，說多了顯得自己矯情，說少了又不夠真心。

“沈處。”正在思量間，一陣皮鞋聲響起，一身警服的沈藍走了過來。

警服很得體，勾勒出動人的曲線，高跟鞋很誘惑，平添出分嫵媚的氣息。

馬斯洛臉上的表情微變，他稍一點頭，心裡卻琢磨開了，鞠鴻飛叫的是沈處，可是江小白居然叫聲師姐。

“見過秦主任了?”

秦主任?老頭?

“秦主任是部禁毒情報技術中心毒品實驗室，對，就是這裡，惟一的警監，也是院士。”

沈藍的聲音不高，可是很有震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