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無論販夫走卒還是江湖大佬,讀心首先要從眼睛讀起。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與他見面,他沒有精神很是落寞,這不是梟雄應有的狀態。”
馬斯洛道,與沈藍在一起的時光他很是珍惜,不知回國還有沒有這種狀態了。
沈藍輕輕地靠在他的身上,似乎很拘謹又似乎很甜蜜,這種狀態讓她自己也無法為自己定位,自己對於馬斯洛來講,到底是一種什麽身份。
是上級?好象不是,雖然她是副處,馬斯洛只是一名警校生,可是到了漢城以後,幾步大棋都是馬斯洛在下,包括今天反製菅仲久也是馬斯洛的主意。
是戀人?好象也不是,在中國的山海省沈南市,馬斯洛還有一個校花級的女朋友。
“那種梟雄,世界排名前十的毒梟,就是身陷囹圄仍虎威猶在,可是那次我們第一次與那個假菅仲久見面,他的眼睛毫無神采。”
“嗯,這是第一點破綻。”沈藍輕輕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第二點,就是我們抓住的那個假菅仲久居然不知道張铖!”馬斯洛笑道,“而張铖口口聲聲認識菅仲久的。”
“從那時起你就對這個張铖起了懷疑?”沈藍問道,審訊室裡那一幕又重現於眼前。
…….
“張铖去哪裡了?”
“張铖是誰?”菅仲久的臉上露出一臉疑惑。
他不知道張铖?馬斯洛卻沒有糾纏這個問題,“笹川谷和阿部寬他們死了。”馬斯洛突然道。
一般的審訊中,沒有人會將犯罪團夥其他人的信息告訴要審的人,可是馬斯洛偏偏反其道而為之。
啊!
菅仲久一下失魂落魄了。
馬斯洛心中咯噔一下,這個念頭如閃電般在腦海中一掠而過,讓他沒有辦法捕捉,但這個念頭卻如刀刻斧鑿般留在他的腦海深處。
……
“第三點,菅仲久在申城認識的那個女人。”說到女人,馬斯洛看一眼沈藍,沈藍也在看著他,房間裡突然靜了下來,兩人就這樣看著,看著,沈藍感覺到自己手被另一隻手抓到了手裡。
“李虹。”沈藍笑了。
“對,是叫李虹。”馬斯洛的嗓子好象不舒服似地咳了咳,“李虹的照片是故意遺留在現場,讓我們以為抓到了真菅仲久,還有,陷入絕境的女人,會讓我們相信,她說的是實話,所以,我們對李虹的供詞從未懷疑過。”
“你是說,李虹早就知道真相?”沈藍一下坐了起來。
本來,兩人搭檔在北州審訊菅仲久,最後根據賓館中的照片找到李虹,最後菅仲久徹底撂了,這是她的得意之作,可是,依照馬斯洛的想法,兩人,不,整個江河省警方都被菅仲久耍了。
“不幸的是,她知道真相。”馬斯洛緩緩道,“李虹就是受真菅仲久指使,指認那個被抓的假菅仲久,並讓我們深信不疑,讓我們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可是,真的菅仲久,早已整容成張铖,回到了漢國。”
“確定嗎?”沈藍好象仍心有不甘。
“確定。”馬斯洛道,“北州的同志已經再次提審假菅仲久和李虹,兩人的口供也我們預想的一樣。”
沈藍倒吸一口涼氣,這個菅仲久,心機深不可測。
“可是這還不算完。”馬斯洛笑了笑,“假菅仲久供出了漢城集團,而真菅仲久早已等候在這裡。”
“他是瞄準了理事長的選舉,在下一盤大棋。”沈藍明白了。
“對,他是想借警察的力量打下幾個根深蒂固副理事長,自己借機上位。”馬斯洛道,“所以,我估算,
從我們進入漢國起,我們就受到了他的監視。”“嗯,他知道我們不是真邱潮湧,可是還是選擇支持我們,就是讓我們給他當傀儡,只要我們成功,他揭露我們的身份,對社團來講就是大功一件,自然就能坐上理事長的位子。”
“嗯,”馬斯洛讚歎地看看沈藍,“所以,到現在一切都已相相大白,真菅仲久是張铖,那個死在賓館裡被打成篩子的八字胡不是菅仲久,他叫笹川谷,我們抓住的審訊的這個也不是菅仲久。”
“這才叫金蟬脫殼。”沈藍不由感歎一聲,“那這個真菅仲久現在在哪裡?”
“我們不管他在哪裡,”馬斯洛略一沉吟,“如果你是菅仲久,你的手下為掩護自己啟動了炸彈,為掩護自己被打成了篩子,你會怎麽辦?”
“復仇。”沈藍緩緩道。
“對, 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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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團內現在除了現任理事長馬斯洛就是前任理事長金英淑了,陪同他來到長世醫院的只能是金英淑。
可是,汪文治並沒有分享這一勝利的喜悅,照例還是陳叔出來,轉達汪文治的意思,這次連賀喜也沒有,只是說身體好一點再見。
馬斯洛看看沈藍,對汪文治和陳彧,他倆都抱以高度警惕,可是到現在為止,除了那個在臨時看守所救自己的喝醉了酒的瘋女人,他們沒有感覺到汪文治和陳彧的力量。
“理事長,您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做一下交接。”走進電梯,金英淑主動說道。
“不急。”馬斯洛笑道,可是他比誰都著急,昨天,黃馳帶了上級的意見,要求他們盡快查明新型毒品實驗室所在的位置。
“這是規矩,規矩不能亂。”金英淑笑得很燦爛。
可是目送馬斯洛的車隊離去,她的笑容慢慢收斂了,手下的保鏢給她拉開車門,車子一路疾馳朝一家婦科醫院奔去。
車子在醫院裡停了下來,她徑直上了二樓,不時與走過的相熟的大夫打著招呼,當她來到一間診室門前,兩名保鏢馬上守在兩邊,金英淑推門走了進去。
診桌旁,一名大夫抬起頭來。
金英淑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大夫,一頭的波浪長發,戴著無框眼鏡,正靜靜地看著她。
“看來,你跟蹤過我。”金英淑在座位上坐下,掏出一包女士煙來。
大夫莞爾一笑,“這個地方不好嗎?很私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