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找馬斯洛。”
清清淺淺的聲音,似乎燥熱的天氣也多了一絲涼意。
又是找馬斯洛的,這個該死的的看臉的世界!
執勤的警校生看到收起遮陽傘的林疏影,一時略有恍惚,“啊!請登記!”
“謝謝!”林疏影微微一笑,低頭登記,一縷青絲如水般流瀉而下!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不勝涼風的嬌羞。
小學警瞬間就覺得自己還有幾分文藝氣息。
“嘎――”
一輛警用越野停在門前,鄭濤從車上跳了下來,“你,是馬斯洛的女朋友?”
“您是?噢,我想起來了,您是那天那位警察,啊!謝謝你救了我。”林疏影感激地鞠了一躬。
“嗯!上車,我帶你進去!”鄭濤立馬對眼前這個女生好感度爆棚。
從大門看進去,偌大的校園裡全是清一色的警校藍,可是林疏影並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警車一路慢行,鄭濤打量著後駕上的女孩子,她正在好奇的看著車外完全不同的風景。
眼前這個整潔乾淨的女孩子不同於那天的狼狽,一張乾乾淨淨的小臉,不施脂粉,這可真是難得,見多了各種調色板似得女生,鄭濤還是覺得眼前這種看起來更舒服。
頭髮也很長很軟,看著就想讓人摸一把,一定滑溜溜很舒服,這讓鄭濤想起了自己妹妹年輕的樣子。
咳咳!想什麽呢,他又暗自自責。
林疏影則乖乖坐著,大概有些緊張,小手一直揪著自己的小包。
“拐過彎就是射擊場,”鄭濤聲音不自覺放柔,眼前這個女生,似乎有種讓人憐惜的魔力啊,難怪馬斯洛這個帥哥死抓住不放。
“嗯!謝謝你載我過來。”眉眼彎彎,一個小小的酒窩出現在嘴角,聲音也是那種柔柔的。
“真是,太乖了,便宜馬斯洛這個臭小子!”鄭濤笑著搖搖頭。
警車一路慢行,穿過一條柏油路,終於在室外射擊場停下了。在這裡警校藍不見了,觸目全是黑色的作訓服,一隊一隊站在綠茵場上。
林疏影目光搜尋著,15-6區隊,在人群中很快就發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不要下車,他們正在考試。”車裡開著空調,鄭濤舒服地倚在椅背上,嘴角流露出一絲不屑。
現在的警校生,一年才打幾顆子彈?想當年,他們都是站在警用三輪的鬥篷裡打移動靶的。
不過,從那天的表現來看,馬斯洛的槍法還是不錯的,嗯,在他眼裡,隻能說不錯。
“沒看到過他們考試吧,這是九二式手槍,他們也是趕上張院長當院長,對警務實戰很重視,前幾屆就沒他們好運了,”鄭濤主動介紹著,以一個老警校生的身份,“噢,這是快速移動18米進入射擊區後,立即對“持刀歹徒”靶連續射擊5發實彈,那,台上正中間那個就是張院長,看這意思考試也是比賽……”
林疏影看著遠處,一隊身穿黑色作訓服頭戴紅色耳機和黃色眼鏡的警校生快速跑向射擊區。
6區隊裡,也是一身黑色作訓服的一個毛茸茸腦袋胖胖的小夥子拍拍一個賣相不錯的年輕人,“可以自由發揮,張院長定下的規則,區隊長,你不是跟宗主下了戰書嗎?”
區隊長何柏然看看胖小夥,“熊貓,你確定要比嗎?是比整體成績還是個人成績?”
“我們各挑三人,比整體成績怎麽樣?”熊貓吡笑道,
他胖胖的白白的,就是兩個眼窩發青,還真象個熊貓,他大名郭葆葆,現在是馬宗主最貼心的兄弟兼舍友。 “虐死你們!”對方宿舍有人開腔了。
“你腦殘嗎?也不能亂立!”自己宿舍的郎建輝幫腔道。
“別吵了,靶場上見,”熊貓笑道,“我們這邊,我,楊洋,還有,還有,”他眼睛滴溜溜亂轉著,“還有宗主。”
處於創城時刻,外院的劫持事件處於高度保密階段,馬斯洛的英雄行為並沒有傳到學校,也並沒有為人所知。
對方一下笑了,何柏然看看馬斯洛,笑道,“也是醉了,你們不是想當眾出醜吧?”
“馬斯洛,你今年掛科了嗎?”又一個聲音響起來,卻是一個女生,人群中立馬響起一片低低的笑聲,幾個女同學轉過頭來,卻都盯著馬斯洛。
“別笑,郭魯敏,再笑,小心找不著對象!”熊貓諷刺道,郭魯敏瞥他一眼,“熊貓,考完再收拾你。”
“這樣,既然是比賽,總得激勵一下吧,”熊貓拍拍自己的小肚子,“馬上就要實習了,這樣吧,我們來把大的,香格裡拉搓一頓怎麽樣?”
“我看行,帶著我。”旁邊立馬有人響應。
“你們,不怕輸掉褲子?”何柏然輕蔑地看看馬斯洛。
馬斯洛笑道,“褲子反正是學校發的,這樣吧,馬上就要實習了,誰輸了就請全區隊到香格裡拉撮一頓。”
香格裡拉並不是那個香格裡拉,而是警院西路的一處烤肉店,店主是一名腿有些瘸的中年男人,據說也曾是一名刑警。
“好,就這麽定了,提轄來了。”熊貓的眼光轉動著,中隊長魯鳳鳴正朝這裡走過來,何柏然沒有答話,隻是輕蔑地伸出食指勾了勾。
“保持安靜,都給我閉嘴。”中隊長魯鳳鳴慢慢踱了過來。
全隊立馬又是一片默然,個個警容嚴整,警姿標準。
“6區隊,出列。”
……
“出來了,出來了。”林疏影趕緊拿出手機,打開了抖音。
鄭濤看看坐在身旁的這個外院的女生,默默點上一支煙。
鏡頭裡,一排十人在遠處站立,戴上耳機和眼鏡,可是隊列裡好象沒有馬斯洛,林疏影又失望地放下了手機。
“啪――”
一聲發令槍響,何柏然快速跑向前方十八米遠的白色小桌子,手槍舉起。
“砰砰砰砰砰――”
白色小桌上的顯示器顯示:十環。
站在他旁的邊熊貓也放下手裡的槍,何柏然看看遠處的靶紙,一下笑了,“熊貓,神槍,一槍爆頭啊。”
十個立在學生身旁的老師一下笑了,遠處的靶紙上,劫持孩子的匪徒身上沒有一個彈窩,可是偏偏“哭叫”著的孩子腦袋上露出一個彈孔,很醒目!
“啪――”
熊貓的後腦杓挨了一下,他氣憤地轉過臉去, 卻是一臉嚴肅的中隊長――魯提轄魯鳳鳴。
“幹嘛打我?”熊貓委曲道,他扶扶耳機,又看看一臉譏笑的何柏然。
“打成這個樣子,我還要表揚你?”魯鳳鳴看看台上的院領導,嚴厲道,“歸隊。”
“這個賭還打嗎?”何柏然跑在前面,低聲朝後面說道。
“打!建輝打了九環,”熊貓在後面潰詞切判牟蛔悖按蟛渙聳羆僭謖獯蜆ぃ緱腔遝鋈チ耍
哎――
何柏然突然蹲了下來,滑出了隊列,“熊貓,你故意的!踩我鞋!”聲音很氣憤。
隊列卻沒有停,熊貓朝著提鞋的何柏然做了個鬼臉就朝前面跑去。
車裡的林疏影又舉起了手機裡,屏幕裡馬斯洛已站在了十八米開外。
“啪――”
十個身穿作訓服的警校生飛快朝前奔去。
“砰砰砰砰砰――”
射擊場上槍聲大作,“他怎麽,怎麽沒開槍?”屏幕裡,馬斯洛卻是背對著靶子。
兩個督察正向馬斯洛走去,看樣子想糾正他的行為。
鄭濤笑了,“花樣還挺多。”警隊是個集體單位,本不允許出格的人,可是在射擊場和訓練場上,省刑偵總隊總隊長、警院院長張任俠卻要求打破規矩。
只見馬斯洛突然轉過身子,垂直的手臂快速舉起,可是手臂還沒有舉平,槍聲已響。
他,竟然是轉身從胯側出槍,“砰砰砰砰砰”,五聲槍響,子彈打完,手臂已從垂直到平舉。
寂靜,惟有槍聲和槍煙在靶場上漂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