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吃。”
中午的飯,馬斯洛實在不好意思再回刑警隊吃,耽誤了楊曉強和禁毒大隊一上午的時間,他有些過意不去。
熊貓把一碗黃燜雞推到他的面前,“別想了,關公還有閉眼的時候呢,他總不能一直瞪著眼,他瞪開眼睛,那是要殺人的。”
他也學著電視劇關公的樣子,微眯著眼睛突然又瞪大了,可是瞪得再大,先天就長這樣了,大也大不到哪去。
郎建輝往米飯上澆著湯汁,“下午,我們正常摸排就是了,憑良心說,楊師傅這人真不錯,這人真不可貌相,第一天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到了關鍵的時候還真護犢子,這個師傅我跟定了。”
馬斯洛沒有吱聲,他小口小口地吃著米飯,修長的手指在手機上劃動著,青都開發區全區幾乎就是一個大的化工廠,大小化工廠林立,總的有兩千多家,那易製毒化學品企業也很多。
他腦子裡一動,這種刺鼻性的氣味,會不會是某種易製毒化學品原料發出的呢?
“老板,有蒜嗎?”熊貓吃得滿頭大汗,他就這習慣,吃什麽也離不開大蒜。
“再來點醋。”郎建輝也招著手道。
醋?酸?
馬斯洛感覺腦子中的哪根弦不知搭上了,就象老烏講的那樣,案子看多了,說不定用的時候,就象兩根電線一搭,火花就來了。
是啊,那種腐蝕的液體應該是含酸的,合成毒品是需要用到酸的,那極有可能是一種易製毒化學品原料,或者,……他突然把筷子往桌上“啪”地一放,或者乾脆就是一種毒品的半成品!
所以用拉曼光譜儀也檢測不到!
這就說得通了!
“宗主,好好吃飯,不要有情緒。”熊貓看看周圍的客人,小聲笑道。
郎建輝也道,“沒聽楊師傅說過嗎,公正,總要在是時間的路口等待,我們…….”
“我們回刑警隊,”馬斯洛站了起來,興衝衝往外衝去,“我要找傅隊匯報!找楊師傅匯報!”
……
開發區刑警隊大隊長辦公室。
傅成玉面色凝重,很重視的樣子,他看看楊曉強,楊曉強笑了,“行啊,大徒弟,”他沒論年齡直接就把馬斯洛封到了孫悟空的位置上,“還懂化學呢!”
馬斯洛都不好意思說,這是基本的化學反應,高中課本裡就講過。
看著三個人筆直地站在他的面前,一如上次挨訓時一樣,傅成玉這次態度倒很和藹,“曉強,你牽頭負責,迅速安排人手進行初查,調查取證。”
“是。”楊曉強從椅子上站起來,鄭重答道。
走出傅成玉辦公室,楊曉強笑了,他一拍馬斯洛的肩膀,“好,沒給師傅我丟臉,傅局本來又想訓你們,行,這次你看他一句話說不出來,我們刑警還得憑案子說話,長得好看固然是一方面,能破案才是第一要務。”
他的嘴裡一會兒是通俗俚語,一會兒又是文件上的名詞,馬斯洛笑了,他知道這個師傅的本意是想拽幾句文件上的話,可是沒記住,只能以大白話的方式說出來。
“那這個案子,明天我親自來,下午你們想去摸排,注意穿便衣,千萬不要打草驚蛇,我下午把那個殺人案再理一理。”
三個又來到了玫瑰花園小區。
大熱的天,雖然有風,可是馬斯洛感覺還不如沈南呢,沈南雖然悶熱,但是空氣還好,這裡的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刺鼻性氣味。
“今天是小北風,北面化工區的煙都往南刮。”熊貓看看風向,走進小區中的一處小超市。
“嘿,這孩子,長得多喜相,雪白大胖的多招人疼。”一進小超市,熊貓打眼就看到了一個小孩。
“就這長相,還雪白?眼瞎啊。”郎建輝在後面小聲嘟囔著。
馬斯洛也笑了,這小孩四五歲,胖還真胖,但曬得象個煤球似的,誇人也不能這麽誇。
“嗯,冬天白,這一到夏天,在外面跑得都曬黑了。”一個大姨倒很受用,看來是小煤球的奶奶或是姥姥。
“這就不錯了,我小時候比這個還黑,跑一跑結實,不生病。”熊貓馬上笑著附和,說得大姨眉開眼笑,“我這大孫子啊,別人家一有流感就抗不住了,我們打幾個噴嚏就過去了,頂多再喝幾包衝劑,這小身板打小就結實。”
她看看熊貓,熊貓也樂呵呵地瞅著她,這交流效果,老好了。
馬斯洛也笑著瞅瞅兩人,郎建輝瞅瞅一臉微笑的熊貓,也不意外,就等著熊貓開始發問了。
“你,你,”大姨的臉色突然變了,她轉身死死地拉住了小煤球,“你麽這套近乎幹什麽?你不會是下來搶小孩的吧?”說完,死命地抱著孩子匆匆而去,臨出門前還回頭警惕地打量一眼熊貓。
馬斯洛和郎建輝不由都笑噴了, 熊貓下巴都要突出來了,他鼓著眼睛磨著牙恨恨地道,“哥真象人販子?”
“貓哥,過猶不及,你剛才是太熱情了,”郎建輝笑道,他要來兩瓶冰紅茶和一瓶礦泉水,“嚇得人家老太太差點沒給你臉上撓一下。”
小超市的店主也笑了,“你們是?”他笑歸笑,可是眼睛裡也有警惕。
沒辦法,這年頭,好人多,壞人也特麽地忒多。
“大叔你好,我們區刑警隊的,”馬斯洛笑著一亮證件,店主立馬嚴肅起來,“有點事我們想跟您打聽一下。”
“你說,你說,只要我能知道的。”小店主立馬表態道。
“那個住在9號樓2單元五樓東戶的,您認識吧?”馬斯洛擰開礦泉水,熊貓把本子往郎建輝手裡一塞,自己擰開冰紅茶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郎建輝眼睛一瞪,很有關公要殺人的意思,熊貓馬上把自己手裡的冰紅茶塞向郎建輝嘴裡,“冰紅茶還堵不上你的嘴,快記錄吧,別磨蹭了。”他倒怪起郎建輝來。
“你說的我有印象,”小店主的樣子好象在回憶著,“好象姓潘吧,人長得跟你差不多,”他看看馬斯洛,“嗯,都是白白淨淨的,不笑不說話,見人都打招呼。”
“他家裡還有什麽人嗎?”馬斯洛問道。
“有,有媳婦,還有孩子,孩子是去年生的,好象快一周歲了吧。”剛才走掉的大姨突然掀簾走了進來,替店主回答道。
有孩子?
馬斯洛眉頭一皺,剛出生的孩子能在這種刺鼻性氣味中生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