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不僅是歸海生出了幾分好奇，就連城門另一側的靈塑也是忍不住看了過來。

剛剛他們還在談論人族這件事呢，結果現在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人族跑到他們面前了。

然後，歸海突然反應過來，連忙問道:“你說你是北俱蘆洲人族的首領?”

北冥鴻點了點頭:“正是。”

撇了撇嘴，歸海心裡暗暗搖頭。

首領都這麽弱，才是個太乙金仙，看來這人族也不怎麽樣嗎，也不知道哪裡被陛下看上了。

另一邊，靈塑眼中顯然也是同樣的意味。

不過，既然沈歸之前頒布了那樣的命令，顯然對於人族是很看重的。

因此，對於北冥鴻這位人族首領，歸海倒也不敢太過怠慢。

想了想，歸海轉頭對著靈塑道:“靈塑，你在這裡看著，我帶他入城。”

靈塑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收起玉簡，又靠在城牆上閉上了眼睛。

既然北冥鴻是人族的首領，那麽是肯定不會加入北玄城的，既然如此，就沒有必要登記了。

交代完靈塑，歸海看了北冥鴻一眼，道:“跟我來吧。”

見狀，北冥鴻心下一喜，拱手道:“有勞道友了。”

“進城以後跟緊我，別亂走，不然萬一闖禍了我可救不了你。”

一邊帶著北冥鴻往城裡走去，歸海一邊叮囑道。

聞言，北冥鴻自然是連連點頭應是。

他是來投誠，呸，是來拜見那位妖君陛下的，又不是來找事的，當然不會亂來。

見狀，歸海這才放下心來，帶著北冥鴻往妖君殿而去。

............

女媧造人，因為女媧當時的道場在不周山，所以造人的地點也在不周山。

這也就導致了，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人族都是以不周山為中心在發展。

然而，隨著老子傳道，巫妖罷戰，人族的發展速度大大提升，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不周山，甚至是整個中洲，已經沒有足夠的空間可以讓整個人族生存了。

在這種情況下，人族共主燧人氏做出了分散發展的決定。

他從人族各個部族中選擇了四個強大的部族，分別帶領一部分人族，遷移出中洲，前往中洲之外的四大部洲發展。

現如今，北俱蘆洲的人族，因為沈歸的命令，可以說處境要比在中洲的時候還好，但是其他地方的人族就沒那麽幸運了。

其中，中洲的人族本部還好，畢竟中洲是巫族的領土，妖族不敢太過猖獗，而巫族一來族人數量極少，二來人族和巫族有著大量的共同之處，因此身處中洲的人族和巫族相處的倒還算不錯，甚至都出現了人族與巫族混居的情況，有些巫族還會幫附近的人族擊退一些襲擊人族部落的強大凶獸、荒獸。

但是，前往東勝神洲還有南贍部洲的人族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無論是東勝神洲還是南贍部洲，都是妖族的領地，雖然妖族天庭高層暫時並沒有針對人族，但是吞食人族可以增進法力的消息已經在底層妖族之間傳開了，因此，那些野性未泯的底層妖族只要一有機會就會襲擊人族，人族若是能擋住還好，擋不住就只能淪為妖族的腹中之食。

不過，這兩大部洲的人族還不是最慘的。

東勝神洲和南贍部洲的妖族畢竟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就算有底層妖族通過吞食人族來修煉，但是看在女媧的面子上，至少不會有大規模屠殺人族的事件發生。

但是，西牛賀洲就不一樣了。

西牛賀洲，雖然也有一個西方教，但是西方教也就隻管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罷了，

西牛賀洲的絕大多數地方，都是被各個大大小小的妖王佔據。所以，西牛賀洲的人族才是受侵害最為嚴重的。

再加上，西牛賀洲的人族修為最強的首領也不過是一名太乙金仙，然而一名太乙金仙在西牛賀洲那些妖王眼中根本算不上什麽，那些妖王中甚至不乏大羅金仙境界的存在，這也就導致了西牛賀洲的人族處境極為艱難，甚至都出現過有些妖魔一次性屠殺幾十上百萬的人族來煉製法器的情況。

不過，這種情況，其實也正是有些人樂於見到的。

那就是接引還有準提。

接引與準提自然是能看到人族的潛力的，所以，他們也明白西方教想要發展壯大，恐怕免不了要到人族之中傳教。

既然如此，西牛賀洲的各方妖王屢屢侵襲人族，正好就為他們今後去人族傳教打下了基礎。

畢竟，如果西牛賀洲的人族生活安居樂業，就算他們以後去傳教估計也起不到什麽好效果。

但是，如果這些人族朝不保夕，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中，那麽他們再去傳教，勢必能起到極佳的效果。

信仰的本質便是馴養，現在西牛賀洲發生的事情，無疑會讓人族變得更容易馴養。

當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

北玄城。

坐在妖君殿的屋簷上，沈歸遠遠地望著北冥鴻離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邊，妖月的身形出現。

在沈歸身邊坐下，妖月疑惑的問道:“你為什麽不見他呢?”

北冥鴻前來拜見， 召見他的並不是沈歸，而是妖月。

所以，妖月很不解。

沈歸對人族的態度這麽好，為什麽不乾脆見見北冥鴻呢?

沈歸笑了笑，沒有解釋什麽。

他不知道現在人族做出的四散以謀求更大的發展的決策對不對，也不知道他自己的決定對不對。

分出去之後，隨著歲月的變遷，那些人真的還能算是人族嗎?

當然可以說是，畢竟他們皆是同源。

但是，就比如後世西方的人族，和東方的人族，真的還能算是一族嗎?

同樣，雖然他的命令讓北俱蘆洲的人族處境好了很多，但是，如果來到北俱蘆洲的人族真的和妖族相處，交融在了一起，那麽等到以後，他們還能算是人族嗎?

沈歸不知道。

作為來自後世華夏的一名穿越者，沈歸骨子裡自然是傾向於現在前往東方發展的那部分人族的。

事實上，在後世，前往東方的人族最終也是成為了人族正統。

不管是人皇，還是什麽，都在東方。

也只有東方的人族，自始至終都是真正的人族。

在西方，人族淪為佛教的附庸。

而在東方，不管是闡教還是截教，甚至是以後的佛教東傳，最後的結果都是教為人用，而不是人為教馭。

在其他地方，有的擁有巫族血脈巫人視自己為巫，有的人族為妖族所驅使。

而在東方，巫人視自己為人，而有的妖族，也會試著融入人族當中。

所以，沈歸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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