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讓。”

不遠處的夏侯淵見兄弟中箭，心中不由大急，連抽打馬股衝了過去。

“夏侯將軍。”

其余張遼、顏良、文醜等人也紛紛打馬而來。

“將軍。”

眾士卒見夏侯惇滿臉鮮血，在擔心的同時一片茫然。

左眼一陣陣抽痛，耳邊盡是嗡嗡聲，夏侯惇拿開捂眼的左手一看滿是鮮血，他義憤填膺，該死的蒙古人竟然暗箭傷人。

“混帳。”

夏侯惇大吼一聲，單手拔箭，他發誓要讓蒙古人知道惹怒他的下場。

誰知那箭射入太深，在他一拔之下，竟然連整個眼珠都拔了出來。

“父母精血，不可棄也。”

夏侯惇用僅存的右眼定定看著那顆被自己拔出的眼珠，大喝一聲，隨即將自己的眼球吃進了肚子裡。

“啊……”

周圍不管是己方人還是對面的蒙古人盡皆駭然。

“如此悍將，風采實不遜魏武夏侯元讓。”

幾百步外，本看著哲別一箭中的而高興的鐵木真，見到夏侯惇拔矢啖睛，也是暗自敬佩。

“殺，給我狠狠地殺。”

夏侯惇揮舞著長槍，整個人如同暴怒的熊羆，他殺戮著蒙古士卒，同時用僅剩的右眼死死盯著兩百步開外的哲別。

“混帳小兒，今日不殺你，誓不甘心。”夏侯惇咬牙切齒地想著。

“殺啊，為將軍報仇。”

左右將士見夏侯惇如此驍勇，一陣熱血湧上心頭，奮力朝蒙古士卒殺去。

“快逃。”

對面的蒙古兵見夏侯惇中箭，本想要返身還擊，哪想到對面那成了獨眼的將軍越發驍勇，頓時哭爹喊娘地逃遁起來。

“果是員悍將。”

兩百步開外的哲別也是眉頭一蹙，他想不到夏侯惇竟然在重傷之余還能奮戰，於是再次挽弓搭箭。

嗖——

鋒利的狼牙箭在空中一閃而過，這次直接朝著夏侯惇脖頸飛去。

“元讓小心。”

叮一聲，早有準備的夏侯淵邊叫著邊用長刀磕飛了弓箭。

隨後他側頭看去，此時的夏侯惇隨著奮戰已經血流滿面，可怕的是血液還在從那黑窟窿裡湧出來。

“不好，再不救治，元讓危矣。”夏侯淵大吃一驚，連道，“元讓，快些隨我回去包扎，否則有生命之險。”

“啊啊啊……”

夏侯惇對夏侯淵的話充耳不聞，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遠方的黑袍哲別，至於鮮血、安危，早就被他拋之腦後。

“文謙、文則助我。”

無奈之下，夏侯淵只能對身旁的樂進、於禁求助。

同時他對張遼、顏良等人道:“文遠、公驥你等斷後，今日暫且收兵。”

“好。”

眾人答應一聲，和蒙古人的大戰什麽時候都可以繼續，但一場微不足道的試探之戰如果折損了夏侯惇，他們這些人都不會好過。

“喝。”

樂進和於禁打馬上前，長槍交叉，一左一右地架住了夏侯惇。

全神貫注的夏侯惇想不到攻擊會來自後方，他微微一愣，後腦隨之傳來一陣劇痛，然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蒙古中軍。

鐵木真看著夏侯惇被人架走，當即下令道:“全軍突擊。”

呦。

呦。

呦。

蒙古士卒當即散開，朝大乾士卒包抄而來。

雙方接戰處，早有準備的張遼沉著冷靜道:“反向偃月陣，士卒之間拉開距離，徐徐後退。”

“諾。”

左右將士一聲應喝，快速奔馳起來，很快，大乾一方的士卒排列成一把凹進去的彎弓形狀撤退。

每每蒙古兵要加速突進，張遼就命士卒隨意散射前方空地，倒是讓蒙古兵加速不起來。

不過彎弓的把手位置在撤退過程中，由於太靠近蒙古軍隊，還是損失了一部分人。

……

另一邊，後方的曹操見夏侯淵抱著滿是鮮血的夏侯惇撤退下來，他驚駭欲絕，連打馬上前道:“妙才，元讓這是……”

“孟德，元讓中了暗箭，我先行帶他回去醫治。”

夏侯淵急急拋下一句，就和和曹操擦身而過。

“該死。”

看著夏侯淵急衝衝離去，曹操惱怒地一揮馬鞭，雖然隻瞄了一眼，可他也看到了夏侯惇滿臉鮮血，心中不由擔心起來。

“蒙古小兒，你等切要祈求元讓無事，否則我曹操定要滅絕你蒙古一族。”

曹操面色陰沉地看向遠方蒙古軍陣，他緊握著拳頭，暗暗發誓道。

……

撤回雁門關的眾人無心理會蒙古兵在外耀武揚威，他們此刻集中在醫療營，等待安道全的治療結果。

大門打開，安道全走了出來，眾人連圍靠上去。

“神醫，元讓無恙否?”

眾人當中就屬曹操和夏侯淵兩名親屬最心焦，看到安道全出來，連大步跨前詢問起夏侯惇的傷情。

“都督，妙才將軍，元讓將軍性命無憂，只是左眼已經……恕我無能為力。”

安道全拱手一禮，遺憾地搖了搖頭。

“哎。”

曹操歎了一口氣，對於夏侯惇的傷情他已經有所了解， 眼睛都被對方吃下去了，自然是醫治不好的。

“多謝神醫，元讓身子無恙就好，曹某在此謝過神醫。”

曹操抱拳一禮，一臉鄭重道，夏侯惇是他兄弟，如果今次遇害，他都無臉回去見家族父老了。

“都督客氣，這是微臣應該做的。”

安道全擺擺手，連道不敢。

“走，眾將隨我回府議事。”

看望過夏侯惇後，曹操這個主帥當然不會忘記關外還有蒙古大軍在側，他定了定神，帶頭往府衙走去。

……

府衙大堂，曹操在上首落座，他直言道:“諸位，這蒙古兵戰陣如群狼撲食，不與我等短兵相接，不知你等有何良策破敵?”

眾人聞言紛紛凝神思索起來，那蒙古兵確實狡詐如狐，深諳兵法之道所說的敵進我退，敵退我擾之意。

想對付這樣的敵人，最好的辦法是把他們圍困住，不使其有挪移轉換的余地，可是在一路平坦的草原上想做到這點也是千難萬難。

“都督，既然我等暫時無法可想，可書信陛下讓漢升將軍、子義將軍率軍前來支援。”大堂下方左側的荀攸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