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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騎》第一百八十四章 祠堂中的歷史
徐家寨不同尋常的歷史要追溯到徐放的時代。那個時代是黑夜時代的開端。異能病毒剛剛席卷全世界的幾天裡。

 與世隔絕的徐家寨寨民並不了解外界的情況,更不知曉所謂的人類社會秩序崩塌和末日降臨。寨主府的祖史冊裡留下了當時的記錄。

 白日午時,深沉的鉛色雲海從大山的東北方向快速移來,覆蓋著徐家寨的天空。雲間降下傾盆的漆黑之雨,淋遍了大山與徐家寨的每一個角落。漆黑的雨水匯聚成一條條蜿蜒的小河,鑽到梯田下的土壤裡,鑽到大山的土壤裡。

 從那一日起,舉寨的寨民身體開始產生異常,發熱、感冒、虛弱,更有甚者肢體癱瘓、目盲耳聾,亦有人突然變得力能扛鼎、金剛不壞。

 梯田裡的農作物開始瘋長,三日裡竄到6米多高,爾後又急速衰敗不留下任何果實。叢林裡的動物體型增大,爪牙更加銳利,毛皮變得更加硬實。大部分樹木急速竄高,三日內長了10年樹齡的高度與粗度,亦有健康的樹木三日之內突然成為枯木。

 家裡有人衰弱甚至死亡的寨民佔了徐家寨的大多數,他們哭喊著天災,各個蹲在家廟中拜祖祈福,失去希望地等待災難奪走他們的生命。

 第六代寨主徐放殫精竭慮,派出寨裡少數身體產生正面變化的寨民去大山裡探秘,收集不同的動植物、土壤、水源的樣本,寄希望於分析出漆黑之雨造成影響的規律。

 徐放是難得的生物天才。他對比采集來的所有樣本,並收集全寨的“未被雨水淋到且沒有接觸過汙染源”的家畜、盆栽進行實驗,將被漆黑之雨汙染的個體分成了四類。

 最常見的是死亡。人類、動物會在短短三天內器官衰竭而死,植物會急速生長然後耗盡生命力枯萎,留下來的果實也全都是無用的死物。

 第二常見的是負面變化。人類、動物的身體的某一項能力會變強,但很快就會在感冒、發熱等疾病中被奪走意識,成為失去記憶的活屍。植物會急速生長,進化出其他植物的特性,譬如毒、倒刺,發達根莖,但它們無法結果。

 倒數第二少見的是沒有變化,是在天災中難得不受影響的幸運兒。

 最稀有的是最後一種,正面變化!人類的身體能力會突然上升,肌肉的力量、皮質的硬度、奔跑的速度、恢復傷口的速度,亦或者視力、聽力、嗅覺中的任意一種或者幾樣。動物同理,且進化的速度比人類快得多。植物大部分會變得更加粗壯、高大,且進化出其他植物的特性。

 徐家寨全寨850口人,有446口人死亡,395口人沒有變化,僅有9人產生了正面變化。徐放自己就是9人中的1人。

 他召集了其余8人,參照祖史冊上記錄的神鬼亂離、毫無依據的怪異聞,給了全體“巫”的稱號,以其自身特殊的能力加以區分,譬如“力巫”、“速巫”,再用寨主府貯存的豐裕資源把其他8人全部收進寨主府,作為寨主府的私兵,在陸續的幾天內滅殺盡了對普通人有威脅的活屍。

 徐放采用了生殖周期短的老鼠進行實驗,進一步發現進化生物的強大基因是可以遺傳的。爾後,徐放開始推行遺傳令。除去農作物中劣等的失敗個體,選用進化的優質個體加以栽種;殺死進化的進攻性強的家畜,留下沒有變化的家畜;留下8名巫中的女性,分別供自己還有其他巫配對誕下兒女,鼓勵全寨在天災中失去丈夫的遺孀接受男巫的播種,誕下優質的後代。

 一時,舉寨爆發出了大量抨擊徐放的遺傳令的負面聲音,指責徐放喪失人倫道德,要他滾下寨主的位子!但是徐放早就集結了所有的“巫”站在他的一方,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反對的聲音翻不起實質性的浪花。

 變異動物無數次的入侵寨子內部,徐放和八巫也無數次為守護寨子戰鬥,毒刺藤圍欄亦是他們建造的。

 時間和利益永遠是這世界上最強大的兩股力量,在巫們的強大戰力和守護寨子的英勇面前,大量的女性選擇了認同徐放的遺傳令,其中不乏傾慕巫的少女,為家庭的未來求一後代的女人,以及精神上屈服了的寡婦。

 在巫的立場上,徐放同樣一視同仁,徐家寨的存活和強盛是最高的目標,但凡是報名的女人,無論是美醜幼老,巫都必須服從命令,進行播種。

 於是,從徐放那一代人的下一代開始,大量的進化人類在寨子裡誕生了,一代傳一代,數量擴大的速度非常之快。父母皆是巫,後代就必定是巫;父親是巫,母親是普通人,後代極大概率是體質超越普通人的進化人類,極小概率是巫。

 徐家寨的歷史就從這裡走向了偏離“毀滅”另一條路——“存活”。毫不誇張的說,如果徐家寨的第六代寨主不是徐放,那麽徐家寨今朝就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廢墟。

 徐放是以一人之力控制了天災後的局面,逆轉了徐家寨的命運,他是一個傳奇,也成為寨主府一脈的後人心中神明一般的第六代祖。

 可惜的是,十幾年後已達不惑之年的徐放因為一場意外,與世長辭,永遠入土。他的牌位被供奉在徐家祠堂,名曰“始巫”。他創下的豐功偉業融入了徐家寨的血脈不斷傳承,然而那一代的故事卻被同代人和下一代人諱莫如深,不願對後世的兒孫們提起。

 現在, 徐家寨裡知曉當年故事的除了寨主府一脈,鮮少有寨民記得。

 徐浩清深深朝徐放的牌位一拜,眼中盡是尊敬。

 一拜過後,徐浩清直起背,緩緩地道:“徐放老祖,徐家寨近日裡來了三個外來者,他們中有兩名進化人類,一名巫,他們帶來了一支基因強化藥劑,據說能把普通人後天改造成進化人類,十分神奇,想來外界的人類的進步程度也不同尋常。”

 徐浩清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道:“說來慚愧,浩清接連幾天沒有緣由的睡夢驚醒、精神恍惚,恐有在災厄發生,期望老祖能托夢於浩清,讓浩清悟到徐家寨的未來應怎樣走才能延續光明。”

 說罷,徐浩清再次彎腰拜了徐放的牌位,然後走出了祠堂。

 與此同時,深夜的大山深處,有一支全副武裝的傭兵隊伍正在一處乾燥洞穴內安營扎寨,升起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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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終於肝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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