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高射機槍的碎片並沒有刺中高遠的要害,但大面積的燒傷和大量中小型傷口累加在一起,時間拖得越久高遠的生命力就流失的越多。如果有呂君君在團隊,治好這種程度的傷勢是分分鍾的事情,可是呂君君不在,假如吳奇那邊再拖延一段時間,導致車廂裡的幾人被裝甲暴獸逼入絕境,重傷昏迷的高遠就會錯失最佳治療時間。
“高遠被高射機槍的爆炸波及,現在還躺在車頂上昏迷不醒。”嶽戰飛如實說道。
“我知道了。”精神鏈接的另一端,吳奇沉默了片刻,遂答道。
希望你快點吧。嶽戰飛關掉精神鏈接,默默心道。他瞥了一眼即將爬到車廂內的裝甲暴獸,心一橫,雙手放回到操作台上,一腳油門怒踩下去。
調查車的四隻輪胎強行轉彎,在沙子上劇烈摩擦發出騰騰的沙聲。嶽戰飛盡自己所能控制調查車做出急轉、擺動等各種方向不同的移動,想著能拖延裝甲暴獸一會兒是一會兒。
“郭柏柏,你能想出任何辦法都好,現在我已經是在做能做的極限了。”嶽戰飛眼睛看著前方,說話對著車廂後側的郭柏柏。
郭柏柏已經從機槍位上離開,她神情凝重地盯著動作一搖一晃、只差一點上半身就能探進來車廂內的裝甲暴獸。她左顧右盼,掃視車廂內的各種陳設,絞盡腦汁想要想出周圍的環境裡有什麽可以利用的。
“我不需要戰勝裝甲暴獸,只要讓它摔下去就行了。”郭柏柏腦中掠過一道光,她舉起電磁動能步槍,槍口移動瞄準至前車窗的最底部。
郭柏柏的右手食指搭在扳機上,她瞥了一眼車側玻璃,那塊玻璃之前被反射回來的子彈擊穿,透明的玻璃面上多出了一個圓形拳頭大的孔洞,孔洞周圍有幾道輻散出去的細微裂痕。
“應該可以!”郭柏柏瞄準前車窗底部的玻璃開出一槍,子彈轟地擊穿玻璃打出一個孔洞。
然而讓郭柏柏始料未及的是,子彈剛一射出就返回來一條快到眼睛反應不及的細長藍光。反射回來的子彈頃刻掠過郭柏柏的大腿外側,嵌入車廂後牆才停下。
差一點她的腿就被這枚反射的子彈擊斷了。
郭柏柏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剛才那枚子彈是在打穿了玻璃之後又擊中了裝甲暴獸的腹部,所以才被攻擊反射防禦罩反射回來。但她一發子彈在前車窗底部玻璃上造成的孔洞與裂痕不足以讓裝甲暴獸抓住的那部分玻璃脫離車體,子彈反射回來二次打穿玻璃造成的新孔洞與裂痕,兩者加在一起蔓延出去的裂紋卻是夠了。
郭柏柏親眼看著那樹枝般一點點生長延長的裂紋在原本就碎了一大半的玻璃窗之上重重相交在一起,最後裝甲暴獸一隻手搭著的玻璃片應聲碎裂掉落,讓它一下子失去了搭把手的位置。
嶽戰飛立刻配合郭柏柏全速倒車,裝甲暴獸另一隻手猛地朝車窗的玻璃洞伸過來,可惜它想要搭上的玻璃洞離它越來越遠,頃刻間提速至時速150公裡。
轟隆隆的引擎聲與眼前越來越小的裝甲暴獸身影告訴車內的嶽戰飛和郭柏柏,他們已經成功擺脫了裝甲暴獸。嶽戰飛剛呼出一口氣,想誇郭柏柏乾得漂亮的時候,裝甲暴獸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它轉過了身,面朝向吳奇和爬蟲型瘟疫種對峙的方向跑了出去。
“不行,吳奇要被圍攻了。”郭柏柏想到的時候脫口而出。
“那我們又能怎麽辦?”嶽戰飛道。
調查車的高射機槍已經被遠處的爬蟲型瘟疫種毀了,狙擊手高遠也躺倒在車頂上生死不知,且不論是近距離遠距離,裝甲暴獸都能隨時隨地開啟“攻擊反射”的能量防禦罩,根本無懈可擊。
“總之我們不能逃走,開回去!”郭柏柏非常認真地說道。至少他們還有小紅狐七月,高熱射線的破壞力擺在那樣,只要有機會就有可能贏下這場戰鬥。
嶽戰飛表情一僵,為難與猶豫重疊在一起。他看到裝甲暴獸距離吳奇越來越近,吳奇馬上就要被兩面夾擊;到底是無法顧忌那麽多,一咬牙減速刹停調查車,駕駛調查車重新朝裝甲暴獸靠近。
“我先把高遠救下來......”郭柏柏拋下一句話,仰頭找到天窗的位置。她一跳雙手搭上天窗的邊,欲爬上車頂把受傷的高遠帶回車廂內。
就在郭柏柏防備心降低的時刻,嶽戰飛的一句“郭柏柏小心!”宛如平地驚雷在車廂裡炸開。郭柏柏下意識地低頭看發生了什麽,結果映入眼簾的卻是填滿視野的藍白色極光!
裝甲暴獸在奔跑中突然讓開了身位,旋即十余發藍色的能量光彈穿過它原本所在空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調查車飛來。嶽戰飛的高聲提醒是他唯一能做的,因為這突然闖進視野裡的多重能量光彈根本不給他任何操作的空間與時間!
郭柏柏也想做什麽,可是晚了,多重能量光彈摧枯拉朽地燒化僅存的半壁前車窗,帶著驚人的聲威臨身。
轟!——極近處的強烈爆炸聲震聾了郭柏柏耳中的世界,她眼前的世界突然上下顛倒,視野模糊化。
郭柏柏能感到只有自己好像摔在了地上,熊熊燃燒的高溫藍火烤炙著空氣與地面蔓延過來,跳動的火焰宛如魔鬼的觸手。
她想躲開,四肢和軀乾卻動彈不了。
力量像是從刺破的氣球裡漏出的氣,不知何時在身體角落消失了。一雙眼皮變得極其地重,不得不合上。
“吳奇......”
郭柏柏低聲念出了吳奇的名字,徹底昏迷了過去。
“郭柏柏!嶽戰飛!”
吳奇怒目圓睜地瞪著烈火焚燒的調查車。洶湧狂暴的藍色烈焰在毀滅的車廂裡興風作浪,燃燒的勢頭強到溢出破碎的半壁前車窗,甚至通過天窗冒到車頂上。
原來好好的調查車變成了一輛通往地獄的烈焰戰車,郭柏柏、嶽戰飛和七月都還在上面,會被這輛地獄戰車帶向死亡!
吳奇沒想到,自己注意到身後逼近的裝甲暴獸遂躲開爬蟲型瘟疫種噴出的多重能量光彈的這一舉動竟然會招致調查車被毀滅打擊的結果。後悔也是徒勞,因為他沒有任何手段擋住正面襲來的多重能量光彈。
裝甲暴獸高大強壯的身影一晃進入吳奇的三尺之內,它揮起巨石臂般的手臂一拳朝吳奇打過來。重拳虎虎生風,吳奇因為走神反應慢了一拍,被一拳正中長刀中段。
裝甲暴獸一拳的龐大力量全數傾瀉在長刀和吳奇身上,長刀連拳頭壓著轟到了吳奇左肩上,吳奇被一拳打的倒飛而出,雙腳盡力擦著沙地才沒有身體凌空。
爬蟲型瘟疫種瞄準吳奇身姿不穩的時機一連吐出八枚能量光彈。凝聚成圓形的能量光彈一擠出形似炮口的口器就化為橢圓形的光彈,幾個光彈共同組成一片扇形的彈幕,包圍了吳奇上左右中各個可以逃跑的方位。
千鈞一發之際,吳奇順著慣性仰面倒下,以極限躺在沙地上的姿勢閃過了幾乎全部能量光彈。七枚高速飛行的橢圓形能量光彈都掠過了他的眼前,偏偏最後一枚能量光彈拐過一條弧線,墜落在吳奇近處的沙地上。
能量光彈爆炸時散開的高溫火焰與能量激流全撲到了吳奇身上,吳奇貼著沙地做出一個翻滾動作。他的身體幾經戰鬥已經獲得了超強的高溫抗性,這些近距離撲到常人身上就等於燒焦與死亡的火焰覆蓋到吳奇體表的黑色鱗片甲胄上,除了狂暴的能量激流在黑鱗甲胄表面割出無數藍光流動的裂痕以外,吳奇本身就沒有受到多嚴重的傷勢。
吳奇僥幸躲過了這一輪能量光彈彈幕,迎面又是裝甲暴獸猶如泰山壓頂轟下的重拳。他沒有任何反擊的念頭,再次用一個戰術翻滾動作躲開了這十數噸重的重錘之拳。
裝甲暴獸一拳砰的打在沙地上,掀起些許沙塵,但當它再想找吳奇的時候,忽然一大片沙粒迎面揚過了過來。
風?
裝甲暴獸剛一這麽想,可是它略微感受了下,才發現空氣中根本沒什麽風,這些迎面揚到眼睛前方的沙粒都是無風自動!
從沙地上席卷揚起的沙粒越來越多,不到兩秒匯聚成一道微型沙塵龍卷風,迷了裝甲暴獸的眼睛。
裝甲暴獸什麽都看不到了,和他一樣的還有20米外的爬蟲型瘟疫種。大量的沙粒在它周身360度席卷飛舞,擾亂它的視線,令它滿目只剩下濃濃的土黃色。
剛才夾在它們倆之中的吳奇已經消失無蹤。沙塵龍卷越卷越大,高到三四米的空中。爬蟲型瘟疫種看不到吳奇的身影,炮口一般的口器失去了目標物,隨著爬蟲型瘟疫種左右搖晃的腦袋一左一右。
突然間,爬蟲型瘟疫種的敏感腳足突然感應到來自背後的沙地震動。
這是那個人類的腳步,那個人類不知用什麽方法變來這出“風沙迷眼”,就是為了背後偷襲它的“儲能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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