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備倉門的鎖被怪物的攻擊打壞了,無法操作也開不了門。吳奇舉起長刀,一刀朝堅硬的金屬門劈下去,能量激流覆蓋的刀鋒無堅不摧,頃刻沒入厚實的金屬門。
吳奇順著長刀一刀斬進去的刀痕,在金屬門上剖開一個可供人出入的四方缺口。一大塊金屬板應聲倒下,吳奇低頭鑽進了黑暗的後備倉門。
後備倉裡光線昏暗,四處堆積著存放後勤資源的箱子,吳奇鼻子動了動,朝前走出幾步,在一個箱子堆積的拐角陰影處找到了一具年輕調查兵的屍體。
這名調查兵製服胸口的徽章是最低的三級,渾身散發著一股明顯的屍臭味。照時間判斷,他最多死了一天,可屍體腐爛的臭味如此明顯,八成是整輛重型戰地車被埋在沙地裡,環境溫度過高的緣故。
吳奇心裡為這名士兵已經死去而非尚存一絲氣息而感到惋惜,然後馬上蹲下來搜索起調查兵的製服,指望找到什麽線索。
吳奇摸出了一本夾著筆的小冊子,他翻開第一頁,看到紙的頂端寫著日期,底下則是幾行隨筆。
“日記?”吳奇感到奇怪,他隨意翻了幾頁,才發現這名年輕調查兵是一個第一次出調查任務的新兵。
吳奇直接翻到日記的最後有字的一頁,紙頁上文字的排布不再工整,字跡是本人顫抖著寫下的。
“最厲害的副隊長被王沙蠍吃了,隊長領著我們衝鋒,結果大家一個個被殺。唯一和我一起跑到車裡的老兵在車廂裡遇害,沒能把車開起來。現在只剩我這個僥幸躲到後備倉裡的人......”
“王沙蠍就在我門口吃人,它又開始攻擊金屬門了!但它好像進不來,我現在不敢發出一點點聲音,希望它會以為我不在了然後走掉。它本來就是屍體啊,一具復活的屍體,感官沒生前那麽敏銳了不應該嗎......”
“王沙蠍走了,可是整個車廂都在搖晃,它想幹嘛?”
“好熱!後門也打不開!那個怪物是把整輛車埋到沙地裡了嗎?”
“我開不了門!門鎖徹底壞了!”
“我會在這個小房間裡窒息而死嗎?我才20出頭,我還沒活夠。有沒有人能在我寫這些話的時候突然出現救救我!我連落入淪陷區這麽絕望的階段我都活下來了,進了黎明基地又成了工作最危險的調查兵。這才是第一場任務,為什麽我會遭遇這種事情......”
“操作台上似乎能向基地發送緊急求救訊息,要是我能打開門的話......”
“頭好暈,車裡沒氧氣了......”
“我要昏迷了,聽說人在缺氧昏迷後還能活一個小時,我能不能得救......”
吳奇一行一行看完這名年輕調查兵寫下的字,到後面字跡開始龍飛鳳舞,非常混亂,筆頭甚至劃破了紙張,似乎寫到這裡的時候年輕調查兵已經被臨近的死亡的逼瘋了。
吳奇翻完了這一頁,他眼睛微微睜大,發現後面竟然還有一頁。
這一頁的字極其的工整,這名年輕調查兵又冷靜下來了。
“吳奇,裡面有什麽發現?”嶽戰飛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有,等等!”吳奇高聲回應。
這是最後一頁:“我必死了,既然如此我就盡我所能寫下一點情報吧,希望這段文字能被其他人看到。我們4號調查隊在返程的路上遭遇了持續的沙塵天氣,並被兩隻體積有一半重型戰地車大的王沙蠍襲擊。其中一隻王沙蠍的甲殼和尾刺還有三階防禦異能。經過戰鬥我們將兩隻王沙蠍乾掉了,前一隻王沙蠍的軀乾被錐頭的爆炸貫穿,後一隻王沙蠍的整個後半身都被炸沒。”
“在我們以為兩隻王沙蠍都死透的時候,後一隻復活了!它在我們提取它病毒原液的時候發起偷襲,殺了人。它的甲殼從土黃色變成了暗紅色,甲殼上遍布著發光血管般的鮮紅紋路,我們再次齊心乾掉了它,把它的軀乾、頭部都毀掉了。然後它不動了,這回似乎是真的死了。”
“結果前一隻被乾掉的王沙蠍潛伏在沙海裡追擊了過來,偷襲殺死了我們最強的副隊長,而這之後我們全隊與其近戰火拚。最最恐怖的事情發生了,之前那個頭部毀滅、軀乾被炸穿,後半身被炸沒了的王沙蠍竟然又動了起來!它們兩隻死了又活的王沙蠍團滅了我們調查隊。”
“我從來沒有見過“心臟”被毀,頭部也被毀的瘟疫種還能動起來殺人,而且它們的身體統統沒有再生!”
“我寫完了。”
吳奇默默地望了一眼躺在後備倉角落死去的年輕調查兵,用懷抱著敬意的眼神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從後備倉走了出去。
回到車外,吳奇把日記本交給了嶽戰飛,並將自己從日記本上獲取的情報概括轉述。
嶽戰飛捏著下巴,表情嚴峻地道:“大腦和心臟都被毀滅了還能攻擊活物的瘟疫種,真的是聞所未聞。”
他們在來時的路上思考過“死而複生的瘟疫種”是怎麽樣一種情況,可沒想到真實情況會誇張到這種地步。
吳奇想了一會兒, 認真地道:“死亡無非兩種,一是毀滅腦,一個毀滅身體。毀滅身體沒法殺死‘死而複生的瘟疫種’。而且王沙蠍復活之時甲殼變色了,說明它們身體內部一定發生了某種變異,可以像活屍一樣運動。”
“那‘被毀的腦’......”皮春生緩緩道。他雙眼忽然發光,似乎明白了什麽。
“是蟲類!”
吳奇點頭:“沒錯,王沙蠍是昆蟲類的瘟疫種。蟲類的大腦是‘神經節’,神經節遍布它們的整個身體,所以它們的頭部毀滅了不代表全部神經都被毀滅了。”
“假如我們遇上那兩隻王沙蠍,徹底殺死它們的辦法就是完全毀滅它們的全身,用冰封凍,用火燒盡!”嶽戰飛道。
三人討論時候,忽然有一陣風自西北方吹來,風吹起了一層厚厚的沙塵。
沙塵迷眼,三人便返回了調查車。結果西北風的勢頭開始急劇變大,且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沒過1分鍾,眾人目之所極之處只剩下揚天狂舞的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