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劉文霞抱著自己的兒子,著急地說道:“剛剛就讓鵬鵬在這裡玩,忽然就摔地上了,我過去抱起他的時候,就這樣了。”
張孫立看了眼劉文霞懷裡的兒子,小男孩雙眼空洞,就像是在發呆一樣。
“鵬鵬,鵬鵬?”張孫立喊了兩聲,平日裡活潑好動的兒子,這個時候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張隊,怎麽了?”沈航崇也跟著跑了過來。
張孫立眉頭緊皺地說道:“鵬鵬出事了。我跟老婆先送鵬鵬去醫院。”
沈航崇看了眼劉文霞抱著的孩子,這是被嚇傻了?
“嫂子,你能告訴我一下,剛剛鵬鵬是在哪裡變成這樣的嗎?”
“就在火神殿裡面,就那兒。”
“香爐邊上?”沈航崇朝劉文霞手指的方向看去。
雖然火神殿內不能使用明火,但是香客可以在殿外的香爐以及專用燭台上祈福。
“嗯,鵬鵬,你聽得見媽媽說話嗎?”劉文霞有些著急地摸了摸自己兒子的臉蛋,然而小孩子一點反應都沒有。
趙大東摸著自己光禿禿的腦瓜子,喃喃道:“這孩子是中邪了吧。”
“你說什麽?”
趙大東訕訕一笑,“大妹子,我就隨口說。”
“文霞,趕緊上車!”
“航崇,我們先走了!”張孫立將車開到了路邊,招呼著老婆趕緊帶孩子到車上來。
沈航崇看著張孫立著急撂荒地開著車離去,甚至連桃木劍都扔在了地上,便將它拾起來。
“嘖嘖,難怪張隊要來請點鎮宅的家夥了,看來真有事情啊。”
沈航崇瞥了眼趙大東,說道:“不要胡說。”
“我去請道像了。”趙大東想起之前還沒完成的交易,掛著自己那隻傷了的手,繼續朝偏殿走去。
沈航崇看了眼台階之下的香爐,喃喃道:“難道又有異火作祟?”他在猶豫要不要過去看一眼。
不過見到不少香客都在大香爐附近祈福,便走了過去。
臨近臘八,武市傳統佳節,不少老人都帶著香燭過來,為家人祈福。沈航崇站在了香爐邊上,煙火繚繞的銅香爐早已經被燒得黝黑,裡面的香灰積滿了厚厚的一層,不斷有人將成把的供香點燃,插在香爐之中。
為什麽會這樣?
難道真是意外?
沈航崇沒發現有什麽特殊的情況,附近的人都好好的。
他集中注意力,朝著香爐內看去。
成堆的香火,令香爐之中的溫度高了不少,不少人都是插了香趕緊離開著煙熏火燎的香爐邊,沈航崇感覺到一絲異樣,眯縫著眼睛,想要看清楚香爐之中究竟有什麽。
香煙繚繞,一絲青煙飄然而至,落在沈航崇的肩上。
沈航崇一驚,趕緊用手揮去,然而那縷青煙仿佛成了實質可以觸摸到的一般。
沈航崇感覺掌心有點發燙,發疼,那種粗糙的摩擦感,就像是手中有一根長滿倒刺的花枝,忽然被人給抽了出去那般。
“異火!”沈航崇心頭一凜,趕緊倒退了兩步。
周圍之人都異樣地眼光看著沈航崇。
沈航崇看了眼掌心,那火辣辣的疼痛感,絕對是真實的,這香爐絕對有古怪!
“不行,得告訴老師,讓他出馬。”沈航崇自己連神庭的陽火都沒點明,自然不會傻到去冒險,察覺到這香爐之中的異樣以及出事的鵬鵬後,就準備給風久發打電話求援。
“師父。”
“航崇,什麽事?”
“您老來一趟火神殿吧,這裡有異火,我搞不定啊。”
“火神殿有異火出沒?不可能吧。”
沈航崇將發生的事情跟風久發說了一遍。
“你等著,我這就出門過來看看。”
沈航崇掛了電話,在火神殿門口等風老頭過來。
半小時後,風久發從一輛出租車裡下來,帶著一頂漁夫帽,衣服依舊是一件薄薄的馬甲,裡面加一件毛衣,比一些年輕人穿得都要少許多。
“你今天不是去培訓了?怎麽來火神殿了?”
“額……那個。師父,咱們先說正事吧。”
風久發拿著一個黃布袋子,看了眼背著書包的沈航崇,說道:“進火神殿兩手空空,你這個護道者,活該被祖師爺敲打。”
“啊?什麽?”
風久發說道:“愣著幹什麽?跟我進去。”
沈航崇一臉懵逼,聽著風久發話裡的意思,之前自己遇到的詭異煙火,是來自祖師爺的懲罰?難道不是異火?
“師父,您剛才的話,難道這個王靈官,也是護道者的身份?”
風久發點頭道:“燧皇之後,火道之中,人才輩出。王靈官祖師爺,就是點明陽火,突破九重天境的得道真人。”
“九重天境?”
風久發將一把香遞給沈航崇,示意讓他點著。
沈航崇拿著煙想去別上的燭台借個火,又被風久發喚住了,隻能乖乖地用打火機點香。
“所謂九重天境,乃是我們護道者區分強弱的一種界定。人有三十六穴,稱之為死穴。每四個結成一重天,共有九重。”
沈航崇甩了甩點燃的供香,說道:“就是說這位王靈官真君,身上三十六道陽火都點明了唄。”
“嗯。”
沈航崇回想起之前看到風久發身上的陽火,似乎不過十幾道,算起來應該在三四重天的樣子。
“師父,那我這手上莫名其妙被這香爐裡的青煙抽了一下,這是什麽鬼?”
“還記得我跟你說的,若是我們無辜殘殺普通人,祖師爺自有懲戒嗎?”
沈航崇啞然,“就是這個?”
風久發接過幾炷香,朝靈官正殿遙拜幾下,然後插入香火之中,“等你什麽時候點明了神庭的陽火,一切就都明白了。”
“那鵬鵬在這裡跟丟了魂似的,是怎麽回事?”
風久發說道:“哪個鵬鵬?人呢?”
“送醫院了。”
“祖師爺真靈,不可能對普通人動手,更不會對孩童下手的。”
沈航崇皺眉,喃喃自語道:“難道真是意外?”
“對了,你不是在培訓嗎?怎麽在這裡閑逛起來了?”
沈航崇尷尬一笑,“師父,那個明德班也太貴了吧?”
風久發看了眼沈航崇,“他們收你多少?”
“三萬七。”
風久發喃喃道:“忘了你是學生,也是啊。”他哆哆嗦嗦地掏出那隻老年機來。
“喂,冰寧啊。”
“風老。”
“老頭子托你個事。”
手機那頭傳來黃冰寧冷漠的聲音,“如果風老是為了沈航崇的事,請直接跟院長說吧。”
“怎麽了?他招惹你了?”風久發一邊打電話,一邊古怪地看著沈航崇。
看得沈航崇一臉懵逼,黃技師?我招惹她?我還照顧她生意,怎麽算招惹呢?!
“什麽事情你自己問您的好徒弟去吧。”
嘟――嘟――
“喂……”風久發皺眉,“看來是真生氣了。”黃冰寧是很懂禮數的,這直接掛他電話還是頭一回,看樣子是真生氣了。
風久發看了眼沈航崇,“你解釋下?”
“師父我冤枉啊。這學費太貴,我就想著不能就這麽灰頭土臉地轉身就走啊,就在那裡拔了個火罐,就是讓您打電話的那個黃醫師給拔的,一直相處很融洽啊,哪有什麽可以解釋的?”
“就拔了個火罐?”
“就拔了個火罐,天地良心,我可什麽都沒做,不然你看我現在還能好好站在這裡跟您講話嗎?”
風久發喃喃自語,“這就奇怪了,冰寧平日裡不這樣啊。你轉過身來,給我看看罐印。”
“啊?”
風久發將沈航崇脖子後面的衣服往下一拉,露出幾個紫得發紅的火罐印記來。
“鶴紅鳳焰,這丫頭下手夠狠的啊。”
沈航崇:???
“你拔火罐沒什麽事情吧?”
“沒有啊,還很舒服呢。我一直誇黃醫師深得真傳,技法好。這一套服務下來,整個人都輕快了不少。”
風久發看著沈航崇榮光滿面的樣子,有些驚訝。
自己這個傻徒弟,什麽時候這麽耐燒了?
“你把手伸出來。”
“幹嘛?”
“拿來我看看。”風久發握住沈航崇的手,兩人站在香爐邊上,像是兩大領導會晤一般,就這樣對握著手。
“感覺如何?”
“師父,您老火氣真足,這手心真熱乎。”
風久發眼神古怪的說道:“就熱乎?”
“額……”沈航崇絞盡腦汁,誇讚道:“手勁還挺大。”
風久發:……
“現在呢?”
沈航崇感覺到了異樣,“師父,您該不會……是在拿陽火燙我吧?”
風久發繼續握著沈航崇的手,喃喃道:“那丫頭燙了你一後背的火罐印,你還喊舒服,難怪她生氣了。”
沈航崇:“陽火?火罐印?我靠,真的假的?這算是什麽特殊服務?”
“我猜估計是你半道變卦不學了,冰寧看你又是報班又是拔火罐的,以為你來鬧事,估計用陽火來給你點顏色瞧瞧,結果你無動於衷,這才生悶氣呢。”
沈航崇怎舌,“啥?她整我,然後她還生氣?”
風久發放開沈航崇的手,說道:“你小子真是個怪胎。明明神庭的陽火還沒點明,卻不懼火灼,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沈航崇一愣,松開風久發的手,朝那燭台走了兩步,慢慢將手觸碰到燭火之上。
當他的手觸碰到明火的時候,居然沒有一絲的灼痛感!那燭火,居然還親昵地“舔”了沈航崇的手指頭一下。
沈航崇心頭狂喜!
哈哈哈哈!
老子神功大成了!
一旁的老大媽看著那手指去摸蠟燭的沈航崇,一副異樣的目光看著沈航崇,嘀咕道:“誒呀媽呀,年紀輕輕的,又病了一個……這年頭,年輕人壓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