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不知覺間，蘇月彤臉上多了幾分微紅。

　從一個女人的角度，誰又願意和別人分享情感呢。

　人有自私的一面，愛情更是自私的。

　但是已經做出了決定，打算將孩子生下來，也忘不了這男人。

　換一個角度來思考這件事，何嘗不是一種妥協，一種超出世俗的接受。

　有了孩子作為紐帶，不說不能忘記，要做到忘記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算了。

　一切隨心，順其自然。

　世界最終會變成什麽樣，她不知道。

　不過她心裡有數，陸風不會拿這種來騙她，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況且在海底之下那時，她已經接觸過了那些超出未知的事，說不定在一個世人所認為的普通世界，真的被某種災難籠罩。

　忽然，蘇月彤側過頭來，“你剛說那個趙雅柔，她也懷孕了?”

　“嗯。”

　陸風沒有隱瞞，將當初和趙雅柔之間怎麽認識的，關系如何，又怎麽發展到那一步，都說了一遍。

　從開始講述，蘇月彤就非常安靜，成為了一個聆聽者。

　她很傻，可同樣還有一個很傻的女人。

　要說她和陸風之間只是一個意外，那麽趙雅柔和陸風之間，就是趙雅柔主動的。

　倘若拋開那些陰謀，什麽災難不說，也許趙雅柔就會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等孩子出生，帶著孩子的一個單親媽媽。

　為什麽生下孩子?

　或許可以說是對曾經的一種懷戀，對余生的一種安慰吧。

　對與不對，傻與不傻，從來就沒有一個準確的界限。

　“女人，真的很傻，很可憐。”

　蘇月彤突然這麽冒出一句，陸風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們這些男人啊，都挺渣的。”

　“……”

　見陸風不說話，蘇月彤輕哼，“難道你不承認?”

　“這……”

　“如果你沒有招惹趙雅柔，沒有招惹我，會發生這些事嗎?也許你根本對我們談不上喜歡，在你眼裡是一種正常的交往，可在女人心裡不一樣。”

　輕吐了一口濁氣，蘇月彤又道，“所以我才說女人很傻。”

　陸風苦笑不語。

　“那位蕭姐姐呢?”

　對於蕭輕舞，陸風也沒有保留，該說的都告訴了蘇月彤，換來的卻是幽怨的衛生眼。

　“那你自己說，你害了多少人?

　蕭姐姐她嘴上說不在乎，可是真的又不在乎嗎?

　她也希望得到單獨的愛，她也傻，我們都傻。”

　陸風摸了一下鼻頭，“月彤……”

　“陪我兩天，可以嗎?”忽然，蘇月彤開口，眼中有著乞求和期待。

　她知道陸風有自己的事要做，更是一個懂事的女人。

　陸風點頭，“好。”

　……

　這兩天，陸風哪裡也沒有去，放下了所有事，陪著蘇月彤，陪著她肚子裡的孩子。

　就當內心罪惡的一種救贖吧。

　事已至此，說什麽對不起，說什麽愧疚之類的都顯得虛偽。

　“能帶我山裡嗎，就是我們曾經去過的地方。”真正要說打開蘇月彤心中悸動的，就是那一次。

　曾經，那裡是對已故朋友的懷戀。

　現在，那裡又成了這段糾結情感的起始之地。

　“那麽遠，萬一……”

　蘇月彤撅嘴，“哪有那麽脆弱，又不是大肚婆。”

　“好。”

　入冬的季節，山裡很冷。

　夏天還能抓魚，冬天溪水依然在流動，卻升騰著一層白霧。

　下午，陽光帶來了暖意。

　帳篷，依然搭建在原來的地方。

　想到曾經在這裡抓魚，過夜，蘇月彤的目光就變得恍惚。

　“我想吃魚。”

　這話讓陸風一愣，一臉黑線。

　“就想吃。”蘇月彤撒起嬌，也任性了一次。

　陸風道，“是，大小姐。”

　脫掉了外衣，陸風一頭就扎進了溪流中，到了最深的地方，沒有多久就抓了三條魚。

　一條熬了湯，兩條烤上。

　夜幕降臨，溪邊，篝火蕩漾。

　“冷嗎?”

　“還好。”

　“吃飽了嗎?”

　“嗯。”

　陸風抬頭，躺了下來，望著天空中的星星。

　大冬天的，很少有這種夜晚。

　剛躺下，蘇月彤也躺在了身邊，抱住了陸風的肩膀，“夜空好美，你說，人死後，真的會變成一顆星星嗎?”

　陸風尬笑不已，這是小孩才問的問題吧。

　“如果我們以後死了，要是也能變成一顆星星就好了，在漆黑的夜空，照亮周圍。”

　“也許會吧。”

　蘇月彤側過頭，安靜的看著陸風臉頰的輪廓，“明天你就要走了嗎?”

　“嗯。”

　陸風輕輕唏噓，“還有很多事要做，我是一個男人，有大家才會有小家，我希望你能理解。”

　“你注意安全。”

　“我知道。”

　側過了身，蘇月彤起身，“我有點累了。”

　“那……”

　“哼！”

　蘇月彤先回到了帳篷裡。

　可是陸風卻犯難了，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進去吧，似乎有點不合適。

　不進去，又顯得是虛偽。

　想到以前，不禁搖頭，點上了一支煙，當一支煙抽完了，陸風才鑽進了帳篷裡。

　和上次一樣，兩人平躺著，帳篷勉強能夠容納彼此。

　安靜的山林，帳篷中能清晰的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陸風剛剛一動，蘇月彤身軀就緊繃起來，“不準，前三個月不能……對寶寶不好。”

　漆黑之中，陸風一臉的尬笑。

　我是那種人嗎?

　“我怕你著涼。”

　“哦。”

　蘇月彤囧死了，緊繃的身軀才松弛下來。

　“阿風。”

　“嗯?”

　“你喜歡過我嗎?”

　都現在這樣了，還問這些問題，女人的確真是一種神奇的動物。

　“嗯是什麽意思?”

　“……”

　陸風無奈，“喜歡，月彤，我……”

　沒等他說下去，隻感覺嘴唇上多了幾分溫柔……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兩人回到了家裡。

　陸風離開了蘇家了，臨走時沒有多說一句。

　陽台上，蘇月彤看著那個背影，鼻頭湧現了很強的酸楚，眼中漸漸泛起了淚花，模糊了視線。

　不遠處。

　蘇應山夫婦看在眼裡，對視一眼後，都無聲的歎息。

　拉著妻子的手，輕輕拍了拍，“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們就支持她。”

　“可是……”

　“好了，你也別多想，女兒覺得好，那就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