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朱吾皇沒敢吭聲,面前的這個人,可是一尊嗜血又變態到極致的殺神,萬一不小心觸到了他的霉頭,搞不好小命就得留在這裡了。
所以大朱吾皇很識時務的裝傻充愣起來。
“你意下如何?”中年男子看向大朱吾皇,眼中滿是期待。
見逃避不掉,大朱吾皇立刻苦著臉說道,“前輩,我就只是來這二元世界的一個過客,怎麽可能有那麽大的能量去給這個世界重新洗牌”
“再說了,肯定還有比我更加合適的人選,要不你再物色物色人選?”
“就你了!”中年男子不容置疑的說道,“從目前來看,只有你是最符合的人選。”
不等大朱吾皇反駁,中年男子又繼續道,“你以為這是在幫我?其實這又何嘗不是在幫你自己?”
他蹲了下來,一雙澄澈的沒有半點雜質的瞳孔直視大朱吾皇,“只有把我種下的因毀掉,你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這個世界的試煉,離開這裡。”
仿佛十分清楚大朱吾皇的想法,帶有蠱惑性質的語言在他的耳邊回蕩。
半躺在溪水中的大朱吾皇猛的直起身子,看向中年男子的目光也在不知不覺中灼熱了起來,“最快是多久?”
“慢則三五載,快則一年有余。”
大朱吾皇一愣,隨即心臟快速的跳動,原本他以為的最快也需要七八年之久,畢竟這二元世界有史以來的記錄是十七年。
眼下,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個他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的條件。
半晌,大朱吾皇呼出一口濁氣,略微無奈的點頭說道,“我答應你,不過你要告訴我,需要我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可不乾。”
中年男子大笑幾聲過後,然後沉聲說道,“很簡單,你只需要把這整個殺戮世界中的殺神霸主一個一個殺掉,然後再把我留在殺戮之界的神魂毀掉,就可以了,是不是很簡單?”
大朱吾皇已經凌亂,他甚至有一種想把中年男子按在地上爆錘的衝動。
‘是不是很簡單?簡單個屁!挨個把殺神霸主殺上一遍?你當老子是你?一拳一個殺神霸主?那他娘的是金丹期的強者好不好!’大朱吾皇瘋狂腹誹。
在心裡怒罵了半天,大朱吾皇擠出一個禮貌微笑,“前輩,恐怕以我目前的實力來看,一個殺神霸主就夠嗆,你這要我跟整個殺戮之界的霸主對抗,我怕到時候連渣都不剩”
中年男子轉過身去,負手而立,“想要一步步走到這個世界的,所有的人都將是你的敵人,你只需要將他們全都殺淨,才會完成試煉離開這裡。”
“同時,無限接近死亡,才更能領悟生命的真諦。”
‘真諦你妹!’大朱吾皇暗罵一聲,搖頭說道,“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我知道你的顧慮,想要快速提升實力,有一條更加快速的道路,清理人畜。”中年男子淡聲說道。
“清理人畜?”大朱吾皇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早在進入這殺戮之界,他便嚴格遵循內心的準則,不殺無辜之人,不殺人畜,隻殺該殺之人。
遁世也曾不止一次的勸過,但都被大朱吾皇否決。
誠然殺掉人畜會以最快的速度晉升,並且人畜在這個世界早已不能稱之為人,但他卻邁不過心中的那道坎。
而現在,這個選擇又回到了他的面前。
“人畜的問題,是我留下來的,所以你也必須要著手清理,才能夠以最快速度晉升。”中年男子說道,“到底怎麽做取決於你,自然你離開這裡的時間也取決於你的選擇。”
許久,大朱吾皇從溪水中起身,“我答應你,著手清理人畜,最後殺掉你的神魂。”
中年男子很開心的笑了起來,“合作愉快。”
“”
地淵圍樓之下,大朱吾皇將刀尖碎裂的血魂長刀束在背後,又抬眼看著四周已經齊聚的一眾殺神霸主,最終目光停在了不遠處中年男子的身上。
“祝一切順利。”中年男子笑著拱手道,“日後說不定咱們會再次相見。”
“但願這輩子都不別再看見你這家夥。”大朱吾皇暗道,但還是一臉菊花笑的拱了拱手。
互相道別之後,大朱吾皇牽著妮子轉過身去,一旁的殺神霸主正準備帶著二人起飛時,中年男子的聲音又兀自響了起來。
大朱吾皇回過身來,無奈道,“又怎麽了?”
“你說,我承受了十萬年的孤寂之苦,夠不夠償還以前犯下的錯?”中年男子說完,又緊接著自言自語道,“應該夠吧。”
不等大朱吾皇回答,一旁的殺神霸主直接拎起他,朝上騰空飛升而去。
隨著身體的上升,四周的一切都在逐漸的模糊。
最後向身下看了一眼,大朱吾皇便閉上眼睛,回味著在即將離開的時候,中年男子話裡的意思。
“其實按照我的方法,你不用殺掉我的神魂也可以成為殺神之主,但你必須要找到他,然後殺掉”
“這是我的貼身之物,現在我把它送給你,有什麽用?沒什麽用”
黑暗的地淵中,幾十道血紅色身影破開層層黑暗朝著上空掠去。
雖然這中年男子摳門的要死,但臉厚心黑的大朱吾皇還是把他腰間懸著的一塊殷紅玉佩給要了過來,順帶又讓他給妮子的血脈提升了一番。
盡管大朱吾皇的境界仍舊沒有提升,但他卻絲毫不擔心。
早在之前與中年男子的那一戰,大朱吾皇存放在神識中的血氣徹底與丹田融合,幾乎是沒有任何阻隔的完美融合。
這也就意味著,大朱吾皇再也不會陷入靈力一旦耗盡便只能肉身硬抗的窘境。
並且從實戰來看,血氣所帶來的力量遠遠要比靈力更加的暴虐,相對的,大朱吾皇也更加難以控制自身情緒。
有著血氣的加持,意味著續航更加持久和堅挺。
大朱吾皇並不著急提升境界,他在等待著一個契機,契合體內那神秘道文的契機。
頭頂開始傳來光亮,一直在地底蹲了近半個月,冷不丁的見到光亮之後,反而有些不適應。
在距離出口處還有幾十米的位置時,一側的殺神霸主直接一抬胳膊,將大朱吾皇和妮子扔了上去。
甚至來不及出聲,數秒後,大朱吾皇便被甩到地面。
“撲通”兩聲,兩道身影摔倒在地,而他們身旁那道黝黑的深淵轉瞬便閉攏,仿佛不曾存在過。
揉著屁股起身的大朱吾皇四下看了一番,發現沒有深淵入口之後,隻得作罷,拉著妮子朝醜血鎮中走去。
醜血鎮傍定神山而存,二者距離十分的近,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大朱吾皇重新回到醜血鎮中。
映入眼簾的一幕,卻是讓大朱吾皇暗自吃了一驚。
幾乎已經是大城規模的醜血鎮,此刻的主道上卻無一個行人,就連兩側的商鋪也是各個緊閉,半個人影都沒見到,一片淒涼死寂。
大朱吾皇有些不信邪,拉著妮子一直在鎮中跑了半日,最終確認這整個鎮子的人全都去向不明。
幾日不見,這偌大的醜血鎮居然變成了一座空城。
妮子坐在司馬府門前的石獅子上,看著大朱吾皇說道,“主人,他們都去什麽地方了?這下可就沒有人給妮子殺了”
顧不上批評妮子,大朱吾皇的目光看向腳下的青石板地面,數道灰白色的車轍十分的顯眼,一直延伸上看不見的遠方。
蹲下身子用手指摸了摸車轍印,然後放在鼻下嗅了嗅,石灰粉摻雜著一股淡淡的騷臭味,讓大朱吾皇很快明白了這些車輛是專門用來運載人畜的專用車輛。
自司馬府前出現的車轍印,似乎能夠說明這醜血鎮中的居民去向何處。
“跟上!”沒有過多言語,大朱吾皇率先沿著地面上的車轍朝前走了起來。
灰白色的車轍印十分明顯,並不用去刻意留心。
二人行進速度極快,一直沿著車轍印出了醜血鎮,來到了漫天黃沙的荒丘之中。
而在這沿途之中,大朱吾皇又發現了許多排泄物,這讓他更加確定醜血鎮的居民因為某種原因,而被迫遷徙。
不過是小半日時間,在滿天飛卷的黃沙之中,大朱吾皇終於看清了一堆手提肩扛著大包小包的人群。
囑托妮子別露出殺意之後,大朱吾皇便快步追上了人群。
腿腳已經不利索的老嫗和老頭,被撇在了隊伍的最後方。
大朱吾皇快步追上前,看著眼中滿是驚恐的老嫗,十分熱絡的抄起地上的包裹扛在了肩膀上。
“大娘你別怕,我是一個好人。”漫天黃沙中,一個身穿黑袍胡子拉碴的青年,咧著一嘴白牙說道。
或許是這貨有點小帥,抑或是身上沒有濃重的血煞味道,那老嫗很快松了口氣,“謝謝你了,後生。”
大朱吾皇擺了擺手,咧嘴說道,“大娘,你們是不是醜血鎮的居民,住的好好的,現在怎麽都搬走了呢?”
老嫗眼中閃過一抹悲涼,“後生你有所不知,我們確屬醜血鎮居民,但醜血鎮的定神山不知何故崩塌,再也難以抑製鎮中人屠大肆屠殺,所以我們萬般無奈之下,隻得跟隨司馬氏族離開此鎮,去往有定神山的大都之地。”
聽完老嫗的話,大朱吾皇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說到底醜血鎮的定神山碎還真跟自己脫不了乾系,不過整個鎮子因此搬遷卻是大朱吾皇遠遠沒有想到的。
難道定神山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是不可缺失的存在嗎?
“大娘,現在距離那個大都之地還有多遠?”大朱吾皇揣摩半天,決定套近乎。
“還有四百余裡,方才能抵達大都。”老嫗說道,然後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醜血鎮距離大都之地足有六百余裡,實在是太過遙遠,大朱吾皇有些想不明白,為何這醜血鎮司馬氏族會攜全鎮居民趕去大都,萬一大都之地不接受這些居民要怎麽辦?再原路送回來?
不管從任何方向猜測,司馬氏族這一舉動都有些奇怪,畢竟是幾乎圈養了醜血鎮近三分之二人畜的氏族,大朱吾皇可不認為司馬氏族會如此好心,帶著如此之多的居民前往大都。
正低頭思索時,一旁的老嫗看到妮子後,笑著說道,“後生,這是你的媳婦吧,長得可真俊啊。”
大朱吾皇咧嘴笑了笑,也不反駁。
然而緊接著,那老嫗卻像是見到了鬼一般,急忙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想要罩在妮子的頭上。
“怎麽了大娘?”大朱吾皇有些不明所以。
“快,快把她給藏起來,讓他們發現了可就要被糟蹋了啊!”老嫗急聲說道。
憑借著直覺,大朱吾皇轉身便看到那迅速朝後方人群走來的五個身影。
三個十人屠,兩個百人屠。
為首的百人屠矮小似侏儒,穿著不合身司馬氏族家服,如同一隻大號的老鼠,遠遠看去猥瑣醜陋。
目露精光的小眼,幾乎是瞬間盯上了大朱吾皇身旁如同小家碧玉般的妮子。
“快,快走!”老嫗面露驚恐,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擋在了大朱吾皇和妮子的身前。
如同見到了獵物, 矮小侏儒眼中精光大露,飛速奔來,所過之處居民無不後撤。
老嫗絕望的閉上眼睛,而在她的身後,妮子眼中滿是困惑,她有些不明白這個一隻手指就能碾死的貨色,為什麽見到自己反而會越來越興奮
大朱吾皇嘴角噙著一絲哂笑,在矮小侏儒的手掌抽向老嫗的刹那,身形一轉來到老嫗身前,然後輕描淡寫的一腳踹了過去。
“哢嚓”
清晰的骨裂聲響徹,那矮小侏儒猶如高速撞上一輛馬車,用比先前還要迅猛的速度倒飛了出去。
一直倒飛出十多米,侏儒才癱倒在地動也不動,腹部位置則嵌進去了一隻腳印。
等所有人回過神來時,那地上的侏儒百人屠顯然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一腳踢死侏儒後,大朱吾皇並未停滯,幾乎是轉瞬來到另一位百人屠前,用手抵住他的脖頸,低聲說道,“帶我去關押人畜的馬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