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蘭人不太精通於馬背上格鬥或者手持武器,他們隨身攜帶著戰斧。一名持斧的戰士無法自衛,因為他想要大力進行劈砍,必須要用雙手持斧。
——華斯《盧的故事》
六月十七日午後
多斯拉克人的隊伍在接近鞍山城之時很快就被發現,示警的鳴響起,城外的人們紛紛退入城裡,蒙古偵騎們也很快進入到城裡。
夯土城牆上開始布滿了手持長矛,頭戴鐵盔,身披簡易鎧甲的大宋駐屯軍士兵們,有的人還手拿十字弓,弓箭社弓手們看不上眼的的東西歸了他們,這樣也好,十字弓只需短期訓練就可以使用,用來守城正好。
蒙古重騎兵和古拉姆重騎兵沒有上城牆,他們要麽待在角樓裡,要麽歇在夯土牆下,他們的作用是戰場救火隊,處於私心,那顏可術盞並不願把這些精銳力量消耗在城牆上。
一百名弓手們在牆下排成數列,他們都在擋箭板後,擋投石機也備好了彈藥,正在嘎吱嘎吱的上弦,除去後備隊和搬運箭矢、物資的人員,其他人都躲在屋子裡,嚴禁外出,違者斬!
那顏可術盞全身披掛站在望樓上,旁邊是頭戴鳳翅鐵盔、身穿大宋將帥山文甲的姬仲澤,他們一起眺望著遠方。
等了大概三個多小時,隨著隱約的馬蹄聲,遠方陸續出現了多斯拉克人的身影,也是一二個,接著是數十個、然後是黑壓壓一邊,數千多斯拉克人亂哄哄的出現在鞍山城面前。
大宋駐屯軍的士兵看著這幾千多斯拉克人:大官口中的野人,心裡還是不由自主的發怵
“好多啊”
“是啊,怕是有好幾千。”
“看著都很壯。”
看到大宋士兵們議論紛紛,軍心似有不安的跡象,要是野戰,遇到這麽多騎兵,估計這些大宋士兵的心態早已崩了。
那顏可術盞故意大聲說道:“哈哈,那麽多野人,麻煩了,很難辦啊。”
眾人一驚,開戰前主帥怎可說喪氣話?
接著那顏可術盞又大聲說道:“他們那麽多人,我們人少,就怕我們一時殺不完啊,也抓不完那麽多俘虜。”
眾人聽了大笑不已,氣氛為之一松。
那顏可術盞又加了一句:“每個人只能殺掉他們三個人,再多就把他們嚇跑了,到時候,他們跑得快,我們可追不上。”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有俏皮者回答:“大官,沒事,俺們隻殺二個,其它的砍斷腿,就跑不了啦。”
軍心可用,那顏可術盞有対眾人說:“好!殺掉多,功勞大者。”
他特意指了指拉扎林俘虜們,俘虜中有三分之一都是年輕女子
“賞他一個水靈靈的婆娘!”
“哄”大宋士兵神情亢奮,這年頭,當兵的取個媳婦不容易。
“大官,此言當真?”
“決不食言!”
“大官,俺要二個!”
“可以,打贏了都有!”
“嗷!”大宋單身狗們越加興奮起來,氣氛也熱烈起來。
“胡丹!”扎克馬克看著眼前的鞍山城,他惱怒的抽出鞭子空甩了幾下,發泄心中的怒火,被騙了。
礦區頭目欺騙了自己,萬萬沒想到這些桃花石人居然在短時間內豎起了一道怪異的土牆,看情形還做好了守城的準備,這讓不善攻城的多斯拉克人無所適從。
“要是在野外,一次衝鋒就可以解決這些小偷!”扎克馬克咒罵道,不打是不行的。
面對突如其來的情況,多斯拉客人也只能在二裡外扎營,並開始砍伐樹木,製作木梯,鞍山城外的樹木都被蒙古人伐光了,不得不跑遠一點,等到木梯做好,天色已近黃昏,天黑是不好攻城的,多斯拉客人也就歇息下來,等待天明。
天黑了下來,夜晚的鞍山城不負平靜,夯土牆上的士兵依然戒備森嚴,不是往牆下扔下滲油的火把。
那顏可術盞看著遠處篝火點點的多斯拉克人營地,問旁邊的姬仲澤:“夜襲可行?”
姬仲澤看看天色,滿天繁星,回了一句:不可行,天色昏暗,士卒練度不夠,最根本的沒有基層士官,指揮不便。且軍中小一半為“雀蒙眼”。
那顏可術盞在農村待過,知道越是滿天繁星的夜晚,越是伸手不見五指,出行都要帶手電筒,要不就掉溝裡了。雀蒙眼就是夜盲症。大宋駐屯有夜盲症可以理解,畢竟不是人人都營養充足。
古代確實有夜戰,史籍也屢見記載,但絕達不到像《三國演義》表現的那樣數萬、十數萬的規模。
古代缺乏可控光源。除非皓月當空能見度稍好,否則滿天繁星必然伸手不見五指,即便舉火炬,如距離稍遠也起不到作用。在此條件下,古代軍隊沒有夜視裝備、指揮手段落後、士兵素質,組織手段都相對低下,完全不支持大規模夜戰。成千上萬人的夜間會戰根本沒可能。白天行軍作戰都有跑散的,夜間作戰更難指望,基本將軍出了營門就無法有效掌握部隊,而且有大批夜盲症患者的年代,野戰打火把必然成為靶子,不打火把混亂中被自己人宰了的可能性不會比敵人高;兵撒出去跑錯方向的,迷路失蹤的,被踩踏死的也不會比真正被敵人殺死的少。
少數精銳,在有月光或火把照明的情況下搞搞偷襲,騷擾什麽的倒是可行。
“不能夜襲真是可惜,不過也不能讓他們安心睡覺。”那顏可術盞笑道
姬仲澤也笑了,於是他們挑選了幾十名蒙古騎兵,悄悄打開城門溜了出去。
多斯拉克人的營地外圍點著許多篝火,一些哨兵在篝火旁邊警戒,盡管他們警惕性很高,但除了篝火范圍之後,就是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
黑夜中突然射出一陣亂箭,一邊叫喊聲中,十幾名哨兵被射中,他們當中只有四五人被射死,其它的全是小腿、大腿中箭。腿部被輕箭洞穿的多斯拉克哨兵倒在地上痛呼。
被驚動的多斯拉克打著火把追了出來,蒙古人早已不知跑到何處去了。
搜尋一番一無所獲的多斯拉克人隻得回去,就在他們掩埋死者,,將傷者抬回營地之後,又是一陣亂箭飛來,這次又有七八名多斯拉克人腳手中箭。
多斯拉克人又衝出去尋找襲擊著,自然什麽也找不到。
沮喪的多斯拉克人回營,沒過多久,又有數人被射傷,一個沒死。
那顏可術盞故意叫蒙古人隻射傷不射死,道理很簡單:傷者需要人照顧,傷者痛苦的呻吟還會影響士氣。
怒氣值爆缸的多斯拉克人派出了數隻隊伍,打著火把衝出來尋找蒙古人,但在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找人談何容易,刻意躲藏起來的更加難找。
多斯拉克所需派出了數百人在周圍嚴正以待,但蒙古人沒來,就在他們松懈下來,以為沒事的時候,又有數人中箭··
周而複始,多斯拉克人被折騰的不輕,當然蒙古人也輪換了幾次,那顏可術盞在頭二次襲擊後就回去睡覺了。
天亮之後,頂著二個黑眼圈的扎克馬克喝完一碗溫熱的馬奶,把杯子往地上一摔“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