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天上突然彤雲密布,西風烈烈,紛紛揚揚的下了大雪,草原上的綠草紅花不見了,只有縞素一片。雪花落在地上,很快就將地面鋪了薄薄的一層白雪。
奴隸灣聯軍冒著風雪奔逃,他們成群結隊,綿延二裡多長的隊伍沿著斯卡扎丹河前進,很多人跑得大汗淋漓。從半夜到現在,他們連續跑了近十個小時,中間隻敢短暫休息下,就繼續跑路。
玩命狂奔下,奴隸灣聯軍居然跑出了四十裡路。這速度算是比較快的了,中古時代的步兵的平均速度頂天也就五十裡-六十裡每天,因為每天傍晚要安營扎寨,布置防禦工事,早上還要收拾輜重,如果步兵丟棄輜重,隻帶隨身給養,則可以在一天內跑出八十五-九十裡路。
拿皇時期的近代步兵正常行軍一天是四五十裡,走幾天就要休息一天整理裝具恢復體力,這個實在保證不出現大規模掉隊的情況下,而且近代步兵對後勤補給的要求更大,速度慢也正常。
皮埃羅爵士騎在馬上,不斷的用手錘打著腰部,第一次那麽長時間行軍,他覺得腰酸背痛腿抽筋,受不了了。
他看看天色,下令“休息,休息一下,吃點東西。”
隨著傳令兵將命令傳遍全軍,聯軍士兵們份份停了下來,東倒西歪的就地休息,或許是覺得跑得已經夠遠了,再加上大夥都覺得後面還有“無垢者”軍團在阻擊敵人,桃花石人不可能追得上來,現在已經安全了,至於“無垢者”們能不能回來,沒人在意。不少人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鍋,撿拾一些枯樹枝,點起一堆堆篝火,再到斯卡扎丹河裡打水,準備起食物來。
雜兵們往鍋裡倒上燕麥粉和鷹嘴豆\甘藍,撒上一點鹽,煮成糊糊,泡上黑麵包一起吃,有條件好的,還掰上一兩塊熏肉和鹹魚乾,沒有麵包的就用大蔥頭當主食。軍官們和騎士老爺們吃的就好一點,仆人給他們端上來黃油蔬菜小麥湯,烤肉,奶酪乾和白麵包,還有開始發酸的葡萄酒。
甚至還有一道名菜“燉小牛頭”:就是用一隻小黃牛的帶角牛頭,放鍋裡用猛火燉煮,當牛角軟了以後,連同連頭骨帶腦花一起砍碎,加上牛尾牛蹄香料一起熬煮即成。
逃跑的奴隸灣聯軍的軍隊裡還跟著大量的隨軍小販,這些小販雖然跟隨輜重部隊被蒙古人收拾過一次,,超過一半的人都死了還剩下了大約二千人,他們擦乾眼淚,瓜分了死去同伴的貨物,繼續跟著奴隸灣聯軍,中古隨軍小販是一道特色的風景,他們和軍隊做生意,軍隊需要什麽,他們賣什麽。當然軍隊不會找他們買兵器火藥,他們售賣的,主要就是生活物資,比如蔬菜啊、瓜果啊,以及牛羊肉禽蛋等等。這些小販趕著大車,隨大軍流動,一個典型的例子就是《悲慘世界》裡隨軍小販德納第,這些販們的隊伍,不比軍隊短多少。這些人一邊和軍隊做交易,一邊等軍人戰死發死人財。
皮埃羅爵士和傭兵指揮官們一起用餐,期間他安慰傭兵們說道:“我在昨晚已經提前派人回去報信,我們一直沿著河走,過幾天就會用船來接我們。”
眾人聽到後,表情都輕松起來。
只是“血胡子”和其他幾個雇傭兵指揮官對了個眼色。
一行人開心的吃著飯,喝著酒。
這個時候皮埃羅的副官沉著臉走了進來,他來到皮埃羅爵士的身邊,低聲向爵士說道:“司令官,我們有麻煩了 。”
皮埃羅爵士端起酒杯的動作停了,
他呆了一會,聽副官說完,才站起身,對眾人說道:“各位,前面的路斷了,有敵人!” 三千名輕裝的多斯拉克仆從軍,擋住了奴隸灣聯軍的前進道路。
那顏可術盞在遇到“無垢者”軍團的同時,就派出了這些輕裝騎兵,繞路前來擋住聯軍,他給多斯拉克仆從軍的命令就是:找到聯軍,不計代價擋住他們,拖住他們!
這些多斯拉克仆從軍在幾十名蒙古軍官的帶領下,一直向西追擊,他們一直繞路跑了六七十裡,都沒發現聯軍,發現不對,領隊的蒙古估計跑過了,這才回頭沿著斯卡扎丹河往回走,果不其然,他們堵在了聯軍回家的路上。
奴隸灣聯軍見到歸路以斷,軍心浮動起來,這個時候,皮埃羅的副官命人鼓舞士氣:“擋路的敵人只有幾千人,他們沒有重武器!也沒有那種會噴火的武器!”
“敵人來的快,都是輕騎兵,沒有重騎兵!”
“消滅他們!我們就能回家!”
“沒錯!要活著就要消滅他們!”
於是聯軍直接派出了一萬人的部隊,氣勢洶洶的撲向多斯拉克仆從軍。
站在一道小山崗上的多斯拉克仆從軍亂哄哄的排成一個大橫陣, 蒙古人雖然給他們換裝了皮甲和長槍,卻從沒有教過他們紀律和相應的戰術。
帶隊的蒙古軍官看著對面撲過來的聯軍步兵,覺得有點自信不足,如果他帶隊的全是真正的蒙古軍隊,但是有自信將聯軍留下,但現在的部隊是多斯拉克人,有點難度。
隨軍的昊天道道士不斷的向多斯拉克仆從軍做著戰前動員,因為此時的多斯拉克仆從軍大都信仰昊天道。
“諸位道友!對面就是邪魔!打敗邪魔就是昊天正道!”
“你們是帝君的戰士,為帝君作戰就是為昊天上帝作戰!”
“戰死上天界!天界有神女嫦娥!”
“神女嫦娥將會引導你們進入英靈宮!”
神女嫦娥,她們是昊天上帝的侍女,負責在人間的戰場上挑選英勇善戰的戰士,神女嫦娥將在戰場上賜與戰死者美妙的一吻,並引領戰士的亡靈進入英靈殿,並侍奉他們。這是那顏可術盞修改的昊天道教義之一,在昊天道教義宣傳中神女嫦娥戴著以羽毛裝飾或鳥翼型的金盔或銀盔,穿玄紅色的緊身魚鱗甲戰袍,拿著發著銀色光芒的矛和精致刻著雲紋的金色小圓盾,騎著小巧精悍的白馬穿越雲端,而她們騎的白馬的鬃毛間能夠落下冰霜和雲露。
在英靈宮中,凡是戰死的勇士皆得入此宮為上客,有盛筵饗待那些被接引上天的戰死者,美貌的神女嫦娥們此時也穿著純白的絲綢長衣,殷勤地為勇士們侍奉。
“殺!殺!殺!”在帶隊軍官的命令下,三千名多斯拉克仆從軍狂熱的舉起武器,向著聯軍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