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斯拉克人的這次攻擊,甚至都沒能靠近第一道壕溝,就已經傷亡了數百人,
在後方觀戰的卓戈卡奧見狀,命令收兵,其他的幾名“卡奧”見狀覺得很奇怪:“俺們的傷亡不大,還可以打,為什麽要撤退?””
卓戈卡奧指指野戰壁壘回答道:“好了,我覺得可以回來了,現在已經對面知道了情況,就沒必要讓戰士們白白丟掉性命了!”
“而且我們可以商量下次要怎麽打!”
“嗚?嗚?嗚?”撤退的牛角號想起,大隊的多斯拉克戰士紛紛退了回去,途中還不忘帶著屍體和傷員。
蒙古軍隊看到敵人撤退,一些人歡呼起來,而更多的老兵們卻知道這不過是敵人的試探攻擊而已,而後的攻擊將會更加猛烈……
多斯拉克人退到了安全的距離,他們扎營安頓了下來,安靜了整整一天。
完顏闊端不清楚對方在幹什麽,只能見到遠方不是有數百人的隊伍掠過,而出去探查的斥候騎兵們回來都提到,多斯拉克人遍布了整個地區卻防守頗為嚴密。
“這些多斯拉克人也不是傻瓜,肯定是在想什麽辦法!”
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天剛開始蒙蒙亮,卓戈一個人走出大帳,他來到一座山崗之上,面對著東方,面對著清晰可見的“聖母山”,他閉著眼虔誠的單腿跪在地上,在心裡祈禱:願神聖純潔的聖母山庇護於多斯拉克人,戰勝邪惡的桃花石人……
卓戈一直跪了很久,直到太陽初升。
太陽升到了樹梢上,那道金燦燦的線,金黃金黃的,緩慢地照在大地上,讓人感覺暖洋洋的,這一日天高氣爽,潔白的雲如花、如玉、如海浪般鑲嵌在蔚藍的天空中,
天氣真好,真是一個適合殺人或被殺的好日子!
首先出現的是多達上萬名多斯拉克騎射手們,他們排成亂哄哄的一路縱隊,嘴裡發出唬人的叫喊聲,轟隆隆從蒙古野戰壁壘的第一道壕溝前疾馳而過,他們在路上還不停的向著蒙古陣地射擊-騎馬拋射。
一時間天空中到處是飛舞的箭矢,每一分鍾都有幾千隻箭矢飛到空中,甚至還擋住了陽光的照射,形成黑壓壓的一片一片,空氣中字聽得見萬馬奔騰的隆隆聲,以及箭矢在空中飛行的“嗖-嗖”聲……
烏雲般的箭矢的落進蒙古人的陣線中,宛如雨打琵琶葉一般“啪——啪——啪——啪!!”作響。羽箭的白色尾羽襯托著蒙古人陣地,讓野戰壁壘就像下了一場大雪一般,白茫茫一片……
蒙古人蜷縮在牆垛下面,或者舉著盾牌,抵擋著攻擊。
一些不走運的人被射中面門和肢體,造成一些傷亡,相互重步兵基本毫發無傷,多斯拉克人的弓箭只是在他們的堅固的鎧甲上留下一些白點,
三弓床子弩和火炮向著多斯拉克騎射手們射擊,但它們不擅長射擊高速運動中的人物,命中只能靠“信仰”,就算這樣,那些多斯拉克人騎射手們也還是傷亡上百人。
而蒙古軍隊的弓手和神臂弓手一時間也被密集的箭矢壓製住了,竟無法有效反擊!
多斯拉克騎射手們的幾輪拋射,讓蒙古軍隊損失了數百人,當中大部分是新附軍和一些倒霉蛋。
所幸多斯拉克人的騎弓力道不足,箭矢威力不夠,否則傷亡會更大!
同一時間,在多斯拉克人騎射手們呼嘯而過之後,作為攻擊主力的多斯拉克戰士舉著大小不一,各式各樣的充當“盾牌”的木排,掩護著身體,烏拉拉的衝拉上來。
向著蒙古人的野戰堡壘衝鋒的時候,多斯拉克人首先遭受的便是一輪床子弩、六磅炮的遠程攻擊;
這個時候的三弓床子弩發射的是“鏟頭破甲箭”,
這種箭有著朝前突出之兩尖刃,整個箭頭呈扁平狀,好像月牙形的鏟子一樣,這玩意就是專門用來切肉的,大面積劃開皮肉,放血,一般來說這種鏟形獵箭頭,是打獵時對付大動物的,用來射人實在是有點殘忍;當“鏟頭破甲箭”被弩機射擊出去之後,可以直接打穿一隊人,留下一堆無頭屍體和殘肢斷臂。就算打到身上也能穿好幾個血窟窿……
然後伴隨著六磅火炮的轟鳴聲,一顆顆鐵彈飛向舉著木排的多斯拉克人。
“啪!”的巨響,被擊中的木排爆裂開來,後邊的多斯拉克人躺倒一片,他們要麽被鐵彈貫穿身體,要麽被木排的碎屑擊中,往往一顆鐵彈要直接殺傷七八個人,二次殺傷效應則殺傷十幾個……
於是,緊接著迎接他們的便是一陣神臂弓手與蒙古弓手編織的箭雨,神臂弓兵仍舊分成三列,站在城牆之上,一隊靠近城牆,依靠著城垛向下射擊,然後向後,換上第二列神臂弓手向下射擊,第三列向前一步走,預備,此時射擊後的第一列神臂弓兵退回到第三列的位置,開始上弦裝填弩箭……
而蒙古弓手則站在野戰工事的後方向前拋射,他們看不到目標,但密集攢射就是了。反正對方也是密集陣型。在加上從上往下的重力加速度。所以長弓的攻擊力並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
蒙古人如同暴雨一般的各種遠程武器齊射組成的密集交叉的火力網,將整個多斯拉克人進攻的密集陣列全都覆蓋在殺傷范圍內。 讓多斯拉克人死傷一片。
這還是多斯拉克人大量裝備木排提供掩護的情況了,如果多斯拉克人沒有想到這個辦法,估計傷亡會更慘重!
只是一小會兒的功夫,多斯拉克人已經傷亡了數百人,甚至還沒有能摸到第一道壕邊上溝,其余的多斯拉克戰士們跑得更快了,他們舉起大大小小的木排盾牌護住了腦袋,抵擋住弓矢,弩矢的攻擊。
雖然三弓床子弩和六磅炮,這二種基本可以無視木排防禦的殺器,毀滅了不少木排和後面的戰士,但還是不能打擊掉多斯拉克戰士的士氣,這些人在來到第一道壕溝的時候就已經損失了八、九百人了……
多斯拉克聯軍的士氣混雜著己方士兵的鮮血上漲到了最高,在用木排和己方陣亡人員的屍體作為盾牌:大量的多斯拉克戰士冒著野戰壁壘的箭雨,拚命衝到了第一道壕溝面前,其中的一些倒霉鬼被後面洶湧的人群擠了下去,在壕溝的底部也插滿了尖利的小木刺,這些掉進溝裡的多斯拉克人在慘叫聲中被大量的尖刺木樁刺穿,成了肉泥之後,多斯拉克士兵們將早已經準備好了的,裝滿了渣土碎石小段的木頭,連同大批量的屍體一起扔下去……
如此往複數次,第一條壕溝便被屍體和泥土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填滿了。在這一過程當中,便有一千五百名多斯拉克戰士陣亡。
然而,一千五百人,在七萬大軍之中不過百分之幾而已,數字而已。相反,因為攻擊道路上的第一道阻礙被填平,多斯拉克人反而士氣高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