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羅成出行,並未擺出多大陣仗。
可是眾多世家卻知道,事情沒有表面那麽簡單。恐怕這些都是羅成早有預謀,欲要趁此機會將他們這些大世族給覆滅。
哪怕博陵崔氏同趙郡李氏並未被滅族,但是付出了如此之大代價,家族實力定然也會削弱許多。這是一種選擇,關乎生死的選擇。
隨著時間漸移,留給清河崔氏的時間已經不多。他們沒有趙郡李氏那般果決,現在依舊還在猶豫之中,考量如何應對。
在清河崔氏宗祠之中,敬告祖先後,當今崔氏族長便是同數名族老一同商議。若是再不拿出定計來,他們的處境無疑十分危險。
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說,博陵崔氏同清河崔氏本是同宗。只是因為曾經的戰亂遷徙,導致他們分化成兩個世族,現在他們考量的當然都是自己的問題。
崔氏族長緩緩吸了一口氣,他心中難免有些忐忑,對於羅成的大名,他們自然是早有耳聞。如今更是聞之心驚,不敢直面。
倒不是說崔氏太過無能,實在是羅成的威名太過驚人,少有人能夠應對。再加上博陵崔氏和趙郡李氏的事情,更是給人一種風聲鶴唳的感覺。
畢竟眾多世家雖然沒有直接的聯合,可他們的利益實際上是一致的。因為他們代表的不只是自身的權勢,更有一種階級的固化。
而七宗五姓便是眾多世家中為首的,現在接連被羅成搞定兩家。獻出了眾多家產,更是遷徙到京畿之地,日後前途未卜。
無論是哪個世家,他們也不願看見這一幕。畢竟沒誰願意看見自己的家族衰弱,尤其是此前還蒸蒸日上的家族,此刻卻變成這般模樣,令人難受啊。
“當初博陵崔氏開設詩會,原本是想要籍此拉攏人才,以應對朝廷。但不曾想遇見了羅成親巡,最終還是不得已屈服。”清河崔氏族長道。
崔氏族長眸中閃過精芒,他現在也顧不上想其他東西了。便是繼續說道:“最令人不齒的,還是那趙郡李氏了,羅成尚未發難,他們便主動臣服。”
“想我等世家傳承已久,如何能這般輕易便為人限制,豈非可笑,難道我清河崔氏亦要步其後塵嗎?”崔氏族長頗為不甘心的說道。
幾名族老面面相覷,如果是有辦法,誰願意為人宰割呢。想來崔氏和李氏也都是被逼無奈啊,比起滅族來說,屈服還算是好的了。
不過看見崔氏族長信誓旦旦的模樣,幾名族老還是有些奇怪。方才就感覺話語之中領有深意,難不成族長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崔氏族長察覺到幾人疑惑,便是嘴角上揚露出一道詭異的微笑,說道:“如今朝廷咄咄逼人,不論要如何處置,吾等皆是難逃災禍。”
“若是想要改變當今局面,就必須想辦法將這羅成除去。畢竟當今的天下,與那羅藝有何關系,只要沒了羅成,我等便還有機會。”崔氏族長顯得瘋狂說道。
眾族老驚愕,他們神色有些難看,這可不是一個好辦法啊。羅成能夠橫掃天下,憑借的乃是強大的實力,他們崔氏如何能夠解決羅成?
若是一不小心出現意外,到時候整個家族都要被覆滅了。有時候冒險是必要的,可如此不知死活的嘗試,卻無人應和回答。
“族長此言太過荒謬了,一旦沒有成事,難不成要我崔氏都為此覆滅嗎?哪怕是選擇臣服朝廷,也還能保全家族傳承,又何以至此呢?”一名族老冷聲道。
在清河崔氏這樣的大家族中,族長當然是有著極大的權力。可這並不代表他就能夠說一不二,以眾族老的威望,同樣能夠對其限制。
然而聽見族老之言,崔氏族長依舊淡然,語氣輕松的說道:“諸位族老放心便好,我怎麽可能拿我崔氏去冒險呢,此事雖行,卻與我崔氏沒有關系。”
崔氏族長之言,頓時讓其他人有些懵逼,這都是什麽意思,如果和他們崔氏沒有關系,為何要說將羅成給解決了,難不成是……借刀殺人?
年紀大到一定程度,基本上都是人精了,在場的幾位族老很快便想明白了關鍵。只是這樣,貌似也不大行吧,畢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如果真的開展計劃,一旦被羅成發現端倪,他們崔氏同樣跑不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根本就沒有相匹配的武力啊。
對付一個能夠橫掃千軍萬馬的猛將,僅僅依靠尋常武力怎麽可能。如果他們真的這樣做了,只能說明他們確實腦殘。
但到了這時候,幾位族老卻沒有多說話了,他們只是將目光看向崔氏族長。畢竟這麽多年來,他們也知曉彼此的秉性,其定然還有計劃。
只見崔氏族長臉上笑意微露,說道:“以我崔氏當今的力量,想要除去羅成當然困難。可除了我崔氏,亦有他人想要對羅成動手啊。”
幾名族老不由得露出訝異之色,他們很清楚,能夠被崔氏族長提起的,定然不是什麽普通人。可膽敢謀劃羅成,著實是膽大包天啊。
“究竟是哪方勢力,竟然這般膽大妄為,連當今太子都敢謀劃下手?只是他們確實有把握嗎,若是沒有的話,我崔氏還是不要摻和進去。”一名族老提醒道。
崔氏族長點了點頭,這些問題他當然是清楚的,在說出來之前便考慮過。此事可是同崔氏興亡息息相關,誰敢掉以輕心呢?
“這方勢力並非在大夏境內,而是自西域而來,他們也虎視眈眈呢。”崔氏族長微微擺手,若有深意的向幾名族老說道。
都提醒到這個份上了,幾人如何會不清楚崔氏族長指的是何人。恐怕是昔日被破出走西域的李淵,又開始不甘寂寞了吧。
但這倒也沒有問題,畢竟西域那偏僻之地,如何能夠比擬中原繁華呢?在外面待得久了,當然會想要回到這天下境域啊。
然而幾名族老依舊有些不理解,他們好奇問道:“可他們如何知道羅成會到清河,難不成他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