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於烏骨城樓上，羅成目光遠眺。

　在他身旁乃是徐茂公，羅成淡然說道:“如今高句麗已無還手之力，沒有必要在此耽擱太久時間，不知軍師可有何計策?”

　徐茂公對羅成拱了拱手，如今高句麗的處境頗為尷尬，在王城被破後，他們早就沒有了反擊的余地，此刻淵蓋蘇文在做的，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是以徐茂公淡然說道:“如今高句麗僅存的不過是那淵蓋蘇文而已，只要主公渡過此江，滅了此人，高句麗自然平定。”

　“且南境的百濟新羅二國，已和李將軍達成合作，想必也知道大夏強大。到時候形勢所迫，定然知道要如何選擇，如此一來，此境皆平。”徐茂公補充著說道。

　羅成微微點頭，雖然徐茂公並未提出什麽計策，但他說的很有道理。如今的高句麗早就名存實亡，如果不是淵蓋蘇文勉力支撐，恐怕已經算是覆滅了。

　但就算是這樣，也不可能長此以往的持續下去，隨著大夏精銳推進，淵蓋蘇文必然覆滅。乃至於整個朝鮮半島都將歸為一統。

　“如此也好，是時候全面進攻了，趁著此次機會一舉將高句麗覆滅。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此國數次冒犯，如今便是血償的時候了。”羅成點頭說道。

　隨著二人商議已定，羅成再無猶豫，他直接令李靖安排人渡江，隨後他便要全面開始進攻了。他也想要看看，淵蓋蘇文究竟擋不擋得住這波攻勢。

　……

　在得知舟師盡毀的消息後，淵蓋蘇文的臉色難看到極致。

　身處如此境地中，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什麽，難道高句麗就要如此覆滅嗎?無人能夠給淵蓋蘇文一個答案，因為連榮留王都被人擒拿俘虜了。

　如今淵蓋蘇文手中的兵馬，加上後續調集的，依舊有著十萬之眾。但在面對大夏兵鋒時，依舊是不夠看，他自己也很清楚這點。

　那自己能怎麽辦呢?

　淵蓋蘇文不由得考慮起自己的退路來了，在當今天下，如果失了高句麗，何處有他的容身之處。如果投降大夏，恐怕也沒有什麽好結果。

　大夏實在是太過強悍，以至於淵蓋蘇文此刻想起都覺得心中戰栗。這種感覺很是難受，但他根本無法將之消除，這便是余威。

　淵蓋蘇文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必須要做出決定，否則他必死無疑。但他如今正值壯年，一身實力也並不弱，如果不是碰上羅士信這等怪胎，還是足以一戰。

　雖然高句麗水師被滅，但大夏軍隊若是想要佔據高句麗的地盤，必然要渡過鴨綠江。這便是他的機會，所謂的半渡而擊，必有所獲。

　這也是淵蓋蘇文唯一的機會了，如果此番渡江不能將之擊潰，那他只能選擇出逃了。畢竟大夏過了鴨綠江後，必然是一路橫推。

　到那個時候，淵蓋蘇文再怎麽垂死掙扎也都無用。最重要的是，怕是跑路都成問題，在此刻，淵蓋蘇文是個極其惜命的人。

　畢竟性命尚存就有卷土重來的機會，如果隕落於此的話，就什麽都沒有了。不要說權勢滔天，就算是小小的榮華富貴也是沒有的。

　堅定了自己的決心，淵蓋蘇文知道自己要怎麽做，便是飛快調遣親衛，將眾多布置安排下去。諸將得到命令後，亦是各自遵從。

　在榮留王被俘虜後，淵蓋蘇文便是高句麗的第一長官了。畢竟此前他就有著功高蓋主的能耐，如今更是毋庸置疑的存在。

　將事情都吩咐下去後，淵蓋蘇文稍稍松了口氣，這也算是他最後一次試探了。至於跑路的地方，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

　淵蓋蘇文的動作很快，但羅成的速度同樣不慢。

　大軍得到命令，飛快調動起來，便是在鴨綠江開始橫渡了。除了沉淵軍本身的舟艦，還有其他眾多的大小船隻搭載士卒過去。

　羅成就是準備一鼓作氣滅了高句麗，這等小國還敢挑釁華夏威嚴，當真是不知死活。如果將之留下，怕是要為後人嘲笑。

　難不成還有等日後，讓這高句麗的後裔宣稱孔夫子是他們的嗎。與其成就宇宙國，還不如此刻直接一些將他們歸入華夏的疆域。

　如此一來，日後的高句麗人，就能義正言辭且名正言順的說天下都是他們的，而他們又是華夏的，如此類推倒也不是問題。

　大夏軍隊開始渡江，這無疑是淵蓋蘇文在等待的機會。眾多埋伏的大軍湧出，他們用弓箭預備，在得到命令後飛射而出。

　不得不說，這樣萬箭齊發的陣勢確實不凡，然而差距還是很明顯的。對於此種情況，羅成早有預料安排，李靖率領部分沉淵軍駛艦而出。

　眾多火炮開始瞄準，恐怖的氣息瞬間讓淵蓋蘇文有些戰栗。他隻知天雷之名，卻沒有親眼見過，這應該算是他的首次觀看煙花盛開之景了。

　“這便是天雷嗎?”淵蓋蘇文眉頭直跳，莫名有些擔憂，他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臉上浮現些許疑惑，但更多的還是畏懼。

　雖然沒有親眼所見， 但火炮留給淵蓋蘇文的印象是極其深刻的。畢竟平壤城是被如此攻破，高句麗水師也是如此覆滅的。

　但真正看見和想象之中又有著極大差別，在淵蓋蘇文目光所見，敵艦之中，有著漆黑如圓球的東西打了出來，直接墜落到人群之中。

　再然後，淵蓋蘇文便看見他此生最為震撼的場景。轟然爆炸，那驚人的威力直接在地面砸出一個小坑，附近士卒死傷慘重。

　淵蓋蘇文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喃喃自語道:“這便是天雷之威嗎，難道大喜當真是有上天庇佑，如此一來的話，我還能怎麽做?”

　火炮的威力還是足夠的，直接讓淵蓋蘇文陷入自我懷疑中。這場戰鬥直接顛覆了他的三觀，如此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炮擊，令他膽戰心驚。

　然而戰鬥還在持續，火炮的攻勢不止一波。

　爆炸聲紛紛響起，鴨綠江之側血肉模糊，鮮血沿著地面流入江中，將之染成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