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神色有些古怪，但長孫無忌終究是依言而做。

　他如今已然投入羅成麾下，那還有什麽選擇的余地嗎?

　況且將長孫無垢獻於羅成，本就是他做的決定，作為一侍女也算情理之中。

　但這樣總比沒有來的好，日後之事終難預料，此刻能夠埋下伏筆已然不易，或許往後這事就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就這樣，長孫無垢被送入宮中，準確的說是羅成身邊。從一個嬌生慣養的世家女子，成為了羅成的侍女，其中落差不可謂不大。

　但長孫無垢顯然和尋常貴女不同，雖然身份變化不小，但她卻並未因此心生波瀾。反倒是好奇的打量起羅成來，看其與他人有什麽不同。

　羅成如今不到弱冠之齡，長相自然不用多說，那叫一個英俊瀟灑。若非如此，他又怎會被稱為冷面寒槍俏羅成呢?

　是以看見羅成的面容，長孫無垢不由得怦然心動，這是和他平日所見截然不同的情況。羅成除了相貌英俊過人，氣度更是非一般人能比。

　若是尋常俊美男子，大多氣質陰翳，如何能有羅成這霸道強勢的模樣。這兩種相差極大的屬性聚集於一人之上，自是吸引力強大。

　在長孫無垢打量羅成的同時，他也在看著這個史上留名的千古賢後。如今只是一個稚嫩少女，在羅成之前還顯得有些拘束。

　見此，羅成不由得啞然失笑，他倒是沒有蘿莉控的毛病。雖說長孫無垢相貌清麗，算不上傾國傾城，也是難得的美人，卻不至於讓他心生饑渴。

　畢竟以羅成如今的地位，想要美女簡直不要太容易了。只要他消息傳出，恐怕天下各家都會爭先恐後的將妹子送到他的床上。

　只是他如今並沒有太多心思耗費其上，倒不是他全然沒有血氣方剛。但有時候將之轉化為戰場上的殺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似乎察覺到羅成咄咄逼人的目光，長孫無垢顯得有些慌張，她恍然抬頭看了羅成一眼，又忙行禮道:“奴婢長孫無垢見過世子。”

　和長孫無忌不同，長孫無垢將羅成稱呼為世子，畢竟成了人家侍女，總不能叫得太過生分，或許這便是她日後的命運了吧。

　雖然如今的處境實數尷尬，但長孫無垢卻沒有憤然不平的感覺。她並未怨憎長孫無忌的選擇，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兄長別無選擇。

　看著長孫無垢，羅成點了點頭，說道:“我聽說過你的名字，長孫無垢，也不必如此緊張，日後你便是我的侍女了。”

　羅成的語氣淡然，卻是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感覺，長孫無垢莫名有些恍惚，匆忙點了點頭，貌似這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雖然外面將羅成傳得凶神惡煞，但是真在其身邊，卻全然沒有這種感覺。反倒是態度和煦，令人覺得匪夷所思亦在情理之中。

　……

　羅成整軍待歸，好不容易出奔塞外的李淵一行也沒有閑著。

　只是初出西域，李淵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幹什麽。畢竟這裡不是中原，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往，著實是令人難以抉擇。

　和中原不同，西域之地太過荒蕪了，時常數裡不見人煙。此中截然不同的風土人情更是讓李淵有些難以適應，他不知道自己選擇出奔塞外是對是錯。

　在這一日，李淵將眾將及諸子召集，神色有些恍惚的看著他們，說道:“如今我等已至西域之地，當何去何從，糧草有限，怕是不能支撐太久。”

　李淵說了實話，因為他確實有些茫然，沒有了中原之地作為底蘊，他們就如同無根浮萍，根本什麽都做不了，此刻連決斷都成了問題。

　雖然李淵在邊境抗擊突厥，也立下眾多戰功，但他對於西域了解並不深。因為他的野望乃是放在天下，區區蠻夷之地算得了什麽?

　不只是李淵，實際上眾將也是如此，他們本就是跟隨李淵而出。若是李淵都不知道何去何從，他們又能夠決定什麽呢?

　嚴格意義上說，李淵出奔西域，乃是不得已情況下做出的抉擇。他們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做好準備，甚至沒有一個完整的計劃。

　見眾將如此，李淵莫名有些無奈，可事已至此，他們再無退路。中原已不可回，他們要麽死在此地，要麽就重整旗鼓。

　李世民看著自己的父皇，沉吟正色道:“父皇，如今大軍已出西域，無論前方有多少險阻，只能奮力向前，否則我等出奔至此，又有何用?”

　聽見李世民的話，李淵多少清醒了一些，他們若是繼續這樣下去，還不如留在長安城死戰來得直接，這不是他想要看見的。

　“世民所言甚是，朕豈能因此頹然，我大唐精銳在此，豈會連卷土重來都無法做到，西域外族何足道哉，定為我大唐橫掃。”李淵終於確定目標。

　李世民松了口氣，李淵畢竟是大軍主心骨，若是他都茫然無措，恐怕他們真的要涼涼在此了，但李世民不甘心，倒不是他追求權勢，只是他不願喪命於此罷了。

　又在腦海之中捋了捋思緒，李世民說道:“父皇不必憂心，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兒臣聽聞西域有國名為高昌，不如去打探情況。”

　因為李淵並無目標，是以大軍只能不斷前行，如今已然深入西域之地。聽得李世民之言，李淵頓時若有所思，這倒是個不錯的想法。

　在西域小國眾多，高昌算是其中強盛的了，正好拿其試探一番。可以肯定的說，李淵此刻並無出兵攻打高昌的想法。

　李淵只是在己方形勢難明的情況下，想要先尋一駐足之地，這高昌顯然是個不錯的選擇。若是能夠有後方保障，他們也就不用繼續遊蕩了。

　只是西域小國，安知唐軍強悍?

　若是中原正統之國，高昌國王自是不敢輕易待之。可李淵乃是出奔西域，少不得為他人所輕視，哪怕西域外族也是一樣。

　但他們不曾考慮到，這個選擇可能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