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良得李淵之令,隨同數名親衛同去。
過了不多時,便是帶著一個書生模樣的中年男子走進大殿之中。
李淵打量著此人,沉聲道:“你便是隋帝楊廣派人追捕的欽犯?怎麽如今又來到長安,聽聞你欲要投奔於朕,不知是真是假。”
看著此人,李淵臉上浮現淡然微笑,仿佛全然不為所動。這樣的氣場還是極強的,最起碼來人陷入沉默之中,懷疑起自己待價而沽的算計來了。
似乎明白來人心意,李淵微笑過後,又肅然沉聲說道:“既然來到了長安,便是朕的地盤,若是你還想在此耍什麽手段的話,只是自尋死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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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東西,確實對朕有用,若是你能心甘情願的獻上,朕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可若你別有用心,就不要怪朕心狠手辣了。”
聽見這話,此人神色微變,想不到李淵如此果決,才看見他便顯露這般威勢。從其語氣,他毫不懷疑李淵的殺心,如果他非要以此要挾,只會適得其反。
此人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行禮說道:“草民甘倍拜見陛下。誠如陛下所言,草民有一配方欲獻於陛下,望陛下以此對抗強敵。”
李淵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詫異道:“你欲要獻上何物?竟有這般功效,難不成是什麽神兵利器,足以橫掃千軍?”
說到這裡,甘倍頓時露出傲然神色,說道:“此物雖然不是神兵利器,但其作用卻要大得多,足以當得上千軍萬馬。”
很明顯,對於火藥甘倍是十分自信的,在冷兵器時代鼓搗出熱兵器,效用豈能不大,是以他的這番話也算是切合實際。
面對甘倍自信滿滿的模樣,李淵依舊不為所動,他方才的問題甘倍還沒有回答呢,便用那犀利的目光看了過去,給其極大壓力。
到這時候,甘倍可算是明白過來了,自己在李淵面前可算不上什麽。如果他強行想要裝逼的話,無異於自尋死路。
是以甘倍老老實實的說道:“此物名為火藥,乃是我等在煉藥時發現,原本想要獻於昏君楊廣換取功勞,卻不曾想他竟然過河拆橋。”
“再實驗配方之後,便是派人將我等誅殺,草民趁機逃出,卻為昏君所追捕,只能夠隱姓埋名,直至今日來投奔陛下。”
聽了這番話,李淵總算是明白前因後果了,原來這甘倍乃是一名方士。與同僚在煉藥之時發現火藥配方,最終在楊廣面前賠了夫人折了兵。
雖然此舉極不道義,可李淵也沒有覺得不妥,這樣的重要之物,少一個人知道就更加穩妥,甘倍逃離楊廣追捕,不久將配方獻給他了嗎?
李淵笑了笑,說道:“原來如此,朕明白了,既然你欲要獻上這火藥配方給朕,便不要耽擱了,朕也是好奇,此物威力極大,是如何製成……”
李淵直接說到正題,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畢竟此物關系到大唐存亡。甚至於他能夠利用此物翻盤,橫掃天下。
雖然說火藥的第一次實戰並未成功,但李淵依舊抱有極大的信心。羅成能夠在揚州擊敗楊林,並不代表他就能夠再勝過大唐。
毫無疑問,李淵的這番話已經不只是詢問了,更是命令。如果甘倍還在此繼續廢話,無疑會自討苦吃,他不想受這無妄之災。
在李淵的壓迫之下,根本沉默片刻,便是拱手答禮說道:“配方皆在草民心中,還請陛下與臣筆墨,此刻便能寫出。”
聽見這話,李淵點點頭,將目光看向一旁的畢良,淡然道:“配方關系重大,不可輕易泄露,畢愛卿先行退下吧。”
雖然還有些不甘,但在李淵命令之下,畢良根本不敢出言反駁,隻得拱手領命,隨同親衛離開大殿,留下甘倍和李淵在其中。
親衛取來筆墨,甘倍便是俯身書寫,很快完成,被親衛遞到李淵手中。看著上面的配方,李淵不知真假,但他還有辦法。
目光緩緩下移,李淵掃向甘倍,說道:“朕不是昏君楊廣,自不會做過河拆橋的事情,愛卿放心好了,朕不會虧待你的。”
“這火藥朕隻聞其名,不見其威。既然配方是由愛卿帶來的,便由愛卿負責監造吧,想必愛卿不會讓朕失望吧!”李淵頷首笑道。
將雙眸看向甘倍,李淵繼續說道:“待愛卿將火藥造出來,朕自然不會虧待。如今燕雲來勢洶洶,若朕能擊敗敵軍,當算愛卿一大功。”
說了許多,李淵並未言明直接的獎勵,反倒是給甘倍定下了指標。若是甘倍無法完成任務,等著他的就不是獎勵,而是罪罰了。
甘倍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關鍵如今他已到長安, 落入李淵手中。想要跑路顯然是不可能的,只有盡心竭力給李淵做事,好保住自己的小命了。
於是甘倍只能硬著頭皮接下李淵這張大餅,正色說道:“多想陛下賞識之恩,微臣定然鞠躬盡瘁,方能報陛下大恩大德。”
反正二人閑扯了一波,李淵便是將此事確定下來。
不過這麽重要的人物,李淵顯然是不能放任其自由的。便是令人給甘倍安排了一個偏殿,同時有上百親衛看守,當為十分穩妥。
明白自己處境的甘倍雖然有幾分不爽,卻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老老實實的乾活,希望李淵不要像楊廣一般恬不知恥,過河拆橋。
正如李淵所言,他對於火藥是隻聞其名,不見其威的。是否能夠用來對付燕雲大軍,還得在他親自觀看之後才能知曉。
如果甘倍當真辦事得力,留他一名也不是不行。
這火藥原本就是甘倍等人發現,此刻製造起來自然是頗多心得。加上有著李淵的全力支持,以及眾多的材料供應,東西很快便造了出來。
看見製造完成的原始黑火藥,甘倍也有幾分興奮,便是讓人將消息告知李淵。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證明火藥的強悍和不同尋常了。
同樣對火藥十分看重的李淵,在得到消息之後,匆忙趕了過來。
和甘倍一般,他也是滿心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