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一幕,竇建德徹底陷入絕望之中。
連王伏寶和劉黑闥二將都被擊殺,自己又能有什麽作為呢?
但竇建德不甘心,自己的諸多謀劃,乃至於自己的宏圖霸業,都被羅成毀了,踐踏得粉碎,連渣都沒有剩下。
竇建德微閉雙目,想要讓自己冷靜一些,最終他還是無力說道:“敵軍戰力凶悍,爾等不是對手,不要繼續廝殺了……豎降旗!”
周遭士卒緘默,他們雖然知道此刻處境艱難,卻不曾想到竇建德會首先說要投降,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局面徹底爆炸。
無論此刻情況如何,竇建德也是夏王,乃是三軍之主,士卒自然遵從命令,那降旗高高掛起,大軍也不再反抗。
畢竟直面驍龍軍,他們根本不可能有勝算,如果非要負隅頑抗下去,那隻可能讓損失更加巨大,他們不可能佔到什麽便宜。
竇建德的突然決定,讓婁繼成有些詫異,但依照羅成的吩咐,若是敵軍投降,他們不可繼續屠殺,便令驍龍軍暫定。
婁繼成一邊令人將消息通告羅成,一面派人穩定局勢,他親自來到竇建德之間,打量著此人,亦在思量其到底有何打算?
誰知竇建德雖然選擇了投降,氣焰倒是不小,他直直的看向婁繼成,朗聲道:“孤乃夏王,孤要見你家世子一面。”
明明是階下囚,竇建德卻沒有作為階下囚的覺悟,婁繼成莫名一笑。此戰明顯大局已定,竇建德才選擇投降,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吧!
難道他以為這樣,便能敷衍得了方才拋頭顱灑熱血的士卒嗎?亦或是羅成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他嗎,婁繼成只能說,他確實是想多了。
但對於竇建德的請求,婁繼成並未著急回答,具體還要在詢問羅成之後。
婁繼成直接命數名驍龍軍將竇建德看好,遂帶人將城門打開,將城外大軍迎了進來,此前追隨竇建德的士卒,隻得束手就擒。
羅成策馬入城,聽聞竇建德想要見他,頓時頷首一笑,說道:“都到了這時候,竇建德才想到要來見本世子,未免也太小看人了吧!”
婁繼成拱手道:“既然世子不願見這竇建德,屬下這便令人將之關押起來,免得其繼續這般肆無忌憚,惹人生厭。”
對於竇建德此人,婁繼成是當真有些無語,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情況啊,正如羅成所言,他的日子沒有幾天了,死期不遠。
聽得婁繼成之言,羅成卻是搖搖頭,說道:“不必著急,既然竇建德想要見本世子,那本世子也想看看,他到底是有什麽花招?”
羅成戲謔一笑,依舊淡定無比,他並未將竇建德放在眼中,哪怕其當真有所陰謀,羅成也並無畏懼,解決竇建德,只是一隻手的事情罷了。
說完之後,羅成也不耽擱,直接同婁繼成去見竇建德了。作為第一個覆滅在他手下的反王,確實應該有些特殊待遇。
過不多時,羅成便看見了此刻的竇建德,周身滿是暮氣,整個人看起來異常頹廢,直至看見羅成,方才眼前一亮。
不等羅成說話,竇建德忽然起身,緩步走向羅成,說道:“燕雲驍龍軍確實不同尋常,孤敗於此軍,心服口服,並無怨言。”
羅成聳了聳肩,淡然道:“都到了這個份上,說這些話還有什麽意義,竇建德你自己心懷不軌,難道還怪得了本盟主嗎?”
“自以為手中有些兵馬,便自信能夠抵擋我燕雲鐵騎,未免也太過癡心妄想了,自己種下的惡果,自然要你自己享用了。”
竇建德聞言沉默了一下,但很快他便面目猙獰,朗聲咆哮道:“若不是因為你羅成,孤何至於落到這個境地,你才是狼子野心。”
羅成沉默不語,反倒是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竇建德,想要看看他還有什麽話說,自己沒有相應的實力做出的選擇,怪得了誰?
被羅成的灼灼目光盯著,竇建德頓時不淡定了,他遲疑了下,說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孤自知無路可走,但在此前,孤有一個請求。”
“哦,什麽請求,說來聽聽?”羅成渾不在意,撇了撇嘴說道。
竇建德向前走著,說道:“孤手中有一奇寶,可否以此換孤性命?”
羅成笑了笑說道:“是什麽寶貝,拿上來看看。”
竇建德沉默,繼續說道:“此物重要無比,需孤親自給你才行。”
羅成似笑非笑,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那你便把東西取來吧,若真是奇寶,或許能夠保你一條性命,也尚未可知呢!”
竇建德繼續向羅成走近,婁繼成本想阻攔,卻被羅成給伸手支開了,他如何會不知道竇建德的想法,此刻只是戲弄罷了。
待走近羅成,竇建德忽然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綢布小包,不知其中是什麽物件。
竇建德一邊走著,一邊打開,直到羅成身前,忽然將那布包向羅成砸了過去,其中竟然是藏著石灰,頓時漫天煙塵四起。
也就是在這時間,竇建德從袖間取出一把匕首,直接向羅成刺了過去。
可不等他靠近,羅成已經做出了反應,手臂微震,便是將竇建德擒拿在手,再一轉動,竇建德的臂膀竟然整個脫臼了。
從煙塵之中緩步走出,羅成手下提著奄奄一息的竇建德,笑道:“果然是好寶貝啊,想不到你還藏著這一手,果然是勇氣可嘉。”
原來竇建德自驍龍軍佔據主動之後,便打定主意要刺殺羅成,還準備了石灰。但他還是忽視了自身和羅成實力差距太大的關鍵。
在絕對碾壓的情況下,無論耍什麽花招,也是不值一提的。像竇建德這種弱雞,竟然想要借助石灰刺殺羅成,這不就是作死嗎?
既然竇建德作死到這種程度,羅成當然會滿足他的願望了。隨手將竇建德丟棄到地上,羅成擺了擺手,淡然道:“明日將竇建德斬殺示眾吧!”
婁繼成拱手稱是,竇建德則是陷入了滿滿的絕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