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統領十萬大軍而來,此刻行軍卻只有兩萬驍龍軍了。
其中三萬驍龍軍由姚平統領,裴元慶為將,駐守於潼關之中。足以保全潼關,使李淵無計可施,亦無可奈何。
再有五萬燕雲精銳,則是被羅成分派於洛陽和汜水關二地駐守。有著潼關在前緩衝,絕不至於出現什麽狀況。
羅成雖然並未準備一舉攻破大興,但他顯然沒有放養李淵的意思。他至多隻讓李淵苟延殘喘一波,待他解決眼前之事,便是徹底誅敵之日。
雖然竇建德等人實力不值一提,但在此刻,羅成也未曾掉以輕心。
在正式出兵之前,羅成已派人去壽州通知伍雲召兄弟,令他們準備兵馬,待聯軍抵達之時,一同進剿竇建德勢力。
和壽州相同,竇建德的老巢同樣在河北,且與壽州相近。待羅成帶兵至壽州城與伍雲召會師之後,便可直接進軍竇建德了。
雖然別有用心的反王不止竇建德一個,但羅成現在就想拿竇建德動手,既然做出了決定,便要為之承擔相應的代價。
羅成也在好奇,竇建德既然敢違背他的命令,到底是有什麽底牌呢?
但不管怎麽樣,竇建德的結果也不會改變。
……
經過大半個月時間的行軍,羅成一行終於抵達目的地壽州。
而伍雲召得知消息,已然帶兵出來迎接。
這兄弟二人也有一段時間不見,但如今身份有別,伍雲召依舊拱手道:“末將方聞世子抵達,因整軍之故迎接稍遲,還請世子恕罪。”
羅成無奈搖了搖頭,說道:“大哥這是什麽話,調遣兵馬可是羅成的意思,有何罪你,此番抵達壽州,還需多倚仗大哥才是。”
見羅成並無疏離之意,伍雲召也松了口氣,點點頭說道:“依照世子之命,末將已經調集燕雲精銳五萬,壽州士卒十萬人,皆在城中待命。”
雖然羅成並無疏遠,反倒頗為緩和,但此刻畢竟是在眾人之前,伍雲召態度依舊恭敬,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和羅成稱兄道弟,豈不是要亂套了?
若是伍雲召不在羅成手下自然無事,但他既然投入燕雲,就該有下屬的樣子,豈能同之前一般肆無忌憚,這就不合常理了。
羅成禮賢下士,那是羅成的風格,但是自己要有自己的覺悟才行。伍雲召的情商明顯不低,他知道自己此刻要做什麽。
聽得伍雲召之言,羅成頷首微笑:“大哥辦事果然迅速,才這短短時間,便將兵馬調集,且待糧草就位之後,便是我等動兵之時。”
說到此處,羅成又回身看了看眾反王,向伍雲召沉聲說道:“既然到了壽州城,大哥你便是東道主了,將諸位給安置好了,再議軍機之事。”
羅成早就派人將消息傳了回來,伍雲召自然是早有準備,連忙拱手應下,派人將諸王大軍安置,以及眾反王的居所。
進了壽州城,就算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面對的敵人是竇建德等人,羅成並沒有進逼大興的壓力。
不過在出兵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羅成令人寫成檄文,昭告於天下,宣稱竇建德為反賊雲雲,他這是替天行道,誅滅不臣……
做完必須得準備之後,羅成不再耽擱,大軍動身,殺奔竇建德的老巢樂壽而出,數十萬士卒疾行,勢不可擋。
……
羅成在壽州動靜這麽大,竇建德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消息。
在聽聞消息的一瞬間,竇建德就懵了,他雖然有著自己的算計,但他沒有想到羅成的反應會這麽大,竟然會親率大軍殺至。
早在聽聞羅成勢如破竹進逼大興時,竇建德就覺得情況不妙,擔憂羅成秋後算帳,現在他擔心的事情終於是發生了。
羅成帶著一波反王殺來,竟然說他才是反賊,明明大家都是一夥的好嗎?
但以竇建德現在的處境,無論他說什麽也是沒用的了。面對羅成以及諸多精銳,他似乎只有一個結局,根本無法改變。
羅成既然這般大動乾戈,顯然是不準備放過他的,但就這樣自我放棄,竇建德也心有不甘。
自己不過是想要靜觀其變罷了,羅成這樣的行為未免太過激了些。這就讓竇建德有幾分惱火,自己又沒侵害羅成的利益,何意逼迫到這個地步?
實際上他還是不曾認識到自己的處境,在羅成的面前,區區一個竇建德算得了什麽,只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羅成親自殺來,已經算是給他面子了。
當初召集眾反王會盟,便是為了辨別竇建德這等別有用心之人。
竇建德正坐在大殿之中,在他面前擺著一道檄文,正是羅成討伐他的公告。
只見竇建德眉頭緊鎖,目光陰冷無比,他在心中想到,難道羅成他們大軍壓境,自己就只能坐以待斃嗎,可真的不甘心啊!
現在降也是死,不降也是死,倒不如搏一把。
若是能夠成功,或許就有一線生機。
竇建德緩緩深呼吸,他的目光在殿中的群臣身上掃過,沉聲道:“如今敵軍將要殺至,諸位愛卿可有應對之策?”
話音方落,便有一謀士向前一步,拱手道:“燕雲威勢不可當,哪怕是李唐之強亦無法抵達,卑職以為大王且不可頑抗。”
“若是即刻歸降投誠, 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若是非要與之死戰,恐怕難有活路,便是夏國百姓亦難以幸免啊!”這謀士朗聲說道。
竇建德聞言,頓時目光冰冷,此言可不符合他的心理預期。他想要聽的,是與敵軍決戰,決出一線生機,而不是苟且偷生。
當然,竇建德的骨子裡還是怕死的,只是現在還沒有到那般絕境,他以為自己還有選擇,或許他掙扎一番之後,縱然失敗也能歸降。
但羅成可不是心思仁善之輩。
雖然心中頗為不喜,但竇建德並未直接爆發,他目光深深的看了這謀士一眼,便轉向他處,緩緩起身,踱步問道:“諸位愛卿可還有其他想法?”
無論什麽時候,朝臣之中既有思路清晰之人,也有和竇建德一樣犯傻的家夥。
見竇建德不喜方才之言,便趁勢拱手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