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躺在祭壇上等待著身體內那股力量的逐漸安靜,回響在耳邊的低語實在太過於熟悉,楚楚不得不在那樣的痛楚之下依舊倔強了的笑了出來。
背下的圖騰開始逐漸發生變化,原先的圖騰逐漸變化為虎身長獠丈八尾,那雙獠牙與丈八有余的圖騰微微搏動著淡紫黑色的光芒,青銅大殿前的四根青銅巨柱中的第三根在那一瞬間似乎活了一般。
烏雲撩動心弦,楚楚目視的赤紅色光輝雲層逐漸愈合,那赤紅色的光輝在那雲層愈合之後消失不見。
整個雪山之巔獨留下楚楚孤獨的身影與那身下的逐漸波動的淡紫黑色的光輝。
……
五零二醫院五零二號重症病房,安逸聽著楚楚的慘叫有些揪心,或許他方才也是這樣在那出租房內叫的吧?看著被她抓破的床單,與浸滿了烏黑血液的衣服,那逐漸並逐漸平靜下來的呼吸聲,確定楚楚基本沒事之後,安逸輕輕的笑出了聲。
真好。
默默退出病房,自始至終楚楚都未曾睜開過眼睛,畢竟她的情況與安逸不一樣,安逸在這之前注射過菲爾尼斯血清,再加上身體在繡春刀世界得到過強化,無論如何,他的底子要比楚楚好上太多。
這也是他能夠安安穩穩挨過RC細胞造血劑的洗禮,最後還能神志清醒的在衛生間清理完身上的廢血的同時與房東阿姨完成一系列寒暄。
門吱呀一聲開了,安逸將門扣好。
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他,那眼神之中的情感之複雜,安逸說不出,也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這些包含期待與疑惑的目光。
“幸不辱命。”
楚雲龍聽到這四個字之後回首看著窗內已經被拔掉氧氣罩的楚楚,除去身上多了許多黏糊糊的黑色血液,那規律有序崇煥活力的搏動的胸口,一切都顯示著楚楚在那樣的病魔之下,似乎活下來了!
桑醫生與兩名年輕醫生戴上口罩進入房內,楚楚的幾人緊隨其後,震驚的看著床上安靜的躺著的楚楚,看著那正常的心率,桑醫生突然覺得他看似一夢黃粱的決定,竟然拚出了一片黑暗中的曙光?
門口的那少年,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背後的年輕男醫生為安逸豎起了大拇指,臉上的呆板變成了一種放松,那種由心底油然而生的信任似乎改變了他的些許價值觀。
“謝謝你。”年輕男醫生在心底輕聲說道。
出家人看著一切身體體征顯示正常的楚楚卻沒有絲毫醒來的趨勢,看著桑醫生有些擔心。
“正常的,病人目前的體征數值雖然恢復了,但是的病這麽幾個月來身體損耗巨大,身子很虛,現在還在昏迷狀態,得慢慢恢復。”
這是正常現象,比起這些正常現象,他更關心楚楚的體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以及那無害的大男孩所做的。
“你們說那少年是不是將楚楚體內的癌細胞吸了出來?”
看著楚楚身上的烏血,她大叔奇思妙想的笑道,眼角的淚漬被笑容擠掉,知道楚楚沒事之後他還開起了玩笑,他當然知道不可能。
確認患者情況良好之後桑醫生準備向安逸討教一下治療方法,若是這種治療方法能夠在全國得到推廣,不知道會少死多少人呢。
目光再注視到門口時的桑醫生卻發現那少年的身影已經消失了,應該是上廁所去了,桑醫生如此想到。
已經走到電梯口的安逸笑了笑,他自然不可能等到楚楚醒來,然後被那幾個醫生和他的家人追著問到底是怎麽救治的,
有些事情,沒辦法解釋,就不要妄圖去解釋,瀟灑離去也是一種辦法,畢竟,他的目的已經完成了。 床上的楚楚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圍在床邊的熟悉的臉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在人群之中似乎搜索著什麽,可在一番搜索之後卻發現沒有自己想要找的人,急切的問道:
“爺爺,剛剛在我床邊的人呢?”
“人……我們不都是人嗎?”
楚雲龍一時之間有些懵,沒反應過來,所幸楚楚大叔反應得快,看樣子那時候的楚楚對於身邊是有感知的,她應該察覺到了安逸的存在。
“那小夥子……”
大叔正準備說安逸在門口,回首卻發現安逸已經消失不見,尷尬的撓了撓頭。
“好像不見了……”
楚楚完全不顧身上的烏血與黏糊糊的病服,光著小腳丫跑到門口,捧著手用盡全身力氣朝著樓道盡頭大喊了一聲:“奇變偶不變!”
回應她的是照在樓道的溫和的日光與空蕩蕩的回音,沒得到回應的楚楚生氣的跺了跺腳,小拳頭在牆上砸了又砸, 一張小臉寫滿了委屈。
混蛋,最好不要再見面,否則,我打爆你的狗頭!
似乎是感受到了楚楚的威脅,一股微弱的回音在楚楚的耳邊圍繞。
“符號看象限……”
聽到回應的楚楚捂著嘴笑了,笑著笑著都哭了,真的很謝謝你,大哥哥。
……
五樓到一樓的電梯間,在最後一秒擠進來的護士距離安逸有些遠,她覺得這名少年可能是精神科跑出來的,否則怎麽會在電梯裡大喊什麽符號看象限?
安逸倒不介意護士異樣的眼光,那是他與楚楚特有的接頭暗號,當然這是楚楚單方面的強迫,在病房無奈之時的安逸也樂得消遣,只是沒想到這道暗號如今卻在生死之際顯得尤為有趣。
走出五零二醫院的安逸融入了浩浩人流,消失在街角。
此時在五零二醫院的大廳之間,桑醫生言辭有些激動,看著站在面前的護士與醫生。
“你們……當真就沒有一個人看到那少年從哪兒走的?”
一群人覺得覺得桑副院長有些莫名其妙,這麽大的醫院,誰會關心一個看起來高高瘦瘦的少年什麽時候下的樓,什麽時候出的醫院?
桑院長雙手搓著自己的半白的短發,長歎一口氣,本應該是個震驚世界的醫學課題,卻在他的“以為”之中化為泡影,他為什麽不提前留住安逸?為什麽要以為他去廁所了?桑院長越想越覺得懊惱。
護士之中的一名女孩腦海中浮現出一名看起來有些神經質的少年,桑院長說的不會就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