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鎮撫司衙門
楊乾釗正在處理關於京城這場連環血案的收尾,一旁的魏啟正已經由總旗遷升百戶,卻雙眼迷茫的看著窗外,似在思索著什麽。
宋青書走了,安逸也走了,以前一起的兄弟也死的死傷的傷,遷升百戶的魏啟正並沒有多麽高興。
“楊大人,近來可好?”
門外推門進了一人,魏啟正聽到熟悉的聲音,看著那人熟悉的臉龐。
安大人!
“安兄?你未曾離開京城嗎?”
楊乾釗放下手中的案子,看著安逸又喜又驚,皇上雖然免了他們的罪,但是魏公公的心思向來難猜透,說不得下一刻又要那他們人頭祭天呢?
“明日便走。”
安逸笑道,臉上沒有一絲落魄的神情,反倒有一種解脫的意味。
魏啟正在一旁不知道說些什麽,眼裡淚珠流轉,他一個大男人若是抱著安逸哭了起來豈不是會很丟人?可是自他進入錦衣衛衙門便是安逸帶著的,他已經將安逸當成他的親哥一般看待,在他的生命之中,除了他娘,沒人再對他這麽好過。
安逸一把拉過魏啟正緊緊抱住,笑道:“傻子,哭什麽?哥又不是去送死,就是回鄉下種地去了,一畝良田一壺青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再取個媳婦兒,這日子可不是在這錦衣衛衙門裡就能享受到的。”
熟悉的一巴掌打在魏啟正屁股上,都是百戶的人了,還跟個跟屁蟲似的,怎麽統領別人?
魏啟正連忙擦乾淚水,挺直身板,向著安逸深深的鞠了一躬。
“安兄一路小心,魏公公的心思我也摸不透,有可能半路截胡你們。”
楊乾釗雖然知道以安逸的實力,除非出動很大數量的高手才能抓住他,可是還是好心提醒了一下。
安逸並不擔心魏忠賢能夠截胡到他,若是魏啟正能夠截胡到昆侖的召回,那恐怕是真的隻手遮天了,這天還不是普通的天,而是萬界諸天。
“我來的目的除了告辭,還有就是想問一下替凶手背鍋的除了我們還有誰?”
楊乾釗深吸一口氣,將案件拿出來給安逸看,這本就不是什麽秘密,只是需要秘密處理罷了。
“淨海師傅?怎麽會是他……”
安逸看著那個殺了陳真公公的凶手的名字差點蒙了,這魏忠賢可真會挑人啊?
“凌雲鎧被殺一事,由南鎮撫司裴綸在查,為了逼沈煉承認自己與北齋有關聯,便將其抓進了詔獄,這案子之間唯獨有關聯的便是陳真公公被殺一案,便判到了他頭上。”
楊乾釗解釋了一下,他也挺替那和尚可惜的,莫名其妙的變成了替罪羊。
這世道本就是如此,也怪不得誰。
安逸將即在案件的文案放回桌上,當真害死作孽,淨海師傅一生清修便毀於一旦,安逸望著窗外,事情或許有一絲轉機,也僅限於一絲。
“安某告辭,楊兄珍重,啟正好好跟著楊大人做事,不懂就多問。”
“安兄珍重。”
“安大人珍重。”
安逸就這樣離開了北鎮撫司錦衣衛衙門,離開了這一個月待得最多的地方,出衙門的時候已然是傍晚,望著輝煌的宮殿,是時候見見當年被自己就出來的小皇帝了。
不僅僅是因為淨海師傅的案子,還有出逃在外的沈煉等人,吃了福生無上丹的皇帝恐怕此時也不好過,他也想見見這位不愛江山愛木匠的天啟帝究竟是何模樣。
以他如今先天境巔峰的實力,
進出皇宮根本沒有任何問題,可是他現在卻是以一個了解這段歷史的後代來客的身份來的,他應該給予這位天啟帝應有的尊重。 “草民安逸,求見陛下與魏公公!”
皇城外的一聲,響徹在整個宮殿群之中,此時乾清宮內的魏忠賢與皇帝聽到這響徹在皇宮內的聲音,心中震驚。
魏忠賢見過告禦狀的在皇城外哭喊,可卻從未聽過一個人的聲音有這麽大,大到能傳到乾清宮裡。
“陛下,是安逸……”
“宣!”
……
安逸被太監帶到乾清宮,太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臉色退出了乾清宮,居然有人能以這種方式見到皇上,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安逸看著躺在床上的天啟帝,臉色有些蒼白,看樣子也遭受了丹藥反噬。
“那福生無上丹出問題了,陛下的時日不多了……”
天啟帝的臉色毫無變化,倒是魏忠賢著急的看著安逸,你說什麽出問題了?
安逸將薑道一的丹藥問題講了出來, 魏忠賢從懷中掏出剩下的福生無上丹,深吸一口氣,看著陛下蒼白的臉色,再看了看玉瓶,當真是天不佑小天啟嗎?
“來人啊,給我把這亂臣賊子抓起來!”
魏忠賢看著安逸一下子變得瘋狂,若不是他攔著薑道一取瑤光之血,小天啟如今已然恢復如初的帝王了,怎還會躺在床上?
天啟示意魏忠賢閉嘴,竟然笑了出來。
“你覺得這宮中有人能抓住他嗎?安大人可是在昨夜的異象中心的人,能夠存活下來,只怕已經脫離正常人的范疇了。”
天啟的情報很及時,魏忠賢癱坐在地上,對啊,昨日夏大人便已經說了安逸雖然不及他們厲害,但是掀翻天啟的皇城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而昨夜的異象,遠遠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夏大人,以及紅花會的人,還有安逸之眾,顯然不是應該存在於他們之中的人,卻依舊突然與他們產生了關聯,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天啟知道安逸來的目的並不單單是告訴他丹藥有反噬。
因為這個問題他感受最深切,不需要人來告知。
“安大人來乾清宮相比不只是為了這件事吧?”
安逸負手看著天啟帝,縱使這樣一個風雨飄搖,身負重症的皇帝,身上都是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傳承千年的帝王制度,的確神奇。
“陛下明鑒,我來此有兩件事,一件事是求助,另一件則是解惑。”
天啟帝聳了聳身子,靠在高高的枕頭上,好奇的望著安逸,求什麽助?又解什麽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