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你留一下。”空元帥叫住了散會後正要跟其他人一樣離開會議室的佛之戰國。

“是。”戰國答應一聲，重新坐回了榻榻米。

將官們走的很快，偌大的會議室不一會兒就空蕩蕩的只剩空元帥和戰國兩人。

“元帥…”戰國正要說話，空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到我那裡說。”

空元帥說完站起來當先走出了會議室。

戰國也起身緊跟在後，二個人一路無話，腳程很快，隻用了不到5分鍾就來到位於天守閣式樣的本部頂層的元帥辦公室。兩人進入寬敞簡樸的辦公室剛一落座，空元帥就首先開口道:“戰國，你是不是很疑惑我剛才為什麽讚同了你對新世界靜觀其變，卻否定了你組建由數名本部中將領銜的威懾艦隊，環遊四海的提議。”

“元帥，當時我確實沒想到您會否定我的提議。不過我後來思考了一下，組建威懾艦隊需要的資金絕非一個小數字，佔用的戰力更是在偉大航路風起雲湧的現在過於奢侈，您否定也是無可厚非的。”戰國態度很誠懇，他雖然仍然堅持自己的方案對於遏製蜂擁而起的海賊是最佳方案，但卻也理解元帥的苦衷。

空元帥歎道:“戰國，我怎麽會想不明白你的提議是現階段海軍軍費遭到政府削減的大環境下最現實的方案。四海環遊所要消耗的軍費，跟放任羅傑煽動起來的大海賊時代越演越烈造成的損失相比微不足道。幾位本部中將參與行動造成的戰力缺口，更遠沒有到會動搖我們在偉大航路優勢地位的地步。”

聽到空元帥這麽說，戰國終於忍不住問道:“那您為什麽會否決這項提議，只是下令各支部加強航道巡航，確保航路暢通呢?

空元帥指了指戰國道:“你啊，果然心裡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戰國，你在戰略戰術上的才能海軍中只有鶴能相提並論，我雖然是元帥，在戰略上也比不上你。”

“元帥，您過獎了…。”

戰國正要謙虛一下，空揮手打斷他道:“不用謙虛，這是事實。你在羅傑處刑結束第二天就提出了新時代海軍的整體規劃部署，我相信如果按照你的戰略進行戰力補充與調整，羅傑的圖謀絕對會落空。而這沒有超人的戰略嗅覺與眼光是絕對做不到的。不過，戰國，你長於軍事，對於政治卻本能的只是淺嘗輒止，這讓你忽略了有人不想讓我們將大海賊時代撲滅在萌芽裡。”

戰國聞言沒有驚訝，而是顯出黯然之色歎道:“您果然是因為政府對海軍的力量極為忌憚，才否決我的提議。”

“戰國，我就知道你能猜出我否決的真正原因，只是你的信念讓你不願、更不想將這個事實說出來。”空元帥靠在椅子上疲憊的說道:“在以你扼殺大海賊時代為目標的新軍費預算被五老星否決，甚至現有的軍費也被他們以羅傑已死和史基被捕為由削減了10%的時候起，我就知道大海賊時代已經不可避免。因為在那些人的心裡，這個時候最需要擔心的不是簡單易懂的白胡子，也不是還不成氣候的其他海賊，而是失去了主要對手的海軍本部！”

“真不知道五老星是怎麽想的！大海賊時代固然會牽製海軍的全部精力，但動搖的確是世界政府的根基啊！”被空元帥捅破了那薄薄一層窗戶紙，戰國終於將藏在心中很久的憤怒傾訴了出來。

“理由只有一個，天龍人需要一個比他們更讓民眾憎恨的存在。”空雙手抱胸，淡然說出殘酷的真相。

“天龍人…”聽到這仿佛有魔力的三個字，戰國不禁怒意全消，

仰天一歎:“唉！”“天龍人的所作所為勝過任何殘暴的海賊，之所以他們到現在還安穩的待在瑪麗喬亞，不就是因為海賊這個群體數量過於龐大，吸引了世界上大部分民眾的仇恨。他們怎麽可能舍得讓這麽好用的棋子消失，最多不過是用可以控制的棋子替換不能控制的棋子罷了。”

“而世界政府和海軍在天龍人眼裡與海賊沒有本質區別，只不過海賊是吸引仇恨的棋子，我們是統治世界的工具。工具本身的使用壽命他們又怎麽會真正在意，畢竟損壞了再換一個新的就好了。所以天龍人對工具既要使用也要防范，所以他們絕不會冒被工具反傷的危險，去保護工具不受損傷。”空元帥語氣平靜，但眼中卻仿佛藏了一座隨時可能噴發的火山。

元帥過於直白的話語，讓一直認為軍人應該無條件服從政府命令的戰國無言以對。

“哥爾?D?羅傑正是看清楚了這點，才會主動自首。他算準了天龍人就算畏懼他，也不會阻止他親手開創出海賊的時代，因為他們將維護自身的地位放在一切之前，哪怕藍海變成地獄，只要神座穩固，又算得了什麽。”

戰國聽到這番話震驚的問道:“元帥，您是說五老星是知道羅傑要有大動作，還故意公開處刑他?”

空元帥冷笑道:“哈哈，這不是明擺著嗎?羅傑自首後你第一個建議不就是將他秘密處決。這是因為你一開始就知道羅傑這樣的男人，絕不可能無緣無故選擇海軍監獄作為他波瀾壯闊人生的落幕之地。而既然咱們這些凡人都能猜到，‘神’又怎麽會猜不到呢！”

“他們真是瘋了！從各地支部的情報分析，將要發生的可不是漲潮，而是海嘯！海軍和那些加盟國固然首當其衝，但他們也絕不安全。”戰國完全不能理解天龍人的腦回路。”

“戰國，我剛才不是說了嘛，我們在天龍人眼裡只是工具，只有工具感到岌岌可危，才會全心全意依附主人啊。那些天龍人這800年不都是用這種伎倆讓威脅到他們統治的存在自相殘殺，自己坐在神座上欣賞嘛！哈哈哈哈哈……”空說動激動處放聲狂笑，笑聲蒼涼悲憤。

“元帥?！”戰國第一次見到情緒如此外露的空，不禁有些擔心。

空就算情緒激動也很敏銳，他對戰國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不一會兒停下狂笑對戰國解釋道:“我只是因為什麽都知道，卻什麽也改變不了所以發泄一下，現在已經沒事了。”解釋完他繼續對戰國歎道:“戰國，世界政府雖然只是天龍人手中的玩具，但卻是世界上大部分民眾賴以生存的保障。它的制度絕不完美，可我們沒有更好的選擇，最起碼在徹底消滅海賊之前，民眾需要它存在，海軍也需要它存在。畢竟只有世界政府存在海軍才是正義，只有海軍是正義的，才能維持世界的穩定，盡可能保證民眾的安全。所以就算多麽甘心，我也只能做出讓天龍人得逞的決定， 按他們的意思讓新海賊成長起來與我們和白胡子形新的平衡。希望你能理解。”

“為什…我明白，元帥。”戰國本來想問為什麽空沒有想過推翻天龍人，但他猛然想到一旦海軍和天龍人開戰，世界政府必然崩潰，無數平民被再無製約的海賊蹂/躪的慘劇，不禁對無奈的元帥感同身受，“秩序的維護者無論對秩序有多不滿意，也不能去主動破壞秩序。”

“好了，戰國你既然明白了，就按照重構和海賊平衡的目標制定未來的計劃吧。”

“是，元帥，我會處理好的。”戰國知道談話該結束了，說完就站起來對空敬禮後告辭離開了。

“空元帥，你到底想幹什麽?為什麽明知道羅傑的目的不單純，卻還是不讓我將他搶先秘密處決?反而報告了世界政府。恐怕不只是天龍人，你自己也在等待著這場席卷世界的海嘯！”戰國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思緒起伏。

而被戰國惦記的空，在戰國離開之後，起身走到房間左側牆壁上掛的世界地圖前，伸出右手食指在標注瑪麗喬亞的地方按了一下。

“哢。”一聲輕響過後，他剛才坐的椅子後面牆壁上突然翻開

個小小的暗格。

空走到暗格前，伸手取出一個海樓石做成的石盒，打開看著裡面一個直徑不到五厘米，形狀不規則，上有細密紋理的白色塊狀物，低聲自語道:“渥茲華斯元帥，希望哥爾?D?羅傑最後的冒險，能將您沒來得及說出口的那個隱身於幕後、操控歷史的黑手暴/露在全世界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