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不用面對生化危機的伯特一下輕松了不少，笑著問道:“傑爾馬注射了強化血清的士兵有多少?”

“一萬！”伽治伸出手指右手食指比劃了一下。

“不算很多嘛。”伯特聽到只有一萬，有點小失望。

伽治聞言無奈道:“船長，你可能不知道傑爾馬的底細。整個傑爾馬66的士兵，一共也只有三萬人。”

“傑爾馬的人口這麽少?！”聞弦歌而知雅意，不用伽治說透，伯特已經了然傑爾馬的人口一定不多，不然這個以戰爭為業，全民皆兵的國度不可能才只有三萬士兵。

伽治苦笑著向伯特解釋:“呵呵，船長，傑爾馬的移動船島在機動性上可算是獨步世界，但成也這座船島，敗也這座船島。再怎麽像島嶼，畢竟還是船，沒有辦法像正常的土地一樣種植農作物，整個傑爾馬消耗的食品，除了小部分是無土栽培的成果，大部分是向其它國家采購的，無法支撐過多的人口。所以，就算建國一百多年，不算征服北海的時期，大部分時間人口沒有超過十萬。”

“這就難怪了。”伯特點頭表示理解。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除非是終結者，不然誰都得吃飯。一個沒有穩固農業支撐的國家，自然不可能擁有足夠發展的人口。

“船島讓傑爾馬擁有了獨一無二的國家機動力，可以去到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就算在被世界政府和北海各國一起打擊的極端困境下也能生存下來。但也限制了傑爾馬通過自身發展壯大的可能性，只有發展軍力，通過對外戰爭獲得生存所需要的資金、資源、土地和人口。傑爾馬66這個國度，在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麽在戰爭中生存壯大，要麽在戰爭中消亡的命運！”

伽治一口氣將憋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這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一直以來他都是以天才科學家、獨斷專行的統治者形象示人，但除了他的妻子，誰也不知道這個已經成為恐怖傳說的男人，是在擔負著怎樣沉重的壓力前行。傑爾馬輝煌的歷史就是原罪，一個除了武力什麽都沒有的國家，在舉世皆敵的世界裡，無論表面多麽風光，也無法掩蓋隨時都會覆滅的真相。

作為這個國家的國王，文斯莫克.伽治付出了太多太多，青春、人生，甚至是血脈，都已經作為祭品，獻祭給了名為傑爾馬66的存在。

伯特感受到了伽治身上的那種沉重:“傑爾馬66不但束縛了亞力士那樣的國民，連文斯莫克這作為統治者的一族，也同樣被束縛了。如果不是有寄托了母親希望的色廚子存在，這個家族全部失去‘情感’的未來，實在過於可悲了…”

看漫畫的時候這只是一笑而過或者稍稍感動的劇情，但在這個活生生的世界，就是真正的人間慘劇。

感覺氣氛有些沉重，伯特主動換了個話題:“當年傑爾馬既然征服了北海，為什麽又突然崩潰了?難道真是像漫畫畫的一樣，是被海軍擊敗的?”

傑爾馬66的崩潰和諾克斯的覆滅同樣是謎題，在海軍本部裡也是少有人知的機密，伯特還是很感興趣的。

“是也不是！”

伽治的眼神仿佛穿越於時間，他臉色陰沉的答道:“當年的事情疑點重重。祖父指揮無敵的傑爾馬大軍征服了九成以上的北海，可在親征最後五個抵抗的國家時，叛亂突然爆發了，沒有任何征兆，一夜之間，被剿滅的或已經臣服的王室、貴族全部揭竿而起，剛建立起來的統治頃刻坍塌。我至今也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唯一可以肯定的，

就是在祖父無奈撤軍鎮壓叛亂的時候，遭遇了海軍本部的討伐艦隊，那是一場大海被染紅的血戰，傑爾馬震驚世界的軍隊在那一戰後十不存一，身為北海霸主的祖父也隕落在了那一戰裡。從那以後，傑爾馬就成了恐怖傳說，而海軍上校卡普的英雄之名，卻響徹世界！”“海軍上校卡普?！”伯特的眼睛瞪圓了，他沒想到卡普這麽猛，三十年前就擊潰了傑爾馬66。

伽治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沒有注意伯特的失態，自顧道:“海軍元帥空、英雄卡普、大將戰國、前大將澤法當年都參加了那一戰，卡普親手終結了我祖父的霸主之夢。也是因為這個驚天功績， 他成為了海軍當時年齡最小的將軍！”

“被這個陣容群毆，貴祖父死得不怨！”伯特心裡對這位真.北海霸主佩服極了。

佩服完了傳奇的前輩，伯特又有了疑問:“伽治，當年傑爾馬66還沒有什麽強化血清吧，你的祖父是憑借什麽征服的北海?”

要征服四海之一可不是過家家，傑爾馬66的機動力勉強合格，但是人口不足，很難想象是什麽樣的武力達成的這種偉業。

“主要是傑爾馬建國以來幾十年的積累與準備！”伽治歎道:“征服北海是傑爾馬建國之後訂立的第一項國策，歷代國王都為了這個目標嘔心瀝血。除了組建最強的軍隊之外，還向每個國家都派遣了間諜，離間、收買、挑撥，無所不用其極。還同時與幾個主要強國世代聯姻，爭取支持，在戰爭最初也並不是打著征服北海的旗號，而是充分利用各國的矛盾，各個擊破，等到他們發現我國真正目的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變成電視劇，起碼得拍五百集！”只是聽，伯特就能腦補出一出波浪壯闊的大時代畫卷，那一幕幕忠誠、背叛、熱血、殘酷，不知鑄造了多少人間悲喜劇，誕生了多少可歌可泣的傳奇。

“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輔助條件，真正讓幾十年的布置變成現實的，還是我的祖父，文斯莫克三世，暗暗果實能力者，北海霸主黑皇帝的強大與雄才偉略！”

伽治此時眼睛亮如星辰，每個音節中都蘊含著發自內心的自豪。

“暗暗、果實?！”

這一刻，伯特嘴巴大的可以吞掉一頭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