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今天又沒有什麽收獲。”
看著漁船上零零散散三、四條手掌大小的海魚,巴利無力的扔下漁網。
巴利今年二十五歲,是啤酒島薩奧王國加索村中的普通漁民,長的普普通通,甚至因為眼睛小而顯得有點猥瑣,一頭金色中長發因為不怎麽打理,亂糟糟的像個鳥窩,身上的衣服不知穿了多久,不但補丁連著補丁,更是散發著不可描述的異味。
他在加索村這個薩奧王國最偏僻落後的地方,也是屬於最貧苦的一個。孑然一身,身無余財,除了一棟漏雨的小房子,唯一的財產就是腳下這艘打漁用的單人小漁船。
不過雖然貧窮,身無余財,但巴利卻很快樂。他每天只要駕船出海,打到的魚就能讓自己不會餓死,攢幾天錢,就可以去村裡的小酒館點上一大杯薩奧王國特產泡沫啤酒解解饞、吹吹牛,生活簡單自由,無憂無慮,所以巴利頗為享受目前的生活。
但是,這一周來巴利的運氣卻一直不太好,每天打到的魚除了填飽肚子,一周的結余加起來,竟然連去酒館點一杯泡沫啤酒吹一晚上牛都不夠。
“最近到底是怎麽了,一條大魚都打不到,難道有鯊魚遷徙過來將魚都吃了?”
巴利對此自己的壞運氣十分疑惑,加索村的生計來源主要是為王都的啤酒商人種植釀啤酒的大麥,以打漁為生的只有他一個。雖說他打漁的海域並非什麽天然的漁場,但因為沒有競爭對手,所以以往的魚獲填飽肚子毫無問題,還可以讓他每隔兩三天去酒館喝一杯。像現在這樣一天下來打到的魚只有個位數,還小的可憐的情況從沒發生過。現在一連七天都是如此,讓巴利不得不懷疑,他打漁的海域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變化。
“要不要到更遠的地方去試試?”巴利有些遲疑。
大海非常危險,他膽子小,一個人一條小船,從沒敢駕船遠離過村子,一直在近海固定的海域內打漁。現在要突破這麽多年養成的習慣,他感到恐懼,拿不定注意。
但啤酒的誘惑對於巴利來說太大了,這是他少有可以負擔起的娛樂,甚至某種程度已經成了精神寄托,無論如何也不想放棄。
“明天,明天太陽升起就去更遠的遠海試試!”
巴利望了眼只剩下一半還浮在海平面上的太陽,暗暗下定決心。
決定了這件大事,巴利沒有繼續再打漁,他將漁船掉頭,直接駛回了村子,養精蓄銳。
轉天太陽剛剛露出海面,忐忑了一整夜的巴利已經在漁船上做好了準備,他給自己大聲鼓勁兒:“巴利,這沒什麽,只是換個地方打漁,為了香醇的啤酒,你行的!”說完巴利仿佛真的得到了無窮的勇氣,抄起船槳向著遠海劃去。
一往無前的劃到熟悉的海域,巴利只是稍一遲疑,就堅定的繼續向著更遠處的大海劃去。
又劃了大約一小時,巴利停下了漁船,拿起漁網狠狠向外一拋,心中祈禱道:“一定要有大魚啊!”
可能巴利的祈禱不太虔誠,也可能真的有鯊魚遷徙過來,當漁網第三次被他從海裡收上來的時候,還是空蕩蕩的一條魚也沒有。
“怎麽會這樣!”巴利欲哭無淚。
他並不是隨便找的這個地方,而是根據經驗判斷這裡可能會有魚才過來的,但殘酷的事實告訴巴利,他的判斷錯了。
“還要去更遠!”
巴利此時就像輸紅了眼的賭徒,將危險拋之腦後,劃著船向深海前進。
“咕咚、咕咚……”可就在巴利剛劃了半小時後,本來平靜的海面突然有氣泡不住上湧。
“這是?!”突發的狀況讓巴利頭腦迅速冷靜下來,他此時想起了聽過的各種關於大海的恐怖傳說,冷汗淋漓,立刻就想劃回村子。
“轟隆!”
可惜已經晚了,巴利往回劃了沒有兩下,大海突然被巨大的力量分開,一頭足有100米長的猙獰青灰色大魚躍出了海面。
巴利的漁船正好在大魚的頭頂,瞬間連船帶人一起被拋向空中,飛舞在空中的巴利絕望的慘叫:“救命啊!”
可是巴利最近的運氣太差了,沒有任何奇跡發生,他的身體到達頂點後,被引力重新向海面拉去。不僅如此,先落回海面的大魚,此時大張著黑洞洞的嘴巴,露出兩排密密麻麻白森森尖牙揚頭正對著可憐的巴利。
“我被海怪吃了!這是吃魚的報應嗎?”在落進大魚嘴裡時,巴利不由升起一種荒誕的宿命感。
在徹底墜入黑暗前,巴利猛然感覺後腦一痛,就立刻失去了意識。
“喂、喂,醒醒、醒醒!”
巴利動了動眼皮,他昏昏沉沉間仿佛聽到了有人在呼喚他。
“別睡了,醒醒!”
巴利感覺呼喚聲更近了,而且好像有什麽東西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別吵了,我再睡一會兒!”巴利有些生氣的嘟囔,他非常討厭被人在睡覺的時候吵醒。
隨著巴利的嘟囔,呼喚的聲音消失了,晃動也停止了。
沒有了干擾的巴利舒服的哼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海!嘯!來!了!”
巨大的咆哮聲突然在巴利耳邊響起。
“海嘯!”
巨大的噪音讓巴利瞬間醒了,當他搞明白了噪音的內容,蹭的從地上一躍而起,頭也不回的撒腿就跑。
“給我回來!”
可一隻古銅色的粗壯手臂死死抓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拎了回來。
“嗯?”巴利徒勞的在空中蹬腿了半天,發現一步也沒移動,終於發現自己被什麽東西抓住了,扭頭一看,然後絕望的嚎叫道:“怪物啊!”
“嘭!”
“你說這裡是薩奧王國加索村?”
巴利頂著冒煙的大包,訕笑著對盤腿坐在面前的黑發粗狂大漢小心說道:“是的,這裡是啤酒島最南方的加索村,隸屬於薩奧王國。”
粗狂大漢聞言點點頭,接著問道:“這個島離奧哈拉多遠?”
“奧哈拉?”巴利聽到大漢的問話使勁想了想,然後搖頭道:“不知道,我沒聽過這個地方。”
大漢眉頭一揚,惡狠狠的一瞪眼怒道:“胡說!身在西海不知道奧哈拉,你在騙鬼嗎?老實交代,不然有你好受的!”說完,大漢舉起砂鍋大的拳頭對著巴利比了比。
巴利被大漢惡形惡狀的樣子嚇得的一縮脖子,頭上的大包痛的更加厲害,立即緊張的說道:“我真的不知道奧哈拉在哪!我從小到大沒離開過加索村, 連王都都沒去過,西海的奧哈拉離這裡多遠我是真的不清楚!”
大漢聞言狐疑的盯著巴利猛瞧,直到看的巴利腦袋都要縮進地裡才收回視線失望的自語道:“真是倒霉,好不容易脫困,碰到的第一個人竟然連奧哈拉都不知道。看來,得冒險去人多的地方收集情報了。”
大漢自語完,又看向巴利道:“喂,帶我去你的村子。”
“這…”
大漢見到十分巴利抗拒的神色,沒好氣的道:“放心,我不會對你們村子怎麽樣,你掉進魚嘴裡,還是我救出來的。我只是想找人問問怎麽去奧哈拉!”
巴利聞言略微松了口氣,接著他趕緊對大漢連連鞠躬道:“謝謝,謝謝您救了我!”
“這個人是怎麽從那麽恐怖的海怪嘴裡把我救出來的?”巴利心中非常疑惑,但他偷眼一看大漢那威嚴的相貌,立刻就失去了刨根問底的勇氣。
“好了好了,道謝的事不著急,先帶我去你們村子。”大漢,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
巴利聞言為難的撓了撓頭髮,小心翼翼的道:“我認為您最好去王都詢問這個西海奧哈拉的下落,哪裡聚集了這個國家最有見識的人,一定會有人知道的。”說著他抿了抿嘴,不好意思的繼續說道:“我們村裡的人沒有一個離開過這個島,更沒有離開過北海,您找他們詢問西海的島嶼,這個有些…”,他還是不想將這個看著就很危險的陌生人帶回村子。
大漢突然一把將巴利拎到面前,不可思的瞪大眼睛喊道:“你說什麽?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