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雲這些天過的很充實,白天在金鳳店裡幫忙,晚上去許琳家。她雖然不喜歡好色的許琳,但她又不放心小米粒。沒有了女主人公的許琳家,亂的一塌糊塗。每次淑雲從許琳家出來,她都會對自己說,明天決不會再來,可是每到小米粒放學的時間,她又跑去了。如果不是許琳老是逼淑雲榨椰子汁,說不定淑雲就做了小米粒的後媽。
今天,淑雲中午就來到了許琳家。她要布置一下,給小米粒一個驚喜,因為今天是小米粒的生日。
許琳上班,小米粒中午在學校吃飯。這是淑雲第一次一個人待在這麽大的房子裡。淑雲布置完後往沙發上一躺,心想:
“做這個家的女主人也不錯!”
“咚咚……”敲門聲。
是警察。
“您是許太太?”
“啊……是的!”淑雲撒了個謊。
“許先生和你女兒呢?”
“一個上班,一個上學!”
“那就怪了,我們在一個懸崖下邊發現了一個大人、一個小孩還有一輛車,人已經死了十幾天了。通過車牌號,以及死者身上的證件我們才找到了這裡。”
“都死十幾天啦?一定是搞錯了。”
“這樣吧,耽誤您幾十分鍾,跟我們去停屍房辨認一下行嗎?”
“可以……”
…………
我的傷已經痊愈,應該回中原了。淑雲找不到我肯定急死了。說實話,來到這兒的前幾天,我在生淑雲的氣,要不是她任性我也不會遇險。慢慢的,我的氣消了,現在心裡最掛念的就是淑雲。
我向族長辭別,族長突然想起了什麽:
“楊先生,在棺材裡發現的那封信,你給念念,我們部落裡沒人識字。”
奧對!族長不說我還真忘了呢。我接過信,讀了起來。大體內容是:
解放戰爭時期,信的主人在鎮上打工。某天,接到家裡人的口信,他青梅竹馬的妻子馬上要臨產了。於是,信的主人找東家結了工錢,高高興興的往回趕。誰知在路上碰到了國民黨抓壯丁,自己也被抓去了。國民黨在解放戰爭中一路敗退,自己的部隊也退到了雲南,後來又逃到了東南亞。信的主人臨終前仍然念念不忘自己的妻子和沒見過面的孩子。於是他寫了這封信,希望能碰上有緣人,把他的骨灰帶回家鄉。信的主人說:如果自己的家人還在,就把骨灰交給她們;如果她們不在了,就把自己埋在她們的身邊,好讓他們一家人團聚。
讀完信後,我發現大家的眼眶裡都充滿了淚水。與愛的人相聚,信的主人對這個信念如此的執著,讓我深感慚愧,我要趕緊回到淑雲的身邊。
我向族長保證,一定會把信的主人帶回故鄉。
瀾滄江進入東南亞後的這一段叫湄公河,湄公河上每天都有大量的我國商船來往,我可以做商船到雲南。
臨行,族長要給我一點路費,他塞給我一把硬幣。我一看:
“'袁大頭'!這可值錢啦!”
…………
………………
淑雲的心很痛,那的確是許琳和小米粒。死亡的時間,是許琳在修車廠替淑雲還債的那天。當時許琳急著去她夫人出空難的現場,淑雲猜測,應該是在途中連人帶車墜下了懸崖。那麽,家裡的許琳和小米粒是誰呢?
淑雲回到了許琳家,藏了起來。天黑了,淑雲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她反而很想念許琳和小米粒。
冰箱裡傳來了雜亂的聲音。
接著,冰箱門開了,一對父女從裡邊爬了出來。 “怪不得冰箱裡老是有腳印。”淑雲心想。
許琳和小米粒坐到了餐椅上,面對面的坐著,不動也不說話,時間仿佛靜止了。
淑雲這時應該衝出去,大喊一聲:“你們這些鬼魂!”
但淑雲沒有,她悄悄的回到了門的位置,假裝剛剛到。她打開了中午布置的霓虹燈,點燃了生日蠟燭,說道:
“Happy Birthday!”
小米粒的臉上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她親了淑雲,然後吹滅了蠟燭。淑雲沒有去切蛋糕,因為許琳和小米粒根本不會吃。自從淑雲第一次來,就沒見過她們父女吃東西或喝一口水。
和往常一樣,淑雲和小米粒做遊戲,給她講故事,教她跳舞。
時間到了11:30,每到這個時間,許琳都會提醒淑雲,12:00之前必須離開。淑雲看了看許琳,他在寫字,並沒有催促自己的意思。
11:55,淑雲沒等許琳趕自己,主動告辭,她知道,許琳和小米粒必須在12:00之前回去。
許琳把淑雲送到門口。
“許先生,你在等什麽?”淑雲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我、我……”許琳沉思了一下, “我在等我的妻子,我們應該在一起。”
“你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出了門口,淑雲抬頭看著二樓的小窗子,每次離開,小米粒都會從那兒和她告別。
小米粒探出頭來,
“淑雲老師!你明天還會來嗎?”
還是同樣的告別方式。
淑雲回答時有些哽咽了,
“會——會的!”
小米粒得到了滿意的答覆,帶著笑容關上了窗子。
那晚,淑雲沒有回家,她躲在“名士豪庭”的角落裡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淑雲敲開了白健家的大門。
“如果你能幫我辦一件事,我就嫁給你。”
白健以為自己在做夢,使勁晃了一下腦袋。
“什麽事?”
“買下你妹妹白欣怡旁邊的兩塊墓地,把許琳和小米粒安葬在那。”
“很貴的,要二百萬一塊呢!”
“我不值嗎?”
“值——值,全買下來都值呀!”
…………
………………
我遇到了一位好心的商人,他把我帶到了昆明。我準備做火車回家。在候車廳,我鄰座的兩個女生在刷手機。其中一個女生:
“你看,白氏食品的老董要娶小老婆了。”
“是嗎!我看看……”另一個女生說。
一邊的我用余光瞥了一眼。
“淑雲?”我奪過了那女生的手機。
婚禮在今中午12:00舉行,現在是——早上9:00。
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