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回國後，又養成了早起的習慣——畢竟身邊沒有女人嘛，精力過剩。

他起床後，就在小區裡面繞著步道跑了兩圈。

說來也怪，人與人之間，不認識的時候，天天擦身而過也不會覺得，認識了就會發現，不管你在哪裡，都能見到他。

楊飛晨跑時，又碰到了凌瑤。

凌瑤居然也在晨跑。

兩人很自然的跑到了一塊兒。

“哎，楊大哥！”凌瑤道，“我昨天晚上和他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出一張專輯！”

楊飛呵呵笑問:“你們工作室?”

凌瑤道:“對！我也打電話谘詢過涵姐了，她也表示支持，她還說，就找你的華藝公司幫我們運作，拿批文、灌錄唱片，還有宣發，都交給華藝。你覺得可以嗎?”

楊飛道:“我沒有問題啊。你們自費出唱片，找我們代理，這是商業行為，給錢就行。”

凌瑤道:“那得多少錢啊?”

楊飛道:“要看你想發行多少張了。”

凌瑤道:“一般是多少錢呢?”

楊飛道:“幾萬、幾十萬，都可以。”

凌瑤道:“要這麽多錢?你也知道我現在還在讀研呢，我唯一的財產就是這小區的房子。”

楊飛道:“你可以拿房產抵押貸款。”

凌瑤道:“能貸多少呢?”

楊飛道:“你可以找人谘詢一下。”

凌瑤道:“就抵押給你們公司呢?”

楊飛道:“你確定要孤注一擲嗎?”

凌瑤道:“人活著，又不只是為了一套房子。如果沒有理想，那跟鹹魚又有什麽區別呢?房子沒了，我還可以租房子過。”

楊飛道:“你想好就行了。我說過了，這是商業行為。你也是法律規定之內的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了，你自己拿主意。”

凌瑤道:“什麽叫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

楊飛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18周歲以上的自然人為成年人。成年人為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可以獨立實施民事法律行為。16周歲到18周歲之間的，以自己的勞動收入為主要生活來源的，也可以視為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

凌瑤撲哧笑道:“你不是想說，我是成年人了唄?繞這麽大一個彎子！你放心，這房子，我有絕對的處置權。”

楊飛道:“出唱片，風險還是有的，我有必要提醒你。如果能銷售還不錯的話，是可以回本的，如果賣不掉，你最後很可能只剩下一堆唱片。”

“我不後悔。”凌瑤堅定的說道。

楊飛道:“你不再想想?最起碼，你現在還有一套房子。”

“不用想了，我已經決定了。我那房子，能抵押多少錢?”

“一般來說，是抵押房價的一半。這樣吧，我給你一百萬。”

“行，一百萬，夠出唱片了。”

“那絕對夠了。”

楊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想這女人還真是有魄力啊。

他留下金大寶的聯系電話給凌瑤，說道:“這是華藝老總的電話，你們準備好了以後，可以找他談。”

“謝謝你，楊大哥。”

“凌小姐，我還得提醒你一句。你們玩工作室，雖然也花錢，但那只是自娛自樂，作曲怎麽樣、唱得怎麽樣，都沒有人在乎。但出唱片，就純粹是一個商業行為。如果沒有好的宣發，那唱片想火起來，幾乎很難。而宣發又是一個無底洞，別說幾十萬了，便是幾百萬、上千萬扔下去，有時候也未必能聽見個響聲。”

“人總要試一試，才知道自己到底是高山流水，還是下裡巴人。”

“如果你們真的是下裡巴人倒還好了，

下裡巴人的受眾其實挺多的。高山流水，曲高和寡。”“咦，楊大哥，不是你說的嗎?我要想證明自己，就必須要先出唱片，看觀眾買不買單，買的人多了，才能證明我的音樂是高雅的嗎?你現在怎麽又說，下裡巴人的音樂才是流行音樂了?”

楊飛正好跑到了家門口，便停了下來，說道:“我說的話，並沒有前後矛盾。下裡巴人的音樂，更受當時人們的喜愛，可以紅火一時。曲高和寡的東西，雖然當時喜歡的人少，但經典就是經典，擁有旺盛的生命力和傳播力，當時代喜歡的人或許不多，但不管哪個時代，都會有人喜歡，長久的歷史沉澱下來，它的粉絲還是要多得多。”

凌瑤哦了一聲，對楊飛的話，又多了幾分新的認知，問道:“那你說，我們到底是走哪條路子好呢?”

楊飛道:“我不能給你建議。你得問自己的初心。音樂也是你的產品，你想做什麽樣的產品?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凌瑤若有所思。

這時，亦疏來向楊飛報告。

楊飛看到她是走路進來的，便笑問道:“會開車吧?”

亦疏道:“老板，我會開，但我沒有駕照。”

楊飛道:“你找耗子，讓她幫你搞定駕照的事。以後跟著我辦事，不會開車可不行。”

亦疏道:“好的， 老板。那我以後具體做些什麽事?”

楊飛道:“你懂財務?”

“是的，老板。”

“很好。我身邊需要兩個人，一個要懂財務。”

“那另一個人呢?”

楊飛看她一眼:“要懂法務。”

亦疏道:“我有個朋友，就是學法律的，本來畢業後是想考進法院的，結果沒能如意，一個名額，有好幾百人競爭，可惜的是通過了筆試，卻在前三名的面試中敗了下來，剛考到律師證，正準備找律師事務所工作呢！”

楊飛道:“男的女的?”

亦疏道:“是個女的。”

楊飛道:“可惜了。要是個男的，我就收了。”

亦疏道:“女的不好嗎?”

楊飛道:“涉及法務的事情，很多都需要出差，或者需要處理一些比較棘手的個案，這種情況下，男人要堅強些。這也是為什麽，你看到的大部分律師，以男性居多的原因。尤其是涉及到刑事案件的，有些女性聞不得血腥味，也看不得死屍，那就不好處理了。”

凌瑤還沒有走開，聞言笑問道:“你們公司有什麽法律方面的案子，要涉及到死屍的?也太嚇人了吧?”

楊飛道:“這麽大的公司，幾十萬人呢！相當於一個小城市，每天生生死死的，不是很正常的嗎?”

凌瑤道:“好了，我不妨礙你們談事了，我先回去準備唱片了。”

楊飛擺擺手，然後對亦疏道:“進屋裡談，我調你過來，主要是想安排你做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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