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轉向藍江等人,道:“那我們就依此策行事。大家這兩日分別裝扮起來,我們先對秘府的司總進行反追蹤。”
“不過,一司司總金銘除外!”
“為何?”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奇怪,同樣是秘府司總,為何金銘如此特殊。
無名笑了笑:“不瞞大家說,金銘是我在秘府的眼線。”
此事李界是知道的,其他人現在才明白為何常家大院的事情,無名竟知道的如此清楚。
“而且,十五年前,金銘被外派出去辦差,並未參與當年八十多家的滅門一案,不算是我等的仇人。此人心中正義尚存,算是秘府中的一股清流。”無名接著道。
話說,秘府這邊當晚便知道了京城中布控與追蹤的秘衛,死了近百人。
林導與林朝兩名兄弟司總的屍首,也被抬了回來。
他們看了兩個人的傷口,發現不過是極普通的刀傷。
不像常家大院的那些人,死的那般詭異,傷口也是奇形怪狀。
“若說常家大院的那些人是無名所殺,那麽這林家兄弟之死便不應該是無名所為。”三司司總王煥上前查看了一番,向府總張勁回道。
“王司總怎會如此肯定?”張勁也過來,對林家兄弟二人屍首再度驗查。
王煥直起身來,來回走了幾步:“府總大人,以屬下所見,死在常家大院的人員,除了沈項之外,應該都是高手以氣化形所殺,若這名高手便是無名,那麽他為何在與林家兄弟相鬥時,卻偏偏舍了氣擊功法,而改用普通的刀來對敵?”
“王司總,你只看到了一面,而沒看到全貌——”張勁指著地上的林導、林朝,道:“剛才你也說了,在常家大院中,也有一人從傷口上來看,同時是死在普通的刀下,那便是沈項沈司總。由此可見,若此人就是無名,他殺人的時候,也並非都是用氣。”
這時有秘衛進來通報,說京都府知府華言來了。
秘衛還沒通報完畢,華言便氣勢洶洶地直闖進來。
連官服都沒穿,身上的衣服看起來也是匆匆忙忙披上的。
“張府總,本來你秘府的事,我也懶得去管,即便你在這京都府的地界上,今天殺個人、明天抓個人,只要你們處理的乾淨利落,別讓我們京都府給你們擦屁股,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
華言指著張勁,氣得渾身發抖:“可是——,你們這秘府仗著身處法外之地,真的是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
“我本來都已經睡下,卻聽到差役來報,這滿京城到處都是死人,死的無一例外都是你們秘府的人!”
“現在已經不是你們秘府的事了,而是涉及到京城的治安問題,張府總是否要給在下一個解釋!”
“此事已經在民眾間傳得沸沸揚揚,若是皇上怪罪下來,不知在下是否要參你張府總一本?”
張勁聽著華言連珠炮一般的說話,又插不進去,也是頭大。
不過,華言終於說完了。
整個人還喘著粗氣,看來是過來的時候跑得太急。
張勁理了理思緒,轉眼向一眾的司總望去。
啪地一拍桌子:“各位司總大人,你們都聽到了?本府一直交待你們要低調、謹慎,你們看看,這事如今鬧得滿城皆知,你們且說說,如何收場!”
轉身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林家兄弟的屍首,越發地惱怒:“還有這林氏兩兄弟,本府明明交待的清清楚楚,只需布防與跟蹤,
他們倒好,竟然帶著一堆人——,死了活該!” “你們一起過來給華大人謝罪,這次事件若出了任何的差池,所有責任便由你們來背!你們背不了的,便由本府來背!”
張勁亂發了一通火,再加上二十多個司總排著隊來給陪不是,華言還能說什麽呢?
隻好揮揮袍袖,發出一聲冷哼,轉身便走。
拋下一句話:“張府總,你可要記得今日你說的話,若是此事傳到皇上那兒,這鍋本府可不會幫你背!”
“這個老東西!”張勁看著憤憤然離去的華言,惡狠狠地罵了一句。
一邊轉向老老實實站著的司總們:“你們都給我聽好了,若是再有人魯莽行事,即便無名留你,我張勁也要殺了你!”
許多司總身形明顯抖了一下。
張勁這話由不得他們不怕。
這秘府雖也算是朝廷的一個機構,但卻不是按照朝廷吏部的程序來走,所有編制、人員,都是張勁一個人說了算。
這秘府人員在外面,是法外之人,擁有獨立的生殺大權。
而秘府之內,也是法外之地。
上級可以直接處死下級。
他們這些人,除個別之外,誰沒弄死過自己的下屬?遇到觸犯了上令的下屬,衛總可殺手下秘衛,司總可殺手下衛總。
張勁自然也可以殺司總。
而且,他不是沒殺過,這麽多年因為違令、辦差不力、行事出了差錯等各種原因,而被張勁直接下手殺掉的,少說七八個還是有的。
張勁平時看起來一副和善的樣子,誰都知道這不過是假像。
曾有一名司總,只是因為當場頂撞了一句,便惹得張勁大怒,直接一掌從廳裡拍到府院的地上,還上來狠狠地補了兩刀。
當場便嚇尿了三名司總。
“還有,派出的秘衛明明都換了便服,這京都府衙差,為何會知道死的都是秘衛?”
對於張勁提出的問題,沒人敢問答,誰都擔心在他的氣頭上,一不小心說錯話會有怎樣的下場。
“因為,雖然秘衛們都換了便裝,但身上的佩刀,卻是秘府的專用佩刀,是秘府的例製!”
張勁原地瘋狂地轉了幾圈,又凶煞般地看向他們:“無名為什麽能悄無聲息地殺了這麽多布控與跟蹤的秘衛,也是因為他們的佩刀暴露了身份!”
舉起手,一個一個地指著瑟瑟發抖的司總們,手指幾乎戳到臉上:“你們!你們!一個個都是蠢材!極度的愚蠢!”
末了, 一聲暴喝:“滾!”
平日裡在外面張狂不可一世的秘府司總,個個頭都不敢抬,紛紛往門外退去。
直到出了門,都恨不得撒腿就跑,遠離此地。
王煥與金銘走在一起,他們最近一直負責京城的秘府事務,與張勁平日裡接觸的算是多的,看了張勁今天的樣子,心裡也犯著嘀咕。
“若是無名的事得不到解決,只是咱們以後的日子便不好過了。”王煥雖談不上害怕,卻憂心忡忡。
金銘只是余光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對於無名之事,當下越是急功冒進的,越是沒有好下場,倒不如明哲保身的好。”
王煥聽此言,很是認同:“金兄所言極是,你看剛才那林氏兄弟,定是為搶個頭功,結果功沒搶成,還落了如此結局,可惜,可惜——”
“所以,此時保命的最好方法,就是陰奉陽違,這無名又不是你我的仇人,何必為了一份俸祿,拿命去搏!”金銘隻所以如此說,是想著為無名減輕些壓力。
不過今天張勁的一通火,倒是好事。
這些府總們經此一震,肯定不會再學著林氏兄弟去搶功,做事也會更加的謹慎。
當秘府的行事更加小心的時候,對無名不利的地方,便是秘府的力量會藏得更深;而有利的地方,則是,大家在對待無名的挑戰上,會更加保守。
一個力量,一旦開始保守,那麽它的攻擊性就會大打折扣。
秘府對於無名的威脅,也就會降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