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知道這些日子過來住店,基本上都是來參加這十年一度的鐵券賽的,個個都是功夫不弱之人,哪個都不敢得罪,都得陪著笑臉,看了這姑娘的架式,竟帶著幾十名隨從,比起獨自一人或三兩結伴而來的普通參賽者,更加可怕。
“不知姑娘要幾間房?”店家看著跟進來的幾十名隨從,有些頭大。
“三十間!”
“可――,可本店只剩下不到十間房,這可如何是好?”
“那就把其他人趕往別家去住,統統給我騰出來!”
店家支支吾吾道:“姑娘,隻是――,隻是這樣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你開店不就是為了賺錢嗎?你把他們都趕走,本姑娘包了,按兩倍的房價給你銀子!”小姑娘拍了拍桌子,小圓臉上的眉毛揚得老高。
“這個――”店家看了看大廳裡正在用餐的人們,再看看眼前這位根本得罪不起的小姑娘,一時無措起來。
“姑娘,在下可真的沒辦法,還望姑娘體諒。”店家走出櫃台,給小姑娘鞠了個大躬。
“沒辦法,也要有辦法,給你半個時辰,如果不能給本姑娘騰出三十間客戶,你這店也就不用開了。”小姑娘小圓臉突然冷了下來,敷了一層厚厚的寒意。
店家撲騰跪下來了。
周圍的人沸騰了,紛紛指向這小姑娘。
“這小丫頭是什麽來頭?怎麽如此狂妄?”
“你們不知道?此女是往生盟的盟主千金,叫朱月。”
“原來是往生盟的人,難怪!”
“這往生盟自從百年前與江湖正派休戰以來,雖說不再敵對,但也甚少往來,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往生盟的人。”
“往生盟不容小覷,想當年,他們可以一派之力與江湖一百三十六派抗爭,卻不落敗,可見實力遠非我等小門派可比。”
“是啊,聽說前些日子雲海派的弟子,在來這天瀑山的路上,與往生盟的一個弟子起了爭執,出手的時候,竟然十不敵一,可見往生盟這新一代的弟子實力也不弱。”
“所以本界鐵券賽,往生盟的弟子,才是我等最大的敵手!”
大家都懼於往生盟的神秘與實力傳聞,再加上明日便要開始的鐵券賽,都要保存實力,所以議論過後,大家紛紛低了頭,誰也不願出面為店家解圍。
李越卻看不下去了,他走了出來。
“這位妹妹――”
還未等李越說完,惡狠狠盯著跪著的店家的朱月便打斷了他:“你才多大,你叫本姑娘妹妹!”
“我――”李越被她堵了一下,笑道:“那,這位小姐姐,你又何必為難這位店家大哥呢?”
朱月斜著眼看他,細眉抖了抖:“你想打報不平?”
“遇到弱者受惡人的欺負,總不能睛睜睜看著不管吧,這種事,應該也算得上打報不平吧。”李越說得平平淡淡的。
眾人看著李越的樣子,紛紛瞪大了眼,張大了嘴巴。
“這還是毛頭孩子,竟然敢去插手往生盟大千金的事,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他哪裡知道這姑娘是往生盟的呢,要是知道的話,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去多管這閑事。”
“這少年今天算是自己撞了霉運了!”
朱月冷冷地看著他,聽著大家的議論,道:“看來你是想挑戰我往生盟弟子了?”
“如果姐姐不再為難這店家,挑戰一下又如何?”李越語氣中透著與年齡完全不符的平淡,
但平淡中卻又透著自信、威嚴。 “好!如果你贏,哪怕贏得過我身後任何一位往生盟的弟子,我便答應你。否則――”朱月上下打量了李越一番。
“否則什麽?!”天瑤衝了過來,凶巴巴地瞪著朱月。
朱月把天瑤也打量了一番,笑道:“這又是哪來的野婆子?”
“你――!”天瑤也是暴脾氣,剛要衝上去給她一耳光,被李越拉住了:“姐姐別生氣,我等會幫你教訓她。”
一邊轉向朱月道:“如果我輸了,這店家的事我不管便是。”
“你這算什麽賭注?”朱月怒道。
“那姐姐想怎樣?”
“等我想好了再說。”
李越心中笑了笑,我如何會輸。即便輸了,我便不認又能怎樣,嘴上回道:“好,就依姐姐。不過,我們不能在這兒比吧,出去找個開闊的地方,可好?”
“好!”朱月帶著幾十看著似隨從的樣子,實則是往生盟精選了來參加本屆鐵券賽的優秀弟子,出了客棧,一路往東,走了裡把路,有一處空曠之地,正是比試的好所在。
李越、天瑤、老胡三人跟著他們。
“越兒,你一定要小心一些。”天瑤不斷的叮囑著。
“放心吧,姐姐。”
“這還沒正式比賽呢,就打上了,不好吧?”老胡看著李越道。
李越笑道:“你不是說要盡量多吸引人注意嗎?我覺得要做到這點,不一定非得在擂台上。”
身後不遠處,若即若離地還跟了些方才客棧那些跟著出來看熱鬧的人。
朱月看著李越問道:“你多大了?”
“十五歲。”
朱月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十五歲就敢出來惹事,今天若不是好好教訓你一下,再大些,豈不是更加不知天高地厚。”
天瑤聽她如此說,氣湧心頭,怒道:“要不,咱倆也比比!好讓本故娘代你爹娘教訓你一番!”
“好!你且等著,等我收拾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再跟你算帳!”朱月冷冷地轉身天瑤,道。
“小姐姐,你怎麽如此攏斕惆才湃碩職桑 崩鈐嬌桃獗硐虺霾荒頭車難印
一名往生盟的弟子站了出來:“小姐,要不由我來出手教訓他?”
朱月看了看他,搖搖頭,抬手指了指最後一位弟子,那名青衣弟子走了出來,年紀與李越相仿,看起來比李越更加的壯實一些。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叫葉功,是本次選出來參賽的年齡最小的弟子,你今年多大了?”朱月問道。
“回小姐,我正是葉功,今年十五歲。”葉功垂手回答。
朱月看向李越,道:“如果是其他人與你對陣,大家可能會說我們往生盟以大欺小,而我這師弟,與你同齡,算是公平公正吧?那麽,現在就開始吧!”
“等等――”李越看著葉功拔刀差點衝上來,連忙舉手喝停。
朱月笑道:“怎麽?你怕了?”
“非也!我再考慮用什麽兵器合適。”李越確實在考慮,如果此時用意念生刀,一是太過轟動;二是自己一出刀,幾乎是刀刀致命,這不過是場小小的比試罷了,不宜傷人性命。
用什麽兵器,才能既順應他一直修練的刀技,又減少些刀的威力,還不致於傷人性命?
他眼睛突然看到了老胡手裡習慣性拿著的一根打狗棍。
“老胡,把棍給我。”
老胡不舍地看了兩眼打狗棍,還是遞了過去。
“哢嚓”一聲脆響,李越把打狗棍給掰了,一根半長的棍,變成了兩根短木棒。
老胡眼淚出來了,緊咬了下嘴唇,暗罵聲:“小混蛋!”
李越拿在手裡按刀式揮動了一下,還不錯,確實可以借用刀式,但卻沒有剁肉重刀那般的威力,看著同齡的葉功,心道:最起碼你小子安全了。
朱月面色詫異,指著木棒:“你準備用這個?”
“不可以嗎?”李越似笑非笑地反問她。
李越將木棒指向葉功,笑道:“葉兄弟,這兵器可以嗎?”
葉功仿佛聽到李越指著他,充滿著鄙視與嘲笑,胸中怒氣頓生,再加上少年心性,揮刀移步,刀借身形,便向李越撲天蓋地的砍來。
同時暴喝道:“那我就教訓你這狂妄之徒!”
李越就在刀刃切下來的時候,身形一側,就勢如陀螺般旋轉,不僅避開了這刀,而且整個人順著刀面轉向葉功,並貼著葉功整整轉了一圈,在葉功的刀砍虛之後、還未落地之前,李越從前到後、再到前,一圈轉完,仍面對著葉功,但身子卻在刀砍下的另一面。
但葉功的刀是砍不下去了,因為李越在這極速的貼身旋轉中,用木棒輕拂了葉功的幾個穴位,並在葉功後腿彎輕抽一棒。
葉功手持著刀定在那兒。
然後撲通跪在了地上。
隻一招!
葉功隻出了一招!
李越在葉功一招之間,旋轉了幾圈,但誰也沒看清楚他在葉功身上出了幾招。
所以人都張大了嘴,連天瑤與老胡也不例外。
時間靜止了!
李越隻覺得胳膊一陣銳利的疼痛襲來,抬眼一看,對面不是葉功,而是一位白衣青年,長衫白袍,連發帶都是白色,面色也是冰冷的雪白, 手持一柄長劍,劍尖上正往下滴血。
而自己的胳膊也在滴血,順著手腕,流到手中的剁肉重刀上。
環視周邊,並沒有其他人,隻有他與白衣青年兩人,但所在的位置卻正是他與葉功比試的、位於天瀑山的空曠之地。
李越揉了揉眼睛,對面依舊立著的還是那持劍白衣青年。
“你敗了!”白衣青年,收劍入鞘。
李越知道自己可能又進入了那個幻境,但即便在幻境,他也覺得自己這敗的也太委屈了,敗在無知無覺中,他不服!
他也想試試這幻境中的白衣人,他不僅不服,他還好奇:“剛才走神了,不算!再來!”
白衣人滿臉鄙夷之色:“終歸是魔類,敗便敗了,還找借口,真是不知羞恥為何物!那我就再敗你一次!”
話落劍至,不是砍、也非刺,而是劍尖挽起劍花,劍花旋轉生出空間旋渦,從一寸到一尺,再到一丈,來到李越跟前時,已將李越周身籠罩。
李越在白衣人出劍時,也已起刀,一刀生成反面旋渦,將劍花切碎,一刀從旋渦的中心遞了過去。
在李越遞刀的同時,那白衣人的一股劍氣竟化作一滴露珠,也同時穿過劍花旋渦,並透過李越的旋刀,順著李越遞出的重刀刀面,滑落到李越的胳膊上,濺出幾點血花。
“你還是敗了!”白衣人收劍轉身走了。
“你是誰?”李越大聲道。
“本來以你的功夫,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不過看在你還算有膽量,告訴你也無妨。我叫落塵,你苦練十年再來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