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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天刀》第52章:編個故事
  李越被押到古劍派之後,直接被帶到古劍派的議事廳古劍堂。

  在被帶著古劍堂的路上,他偶遇到古劍派的弟子秦興,在鐵券十強賽上主動輸給他的秦興。

  秦興也看到了他的情狀,本打算上去問個所以然,只見掌門嚴當在前面陰著臉,便拱手給嚴當一禮,叫了聲“師父”,乖乖地閃到了一邊。

  秦興在古劍派,雖不是嚴當的大弟子,卻是最被看重的弟子,被嚴當寄與了最大的希望,可是上次在鐵券十強賽上,跟誰打都輸,最後礙於古劍派江湖總盟掌事門派及鐵券賽主辦方的面子,硬是往前挪了一位,放在青楓派弟子藍江之上,得了個鐵券十能第九的位置。從那之後,嚴當就再沒給過他好臉色。

  以嚴當的智力、眼光與功夫功底,他怎能看不出來秦興每局故意認輸,後來還興起了往生盟收買秦興的傳言,以至於嚴當差點認為他真的是被收買了,但後來一想,以他的功夫即便拿不到第一,第二三名也不是問題,他怎麽也不可能被七八個門派都收買了吧。

  但至今嚴當也不知道這家夥心裡是怎麽想的,也懶得去問他,隻當他當時是發神經了,但看他平日了言語舉止得當的樣子,發神經這個詞完全無法跟他聯系起來。

  所以,嚴當更加生氣,在秦興給嚴當施禮的時候,嚴當連正眼都沒看他,看不到心裡還好些,看到了頓時血壓上升,若是年輕個三十歲、又不是掌門身份,必定會拖到一邊暴扁一頓。

  李越看到秦興,想想當初比賽時的場景,不免笑出聲來。

  不過進了古劍堂之後,他笑不出來了,特別是看到嚴當往上面正位上一坐,臉陰得跟快要下雷暴雨的樣子,連忙把嘴角的笑容藏起來,用一種恭敬、再加了些委屈的小眼神,看著居高臨下的嚴大掌門。

  “你是本屆鐵券十能之首,也算是我江湖總盟難得的人才,本座對你也是十分器重,如古林派一事真的是往生盟所為,本座也並不認為與你有必然的聯系,若各大門派與往生盟難免一戰,本座倒也希望你站在名門正派這邊,不要往邪路上越走越遠。”嚴當並沒有馬上責罰他,也沒有拷問他,反而一副我要拯救你的語氣。

  李越心中暗笑,這很明顯要是拉攏我啊,是要我與往生盟劃分界線呢。

  “如果古林派一事果真是往生盟所為,弟子必定不會與此等邪派為伍,寧願投奔古劍派,唯嚴掌門馬首是瞻,哪怕舍去弟子的身家性命,也要與往生盟拚命,給古林派的師兄弟們報仇,給童長老報仇!”

  李越一番慷慨激昂的誓辭,差點驚呆了嚴當、以及旁邊立著的兩名看守他的弟子,嚴當竟被微微感動了一下,但轉念一想,總有些不對勁,這小子如此說的潛台詞不就是:往生盟絕對與古林派一事無關!

  嚴當皺了皺眉,沉聲道:“往生盟是否與古林派一事有關,且放下不說,本座問你,你到底是如何探知到的斷山別院,又為何會出現在斷山別院?只要你能從實說來,本座便全保你安全,即便往生盟的朱列也奈何你不得!”

  分化,又是分化!李越心中不由得冷笑起來。這哪裡是真正的問詢,明顯帶有你只要說此事與往生盟有關就可以了。

  李越此時,開始嚴重懷疑這嚴當的用意,若非是主觀上基於對往生盟的反感,在古林派一事上從情感上就認定了是往生盟所為,便是明知不是往生盟所為,也要想法設法構陷往生盟,朝往生盟身上扣屎盆子。

  當初從斷山老祖處返回古林派的斷山別院時,在他的心目中,這嚴當也好、孤塵子也好,定是知微見著、客觀公正、心懷坦蕩之人,所以才會把他經歷的事情如實相告。

  如今看來,他的認識有問題,大有問題!如仍依當時所說,他那些帶有著鬼異色彩的經歷,只會如當日那般,讓所有人都認為他在撒謊,而他也無法證明自己沒有撒謊,這樣以來,必定會陷入被動。

  到底要怎麽說呢?肯定不能實話實說了,那就編一段故事,編一段看起來更可信的故事,在這段故事中,不能完全撇清往生盟與此事關系,但又讓嚴當無法坐實古林派一事是往生盟所為,這樣以來,即可以順了他的意,又維護了往生盟,還能讓自己盡快脫身。

  為了讓這段準備新編的故事,看起來更加地真實,李越撲通跪下了,並表現出慚愧、後悔、驚恐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情感:“弟子有罪!弟子那日確實對嚴掌門、孤塵子掌門撒了謊。”

  “真實的情況是這樣的:弟子當日之所以加入往生盟,想來嚴掌門是知道的,當時不過是為了得到參加鐵券賽的資格,而非心甘情願,弟子獲得鐵券十能之首後,便在朱盟主的強迫之下,不得不隨他上了白霧峰,但弟子一直想找機會逃離,所以只在白霧峰上住了一晚,第二天便找了個理由下山,先去了君安城,後來又去了均州城。”

  “在均州城中偶遇到一幫人拉著一輛車,車上裝滿了帶有往生盟標志的服飾,說是要送往橫斷山,弟子覺得奇怪,因為往生盟明明在天瀑山,為何這一車衣飾卻要送往橫斷山?”

  “便偷偷跟了去,見一幫人都換了往生盟的衣服,並進了青石谷,接著弟子便看到後面人神共憤的一幕。 ”

  “但弟子勢單力薄,只能躲起來,在那青石谷整整躲了三天,一直到看到嚴掌門您,覺得有必要出面給您把事情說清楚,可弟子當時並不敢說出實情,因為弟子懷疑你身邊的掌門、長老中不排除有參與此事或裡應外合之人,所以便當場編了個聽起來有些怪異的故事。”

  “至於弟子當時為何要撒一個所有都能聽出來的謊言,其實就是希望嚴掌門知道弟子的用意,便是找個機會單獨訊問弟子,讓弟子有機會把實情單獨跟嚴掌門稟報,嚴掌門果然英明神武,不僅知道弟子撒謊,而且單獨回到天瀑山來訊問弟子,讓弟子得以對此事一吐為快!”

  嚴當面部表情錯綜複雜,隨著李越的表述不斷地變化,狠狠地盯著李越問道:“你的意思往生盟是被人栽贓的?”

  李越對嚴當這個人、此時的心思,根本琢磨不透,但他知道怎樣的回答才是當下最容易脫身的機會:“稟嚴掌門,弟子對此也只是懷疑,但這並不能洗清往生盟的嫌疑,所以此次回往生盟,也是想借機調查一下。”

  嚴當看著他,面部表情告訴了李越,你小子說的這句話完全不可信:“你會去調查往生盟?”

  不要說嚴當不信,連旁邊的兩個弟子都在撇嘴。

  但李越想讓他信:“其實有件事弟子本來不敢說的,但看到嚴掌門如此明察秋毫,也不好隱瞞——”李越假裝又猶豫了一下。

  嚴當雖一刹那顯露出了好奇,但隨之又隱去了,淡淡道:“在本座跟前,有什麽不敢說的!只要本座護你,任誰也不敢為難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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