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伏在巨石之上,李越見斷山老祖的背明顯地突了出來,忙伸手往下按了一下,但按不下去,隻好把他往下推了推。
斷山老祖卻不情願,依舊往前湊了湊身子,一雙老眼睜得透圓。
他們看到了一隻金蟾,當然在斷山老祖眼裡是金蟾,在李越眼裡,卻是個巨大的癩蛤蟆,象一頭小水牛,深身金黃色,挺著一個個饅頭一般大小的肉疙瘩,肉疙瘩的頂端不時往外噴出一股白漿。
“這就是金蟾?”李越捅了捅身邊的斷山老祖。
“正是,只是比我前些日抓的那隻,足足大了三五倍!三五倍!”斷山老祖臉上的褶子都因為興奮而散開了。
李越有些失望:“可惜的是,我們晚了一步!”
只見那隻如小水牛一般大小的金蟾鼓著兩個銅球一般的眼睛,兩腮急促地吸進鼓出,在原地不停地左一圈、右一圈地轉著。
而它的四周圍著幾十隻體型巨大的灰狼,也在繞著它轉圈,每個狼嘴裡往下滴著口水,但卻沒有一隻狼敢靠近它。
幾十隻狼竟然會怕一隻蛤蟆,這情景真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即便這幾十隻狼也未必是它的對手!對手!”斷山老祖低聲道:“前些日為了抓住被你吃掉的那隻,本老祖與它足足鬥了一個時辰,還差點被它吃掉,最後用了本老祖的絕技,才把它給製住!給製住!”
李越不相信:“有這麽厲害?”
“這隻,便是我斷山老祖都沒有把握!沒有把握!”斷山老祖仍眼睛直直地盯著金蟾。
突然平衡被打破了,一隻狼控制不住,往金蟾撲了過去。
其他的狼,一見,也都從各個方向撲了過去。
迎面撲過去的巨狼,在離金蟾還有十步左右的時候,卻見金蟾張開如門扇一般的大嘴,嘴中射出一根滲著粘液的長舌,瞬息之間,把巨狼卷入嘴中。
另一匹狼同時撲上來,咬在金蟾的後背上,死不松口。
而金蟾如旋風一樣急速旋轉起來。
一邊旋轉,一將長舌射出卷進,幾息功夫,便把撲上來的、離得近的灰狼紛紛裹入腹中,剩下最外圍的幾匹狼,一邊發出低吼、一邊後退,然後齊齊掉轉身,飛遁而去。
而金蟾背上的那隻狼還在緊緊地咬著,但眼睛裡分明現出深深的恐懼。
金蟾將長舌向背後甩來,搭在那匹狼的身上,長舌如蛇一般繞著狼腰卷了一圈,只見金蟾頭往一側一甩,那匹狼嘴裡帶著從金蟾背上撕下的一塊滴出綠血的肉,彈入金蟾大嘴之中。
而金蟾後背卻快速地融合,仿佛被一隻神奇的手抹平一般,看不出任何的傷口。
而最令人感到恐怖的是,金蟾吞了幾十隻體型巨大的灰狼,自己的體型卻沒有任何的變化,似乎那些灰狼被它卷入口中之後,便憑空消失了。
李越看出了一身的冷汗,盟生了怯意,身子往下滑去,卻被斷山老祖一把拉住了。
“這個太大了,吃又吃不完,宰殺起來也麻煩,倒不如找個小一點的下手。”李越看著斷山老祖直流口水的樣子,極力掩飾自己的恐慌。
“這般好東西,就在手邊,讓本老祖放棄,沒門!沒門!”
話音未落,便一個縱身,如蛤蟆的動作一樣,四肢著地飛跳過去,正落在金蟾的眼前,瞪大了兩隻老眼,直視著金蟾。
金蟾此時一愣,衝著斷山老祖“嘟——嘟——”地叫了幾聲。
斷山老祖也附和著叫了幾聲,
竟與金蟾發出的聲音一般無二。 金蟾偏了偏頭,斷山老祖也跟著偏了偏頭。
金蟾的舌頭吐了出來。
李越一看,暗道:“糟了!”
不過金蟾並沒有把斷山老祖卷進腹中,而是用舌頭觸碰了一下斷山老祖的老臉,粘了他一臉的沾液。
斷山老祖突然躍起,一下子落在金蟾的背上。
金蟾只是將頭往上仰了仰,既沒反抗、也不躲避,似乎還很享受。
此時的斷山老祖緩緩從懷中抽出一把短刀,不過也有半尺多長,刀頭帶著道彎鉤,一刀插入金蟾背上。
金蟾痛苦地發出一聲“嗚嘟——”的鼓氣聲,一條長舌從大嘴中甩出,直卷到斷山老祖的駝背上,用力往回收去。
而斷山老祖被長舌一帶,加上蟾背打滑,整個身體調了個個,變成人趴在金蟾頭上,手仍死死地抱著插入金蟾後背的彎刀,下半身已被金蟾卷入口中。
李越此時也不能坐視不管了,也飛身撲了過來,同時手中以意生刀,將兩把剁肉刀揮舞起來,對著金蟾的後半身一陣亂砍。
金蟾感受到傷痛,嘴裡咬著一半的斷山老祖,又蹦又跳,每一跳都有十丈之高、十丈之遠。
但每當它一落地,李越又竄過來,一陣亂剁。
一是由於金蟾的肉很軟,再者便是體型過於龐大,即便李越整刀砍進肉裡,刀一拔出來,金蟾的身體便馬上自動愈合,直把李越折騰出一身大汗。
斷山老祖急道:“快想辦法,本老祖快要被它吞下去了!吞下去了!”
李越一邊大力揮刀,一邊在想著辦法。
突然跳開,退去刀意,意念一轉,手中生出一根丈長鐵槍。
往後急退幾步,迎著金蟾一陣助跑,縱身騰躍,直衝到十幾丈之高,雙手緊握鐵槍,對著金蟾俯衝下來。
“噗嗤”一聲,鐵槍直沒入金蟾體內,並穿透金蟾腹部,還插入地下三尺有余。
金蟾受痛,撲地把斷山老祖吐了出去,直噴到十丈開處,斷山老祖像一個肉球一般, 又滾了三丈才收住身子。
金蟾被鐵槍釘在了地上,整個身子以鐵槍為中心,瘋狂地旋轉,攪動出一個氣流旋渦出來。
李越意念一聚,手中又生出一杆鐵槍,飛身而起,先借著旋渦氣流衝身而上,再從空中力道一沉,直撲下來,穿過旋渦中心,一杆鐵槍又插入金蟾後背之上。
兩根鐵槍將金蟾死死地固定在地上,金蟾再也動不了,旋渦之氣漸漸散開,金蟾鼓動著巨腮,隻發出“嗚嗚”的聲音,已經放棄了掙扎。
斷山老祖背著手,閑亭信步地走了過來,繞著金蟾轉了一圈,道:“看這金蟾,必定不止三千年,三個三千年都不止!都不止!”
得意道:“既便一萬年的金蟾精又如何?還不是被本老祖製服了!製服了!”
轉眼看到李越,不好意思道:“當然也有你小子的功勞,要不是你助本老祖一臂之力,恐怕還得再耗上幾息的時間!幾息的時間!”
“恐怕不只是助你一臂之力吧!”李越撇了撇嘴,笑道。
“但這一刀,可是本老祖插的!本老祖插的!”斷山老祖面子上過不去,有些慍怒。
李越微微一笑:“老祖您,不僅率先出刀,而且一刀直入要害,並拖住了金蟾,方能讓晚輩得以小施援手,能捕到這萬年金蟾,絕對是您斷山老祖功勞!”
斷山老祖老臉又綻開了花,笑道:“你這小子說的很對!說的很對!”
李越也學著斷山老祖的樣子,繞著金蟾轉了幾圈,發愁道:“這金蟾帶又帶不走,殺又殺不了,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