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帶著二人前行,曲徑通幽,落紅如雨。
約有幾十步的樣子,便有一座茅舍小院顯出。
一個看著歲模樣的孩童,在院中桃樹之下,長袍覆地,跪坐在一個低案之前,微閉著眼,正在品茶。
老者衝著孩童一揖:“師尊,人已帶到。”
無名與紅唇倒是一愣,敢情這孩童竟是這位白發老者的師尊。
本還以為,此孩童或是這老者的孫輩呢。
此時,卻發現這人雖是孩童樣貌,行止卻更心一位經年老者。
“本來,老巧應該向無名公子起身行禮,不過這些世俗之禮,能免還是免了吧——,二人請坐。”
兩人便席地而坐。
“桃者,你再去取了兩隻杯子來。”孩童衝老者道。
原來,這位老者名桃者,也應了這孤島桃林之景。
桃者為無名二人備了陶杯,置於木案之上。
孩童微微抬手,手掌上翻,便有幾片桃花落在手中。
將桃花傾入無名面前的杯中。
再次手黨上翻,又收了幾片桃花,傾入紅唇面前的杯中。
然後,將手分別輕覆在無名與紅唇杯上,手拿開時,但有一杯冒了熱氣的茶水。
桃花瓣,浮在水上,不但不蔫,反倒越發地姣豔起來。
“請用茶。”
無名並不客氣,端起杯子,茶未入口,濃鬱的桃花香便隨著熱氣竄入鼻中。
不覺深吸了幾口。
紅唇倒沒有聞香,直接灌了幾口下去,順便將桃花瓣嚼入口中。
孩童看著她,搖了搖頭。
“閣下——”無名看著眼前,樣貌如孩童,言行卻老態之人,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不過想了想,還是叫閣下適合些。
“閣下,還問請教尊名。”
孩童哈哈一笑:“老朽名厭生,不過這名字一般人倒還真的不知,若是提起魔童,知曉的人便多了。”
“你是魔童?”這話倒引起了紅唇的劇烈反應。
無名並未聽說過魔童,不過從紅唇的表情來看,此人定非一般人物。
魔童厭生看了看他,微微一笑:“看來尊主並未聽說過我。”
“尊主?”紅唇一驚,口中不由隨應了一句。
但沒有給她解釋。
無名品了口茶,除了桃花的香味以外,與一般的茶水自是不同,仿佛一股清流入了脾胃,令人全身舒暢。
“確實未曾聽過。”
他並未隱瞞,也不想說出諸如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之類。
對於他來說,不過是過來喝口茶而已。
“不過,老朽倒一直在關注尊主。”
無名也不看他,望向左右的桃林,似顧左右而言他:“聽說這兒是另一處小天界,莫非這個天界只有百丈之大?”
魔童隨著他的視線望去,點頭道:“正是,百丈孤島,自成一界。”
“若非剛才的桃者引渡,一般人只怕很難發現此處。”無名覺得這兒倒是一個絕佳的隱居之處。
魔童對此話很是受用,有些得意道:“尊主所言極是,正因為此處獨成一界,老朽方可蟄居與此,不受外界打擾,算是諸天諸界之中,難得的一片淨土。”
一邊將杯中浮起的桃花,用指尖挑開,那花便又飛回桃樹之上,重上枝頭,仿佛新生一般。
紅唇此時才想起,自己在水上的桃花都嚼了吃了,不覺面上一紅。
“而且,此處常年如春,
又有夭夭桃花相伴,令人流連,不忍離去。”魔童說到此,眼神便迷離起來。
無名趁機將神識掃向魔童,隻覺得他初始微微拒了一下,隨後便任由他探視。
無名看到了魔童的巨大丹田中的魔種,以及橫漫穹宇的巨大魔樹,以及魔樹上累累的魔果。
“難怪閣下自稱魔童,原來也是我魔界之人。”無名收回神識,看向魔童道。
“老朽雖為魔界之人,但從未介入過魔界之事,可以說是散魔中的隱者。”
無名應和道:“在下也是散魔。”
魔童看著他,面色有些鄭重:“任何人都做得了散魔,唯獨你做不得!”
紅唇不明白,張了張嘴,想說什麽,終未說出。
無名卻明白,這魔童的言下之意。
自己背著天選魔尊的身份,可以說,一生下來就是魔員,當然做不得散魔。
這就是他在此界的命運。
此時,他也想起了在坤界的命運。
無名又看了看桃林,對於魔童的生活,心中生也羨慕。
“這種小天界,比重界要好,可以獨立成界,清淨自然,令人忘卻俗事。”
魔童看著他:“看來你已見過重界——”
“閣下也知道重界?”無名對於重界有著一定的好奇心。
“不同天界之間的破碎空間,並非獨立之界,不過是兩個大界在相撞時,所產生的碎片而已。——不過,尊主以後的命運倒與這重界有關系。”
“此話怎講?”無名越發好奇。
魔童看向他,眼神中有說不出的意味:“以尊主的命數,日後恐怕要被困於重界之中,終極一生,在坤離兩界之間漂浮——”
無名想著他見過重界之人,若是自己也如他們一般被困在重界,一輩子出不來,不知會不會像他們一般瘋掉。
不過命數一說,他是不信的。
只是淡淡一笑,並未回話。
無名的神態,倒有些出乎魔童的意料。
“尊主對自己的未來,一點都不擔心?”
“未來充滿變數,或好或壞,前途未知,有什麽好擔心的?”
魔童顯然不認同他的觀點,小小的身子直了起來,往前探了探:“尊主此言差矣,未來之事,小事難測,大數已定!”
“在下不太相信什麽命數之說。”
魔童有些急了:“命數乃天理,如何不信!”
“即便是天理又如何,天理難道就沒有變數?”無名哈哈一笑,豪氣乾雲,有幾片桃花竟被震落下來。
魔童突然有些心灰意冷:“尊主太過執拗了——”
無名覺得魔童一定是有話要說,只是拐彎抹角地沒直說出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混天刀》,微信關注“熱度網文或者rdww444”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