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馮書記安全從河家壩村回來了,他滿頭的汗,腦子裡立馬浮現出一個人,幫他端掉三大幫的蘇偉。
今天周五,書記晚上特意讓媳婦兒整點好吃的,馮婷婷下午去了服裝店,和黃文靜聊會兒天,見蘇偉放學回來,“蘇偉,你馮叔晚上讓你過去吃飯!”
蘇偉微微一笑,馮叔現在應該不好受吧?
“知道了,一會兒來!”
告知後,馮婷婷先回去了,她可不想當電燈泡坐在蘇偉和黃文靜身邊,看著揪心!
“媳婦兒,生意怎樣?”
“咯,都在這裡!”黃文靜把錢翻出來說。
“還行吧,不能強求每天都像開業的生意,你說對不對?”
黃文靜沒在意,反正她也不想賺多少錢,夠自己吃穿,然後給自己存點嫁妝就行。
十一月份的風刮的越發厲害,這種天氣挺讓人煩心,整天陰沉沉的,雨也下不下來,落葉還掉個不停,鄉親們索性不去理會了,讓它隨風而來隨風而去吧。
馮書記院子裡花花草草褪去了綠色,剩下光禿禿的枝乾,進屋給人的感覺帶著一絲淒涼。
“哎~,哎~”書房不時有人歎氣。
不用想,正是我們敬愛的馮書記,他正孜孜不倦的觀察走馬鄉的地圖,尋找下一個目標。
河家壩,可能真不行!
“爹,蘇偉來了!”馮婷婷喊了一聲。
聽語氣好像不怎麽歡迎啊?沒事,你爹歡迎我就行。
“來來來~,蘇老弟,你總算來了,快,先吃飯,吃完飯,馮叔和你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馮書記挽著他肩膀熱情的說。
蘇偉不客氣,坐上桌,等馮婷婷給他端飯來。
“給,自己都不知道去端!”馮婷婷伸手一遞,嘴裡嘮叨了一句。
“你這姑娘,偉子是客!”李孃孃責備道。
“是是是,都來了好幾次了,還是客,他自己都沒把自己客人吧!”馮婷婷回頭給蘇偉做了一個鬼臉,嫌棄死你。
“偉子,別聽婷婷嘮叨,吃飯,這個肉新鮮,嘗嘗!”
蘇偉一進家門,馮婷婷感覺自己的母愛被人搶了,也不說話,吃著飯,反正是有些不開心。
其實她是恨蘇偉,自己父母對他那麽好,卻是黃文靜的男朋友,憑什麽啊?
馮書記沒吃兩口放下筷子,他沒心情吃,笑容可掬的說:“慢慢吃,我吃飽了!”
蘇偉心想,書記你應該是被氣飽了吧!
看清形勢,稍稍填飽肚子,蘇偉就放筷子了,“孃孃,我也吃飽了!”
馮書記在院子裡抽著煙,見蘇偉出來問:“不吃了?”
“吃飽了,馮叔!”
“那行,你到我書房來一下!”
兩人往屋裡去。
“你爹有沒有給你提過街道搬遷的事?”馮書記直接問。
“提了,現在全鄉應該都知道了吧!”蘇偉說。
“你知道搬遷位置嗎?”
“不知道!”蘇偉搖頭說:“我在學校讀書,這方面關注的很少,怎麽了?馮叔!”
馮書記起身指著書桌上的地圖說:“你覺得這個位置怎麽樣?”
“河家壩?”
書記點頭。
“位置很好啊,離鎮上更近!”蘇偉實事求是的說。
“哎~”馮書記放了筆,長歎一口氣,“可是鄉親們怎就想不通了?”
“怎麽了?書記!”
他今天叫蘇偉來是為他出謀劃策的,
不用搞的神神秘秘,他把事情經過詳細講給蘇偉聽。 蘇偉昨天就猜到差不多是這樣的結果,竟沒想到書記最後是被村民們趕出河家壩的,堂堂一個書記,掃黑除惡的功臣,居然遇到這種事,太丟人了。
蘇偉忍不住笑了,問道:“馮叔,村民們沒對你動手吧?”
“幸虧有幾個老人在場,不然那個叫什麽王大麻子真要對我動手!”他感歎了一句:“窮山惡水出刁民啊!”
“村裡的事,你怎不讓村幹部去做?”
“秦主任也難啊,直接把辭職信都寫好了,放在我桌子上,讓我親自去和村民們交流,
那是交流嗎?你一言我一語,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平白無故還被人罵了幾句,當了十多年鄉長,也沒受過這種窩囊氣!”
“馮叔,你是好領導,走入群眾是應該的,不然我們怎麽知道群眾到底想什麽?”蘇偉安慰道,想起來給秦長江說那兩句話真是多余,看看書記今天的模樣,多憔悴啊,像老了好幾歲。
馮書記一心為走馬鄉某發展這一點毋庸置疑,也打動了蘇偉,所以他才想著五千塊買來的地到時候五萬塊賣出去,要遇到別人,起碼要價七八萬。
“哎,別說那些沒用的,現在的問題是河家壩那片地村民們是鐵定不會讓出來,下周縣裡的領導和專家要來搞現場勘察怎辦?”
總算是說到點上了, 蘇偉清楚這也是馮書記今晚叫他吃飯的真正目的。
“還能怎辦?馮叔,走馬鄉這麽多地,總有一塊村民們願意吧?”蘇偉說。
“說不準,蘇老弟,經過今天的事,我看明白了,鄉親們把土地當自己命根子看!”
蘇偉想笑,心說書記你現在才醒悟啊,這個事情不是早該知道的嗎?
“哎,也怪我工作不盡職,領導當久了真把自己當領導了,沒有實事求是深入了解河家壩的實際情況,算是給我提個醒。”他自我檢討說。
“不錯!”蘇偉破口而出。
“什麽?”馮書記盯著他問。
“哦哦,我說這塊地或許不錯!”蘇偉指著他買的那片地挨著不遠的地說。
他不能把意圖表現的太明顯,要慢慢引導書記,他指的那片地,村民們已經種上了冬季糧食作物,而且還有兩片柴山,村民們更加不會讓出來,沒有電的年代,煮飯過冬全靠柴火,柴山讓人給推平了,冬天不得冷死人?
馮書記看著蘇偉指的地,沒好氣的說:“你是故意的吧?沒見著有兩片柴山啊,別說燒火取暖,好多人靠賣木料掙錢,他們能乾嗎?”
咦~,果然是吃一塹長一智,一下子看問題深了一個層次。
不過,馮書記眼睛定在了蘇偉指的位置,然後順著稍稍移動一點點,“這一片怎樣?”他問蘇偉。
“地圖上什麽也沒標注,我不敢斷定,明天不上課,要不明天陪馮叔去看看?”蘇偉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