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李東失了神坐在地上,蘇偉基本猜到發生了什麽,他沒有刻意去安慰李東,一直陪他坐到天亮。
實際上,他沒有涉及到所謂的愛情,只是一顆少年的心,因為他與羅月同一個特殊的原因——共同的寒酸,輕輕的靠近了一下,以尋找一絲感情上的溫熱,然而卻演出了這樣一幕小小的悲劇。
全校同學往食堂跑的腳步聲驚醒了他,他想起了比愛情更重要的事情,對,吃飯才是最重要的,愛情可以填飽肚子嗎?不能。
“偉哥,我餓了!”李東委屈的說。
蘇偉笑了笑,“臊子面怎樣?”
“行!”
兩人去了食堂,遇到打飯的羅月,羅月以為再次見面會尷尬,然後並沒有,李東大大方方的道了一聲早。
今天他的食欲極好,整整吃了兩碗。
“慢點,別噎著!哥有錢!請你吃夠。”蘇偉拍拍李東的後背,幫他順順。
至此之後,李東完全變了一副狀態,一心一意投入在學習中去了。
最孤獨的成了曾憲寶,蘇偉和李東一夜之間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上課聚精會神,他感覺很無趣,試著去聽老師講課,然而一竅不通。
學習生活總是忙碌的,時間倉促的溜走了。
國慶節放假當天。
蘇偉回到關門村,要帶黃文靜去一趟渝都,實實在在的大城市,小品演出去鎮上買衣服一事,提醒了蘇偉,走馬鄉街道上還沒有一家服裝店。
鎮上一套便宜的衣服都在二十塊左右,很多老板的貨包括縣裡批發部的貨都是來自渝都最大的批發市場——朝天門。
九零年代,那裡服裝批發是論斤賣的,而到了鎮上番了兩倍至三倍在賣,利潤相當客觀。
賣成品服裝比黃文靜裁布用縫紉機一件一件打要輕松的多,而且賺的錢更多。
蘇偉決定用黃文靜的門面幫她開一家服裝店,裝修的事情交給老二,老二辦事穩妥。
開服裝店的構想是在黃文靜家裡提出來的,她娘聽了舉雙手讚成,有蘇偉跟著,出遠門,她也放心。
國慶節當天,天蒙蒙亮,坐車到了鎮上,吃了早飯,又坐上了到縣裡的車。
從縣裡到渝都要坐船,黃文靜寸步不離的跟著蘇偉,她害怕走丟了,像她這般漂亮的姑娘要是走丟了,會被人拐賣的,她聽過這樣的故事所以很害怕。
兩人手牽著手跟在人群後面,在這裡,不管你是高官領導,商人老板,貧民百姓,挑貨漢子都得擠在一起,因為水路是縣城到渝都的唯一通道。
黃文靜的模樣很快就吸引了眾多目光,有人正大光明的講:“那個姑娘張的真俊!”邊上的人跟著點頭,一幅幅饑渴的模樣。
這些話在船艙裡蔓延,黃文靜心裡慌,抬頭看蘇偉。
“別怕,有我!”蘇偉安慰道。
多麽粗魯的年代,男人們可以毫無顧忌的討論女人。
很快,三個不良青年走了上來,嘴裡叼一支煙,歪著脖子問蘇偉:“她是你妹妹!”
“我女人!”蘇偉淡定的說。
“呦,小夥兒豔福不淺啊,讓我好生瞧瞧這個妞兒!”歪脖子青年要伸手去鉤黃文靜下巴。
蘇偉一把抓住,青年無力掙脫。
“小子,放手!”
另外兩個立馬推了一把蘇偉,蘇偉慣性的在座位上彈了兩下。
“兄弟,要錢行不?別動我女人!”蘇偉抽了二十塊在身前晃了晃。
青年滿意的抓了一半,蘇偉松開手立馬起身吼道:“搶錢了,有人搶錢了!”
侵犯人民財產,讓人憎恨,特別是船艙裡的挑貨工人,他們眼裡容不下這樣的敗類,人家辛辛苦苦賣力氣賺了些錢,你們這些不要臉的東西專門盯著弱勢群體搶。
黃文靜見勢委屈的哭了起來,放開了哭,哭的全倉人都聽見了。
三五個蹲在地上的大漢立馬衝了上來,把青年給堵住了。
“批娃娃,好的不學,學人搶錢,你要是老子的娃,老子打斷你的手!”
“對,看人家姑娘哭的多傷心啊,說不定是她家人給她去上學的,怎這麽沒娘心啊!”剛剛議論黃文靜美貌的男人瞬間化身正義的使者,指著三個青年一頓謾罵。
滿天的罵聲讓三個青年無言以對。
青年火氣上來看著蘇偉就想動手。
“乾你娘的!”青年伸手往蘇偉臉上去了。
“搶錢了還打人!”蘇偉又吼了聲,黃文靜哭的越加委屈。
“還想動手是不是?”大漢用力一推,青年滾在了地上。
事情鬧大了,很快船上的乘警走了上來,呵斥道:“幹什麽了?”
“警察叔叔,他們幾個搶我的錢!”蘇偉裝出受害者的模樣。
“放你娘的屁,老子什麽時候搶你錢了?”躺在地上的青年狡辯道。
“你別罵人,錢明明在你手上拿著!”大漢說。
人髒聚在。
警察叔叔有一雙明亮的眼睛, 他是人民安全的後盾,現在人民的財產受到侵犯了,他會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這個時代的警察屬於高危職業,但他們毫不膽怯。
全倉的乘客都指證青年搶錢,成了鐵定的事實,狡辯不了,像這樣的敗類,重生一世的蘇偉認為提早送他們去公安局或者監獄坐坐是對他們的救贖。
“走!”警察叔叔直接上了手銬,從青年手中拿回了錢還給蘇偉。
“呸,老子今天遇到你,算是倒他媽霉了!”青年路過的時候噴了蘇偉一句。
蘇偉趁他不注意,放了他一腳,撲倒在地。
哈哈哈~乘客們都笑了。
事情完後,蘇偉給三個出面幫忙的工人一人買了一張坐票,上渝要兩天的時間,蹲著實在難受。
“感謝感謝!”
“我還要感謝你們出面幫忙!”
多聊了兩句,得知他們是渝都批發市場挑貨的,當地人稱棒棒軍,前不久給家裡送錢回來,今天又去上班。
聊著聊著就熟悉了,蘇偉給他們一人買了一包煙。
“小夥子,這怎麽好意思?”
“拿著吧,叔,出門就是一家人!”
“那是那是!”
路上多了三個壯漢,也不怕有人惦記黃文靜或者再遇到剛剛類似的事情,旅途安穩了許多。
黃文靜躺在蘇偉胸口。
“媳婦兒,你剛剛演的真好!”蘇偉玩笑道。
“我才沒有演,我是害怕他們對你動手,傷了你!”
“嗯嗯,我媳婦兒最好!”兩人依偎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