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脈象上來看,小嵐並沒有什麽病症,至少,以東陶村薛榮華神醫教給紀小鋒的醫術,診斷小嵐的病症,看不出什麽病情。
可是,這位鄧醫生行醫多年,在村裡也是出了名的醫生,按理說,他的診斷也不會有偏差。
紀小鋒心裡一想起,胖虎說,下午小嵐是去後墳山放牛羊的事,心裡就搗鼓。
農村裡很多看上去封建迷信的東西,科學是無法解釋的。
比如通常所說的“不乾淨的東西”,凡胎肉眼是看不見的,教他風水玄學的師父梁大先生說過,一般能看見這些“不乾淨的東西”,像狗通靈,還有一些其他的牲畜,具有靈性,是可以看見的,尤其是夜晚,這些牲畜都通靈。
人眼想要看到這些東西,需要借助一門法術,叫“眩光”,或者稱之為“懸光”。
科學解釋,眩光(Dazzle)是指視野中由於不適宜亮度分布,或在空間或時間上存在極端的亮度對比,以致引起視覺不舒適和降低物體可見度的視覺條件。
視野內產生人眼無法適應之光亮感覺,可能引起厭惡、不舒服甚或喪失明視度。
但這種以所謂“法術”的“眩光”,是農村通俗的叫法,大概意思是,以法術眩光之後,能夠看見那些“不乾淨的東西”。
梁大先生說過,若是以法術眩光,會消耗自身修為,更甚者會危及生命。
不過,梁大先生卻將這一門法術親傳了紀小鋒。
如果小嵐是去了後墳山,撞邪之後,才這樣,那一定是有不乾淨的東西,若不然,以法術做一次眩光?
紀小鋒打定主意,決定一試。
可是,突然,紀小嵐從病床上翻身,一骨碌爬起來,跳下床來,叫喊著:“我要自殺,我要去跳水塘死了!”
叫著叫著,哭喊了起來。
紀小鋒見狀,一把抱住紀小嵐,驚呼道:“小嵐,小嵐……你怎麽了?我是哥!”
“哈哈哈,我要自殺,你們誰都攔不住我……我要去跳水塘……”
按住紀小嵐,紀小鋒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紀小嵐體內湧動出來,即便紀小鋒的力氣不小,但是,那一刻,紀小嵐的氣力像是比他大上了數倍,掙扎著,要擺脫紀小鋒的手臂。
掙扎之間,兩兄妹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胖虎看傻眼了,只見紀小嵐瞳孔放大,嘴裡口齒不清,哭喊著不停,與紀小鋒掙扎。
掙扎不過,她的腦袋用力地撞在牆壁上,蹬著腳,叫喊著,“哈哈哈,嗚嗚嗚,你們都不愛我,我要自殺,我要跳水塘……”
紀大全、田桂花一聽到病房內的叫喊,早已經衝了進來,只見紀小鋒按住紀小嵐,紀小嵐根本不受控制地用力用頭猛撞牆壁。
“啊?小嵐、小嵐,這是怎麽了?”田桂花嚇傻眼了,急忙上前,幫忙紀小鋒,勸慰著紀小嵐,“小嵐,我是媽媽!”
紀大全也蒙圈了,也是上前去按住紀小嵐。
誰知,紀小嵐的力氣像是大力士一樣,兩腳一蹬,一腳將田桂花、紀大全踢開,仍舊是哭喊叫個不停。
“二姑夫,這……這到底怎麽回事?”紀大全從地上爬起來,看向一旁怔住的鄧醫生。
“我……我行醫多年,從未見過這等症狀……”鄧醫生也呆若木雞,驚慌失措。
“胖虎,快幫忙,我要頂不住了!”紀小鋒拚盡全力,抱住紀小嵐,但是,紀小嵐掙扎著,頭撞牆壁,腳蹬地,“你們休想控制我,
我要自殺,我要跳水塘……” 胖虎從驚慌中回過神,慌忙撲上去,與紀小鋒緊緊按住紀小嵐。
即使胖虎肥胖的身子,也根本壓不住,被紀小嵐一腳踢開,一屁股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
紀小嵐一下子掙脫紀小鋒的手,翻身爬起來,就要衝出病房。
紀小鋒一掌拍在地上,一躍而起,衝了過去,懶腰抱住紀小嵐,將她按住了,“你們……你們是控制不住我的……哈哈哈……我要自殺……我要跳水塘……”
“爸媽,依我看,小嵐是中邪了,快幫忙抱住他,我要用師父教我的鎮邪法術!”紀小鋒朝著紀大全、田桂花喊道。
紀大全、田桂花慌亂之下,衝上來,將紀小嵐緊緊箍住,胖虎也是翻爬起來,拽著紀小嵐的腿,鄧醫生也幫著上前,按住。
四人湊合將紀小嵐壓住,紀小鋒得以脫身,急忙嘴裡念咒語,變幻著手訣,以梁大先生教的法術眩光,一眼看去,仿佛之間,紀小嵐被一龐大的身影附在身上,張牙舞爪,掙扎著。
“果然是妖邪附身, 難怪根本抓不住!”紀小鋒低沉一聲,踏出八卦步法,以太極之力,催動梁大先生教的降妖除魔鎮邪的法術,轟然雙掌飛出,變幻的手訣,化作一道金光,“何方妖魔鬼怪?吃我靈符,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他咬破手指,以自身血水,手指空中,畫出一道鎮邪靈符,符篆瞬間化作一道氣旋,轟然衝出。
符篆落在那一道附在紀小嵐身上的邪祟身上,只見那邪祟被符篆的力量衝開,身形逐漸地消散,呲嘴咧牙,直到整個身形都灰飛煙滅。
紀小鋒施法術這一切,紀大全、田桂花、胖虎他們是根本看不見的,也看不到邪祟之物。
邪祟之物消散,紀小鋒撤去法術,腳下虛浮,險些癱軟,嘴角滲出了鮮血。
這是,他第一次用梁大先生教的法術,不免有些耗損修為。
踉蹌了幾步,才站穩,再看紀小嵐,已經癱軟在了紀大全、田桂花的懷中,緩緩地恢復了常態,蒼白的臉色逐漸紅潤起來。
“小嵐、小嵐……”田桂花急忙叫喊道,紀大全也是瞪大眼睛,看著紀小嵐。
紀小嵐慢慢地睜開了眼,像初生的嬰兒,看著這個神奇的世界,看了幾眼紀大全、田桂花,她憨然地笑了笑,嘴裡吐出一句讓所有人都驚呆的話,“你們是誰?我好害怕,你們……”
“小嵐,我是媽媽啊!”田桂花看著蘇醒過來的紀小嵐,慌忙答道,“你嚇死媽媽了,小嵐!”
“你是媽媽?他是誰?”紀小嵐轉動著眼珠子,又看向紀大全,同樣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