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以來,盧植雖然不再關心朝政,但還在和全國各地的友人通信,通過這些信息,他感覺雖然已經將張角賊軍平定下去,可是,各地的百姓卻生活越發困苦了。
如果持續下去的話,就必定會爆發更多的動-亂,只可惜,如今朝堂之上,正忙著儲位之爭,根本不會關心普通百姓的死活。
哪怕是盧植已經提了多次警告,也根本得不到任何官員的重視。
因此,在得到了劉備的信件之後,雖然他也感覺幫忙買-官很不道德,不過,既然自己的學生真心想要做些實事,盧植自然也不會顧忌虛名。
很快,盧瑱就將信件草草的瀏覽一遍,最後,一臉凝重的放了下來,不敢置信的問道:“父親大人,玄德在這信中所說,難道都是真的嗎?”
劉備為了強調自己買-官的正當性,描寫了大量的悲慘事跡,甚至還把自己剿滅匪患的過程講了出來,重點強調他們上下勾結,殘害百姓。
這麽多陰暗的東西,給盧瑱帶來了極大的思想衝擊,讓他都有些精神恍惚。
“不錯!”盧植點了點頭,如今社會局勢越發動蕩,也是時候讓自己的孩子睜開眼睛,看看國家的陰暗面了,於是他就擺了擺手,道:“這些時日以來,其他地方的友人也多次來信,講了類似的東西,你可以過去看看——”
“喏——”盧瑱有些低沉的應諾一聲,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好像崩塌的似的,實在沒想到,大漢天下已經敗壞到如此局面了。
過了一會兒,雖然他還沒有恢復過來,卻也已經想到了劉備的請求,轉而問道:“父親大人,既然如此,玄德兄所說之事,我們該怎麽辦呀?”
“既然玄德有此公心,老夫自然也要成全一二!”盧植坐直了身體,感歎道:“無論如何,就算只能改善一郡的民生狀況,我們也要盡力而為!”
“嗯——”盧瑱也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後,就面露愁容,皺著眉頭,說道:“父親大人,如今想要讓玄德兄盡快當上太守,恐怕就只能去西園買-官了,可是,這樣以來……”
雖然他沒有說完,盧植也已經猜了出來。
現如今,陛下在西園設立賣-官之處,不過,實際操作的,卻是以十常侍為首的宦官,如果他們想要去買-官,就必須和那些宦官打交道。
可是,之前平定張角賊軍的時候,正是因為宦官陷害,盧植才跌了一個大跟頭,可以說是仇深似海!
更何況,如今宦官亂政,肆意妄為,把全國各地的世族都欺負慘了,所以,任何一位有名望的士人都會以驅除宦官為己任,絕不會跟他們有任何交往,盧植也不例外。
因此,如果外面傳出,盧植為了給自己的學生買-官,居然求到了宦官那裡,肯定會給他的名望帶來致命的打擊。
考慮到這些,盧瑱才面露難色,心中極為糾結。
不過,盧植卻輕笑一聲,倚著身旁的矮桌,說道:“你也不必焦慮,此事根本不需要我們出手!”
“不需要我們出手?”盧瑱反問一聲,滿臉疑惑的看著父親:“那我們該怎麽做呀?”
看到他那一臉淳樸樣子,盧植微微一歎,搖了搖頭,細心解釋道:“如今,玄德的精鹽生意已經傳遍了天下,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的覬覦,僅僅只是因為老夫的威懾,才沒有人膽敢下手。”
“可是,雖然眼紅之人越來越多,這樣的局面也維持不了多久了,既然如此,就不如主動放棄,換取更好的東西!”
“只要我們放出消息,玄德想要用精鹽提煉秘法換取東萊太守,自然就會有人安奈不住,主動跳出來!”
“用這個交換?”盧瑱目瞪口呆,這段時間以來,他也開始組織船隊,把精鹽運回雒陽,很是賺了不少錢,自然清楚其中的巨大利益。
“父親大人——”盧瑱面露遲疑,期期艾艾的問道:“精鹽生意乃是玄德兄的根基所在,他會願意拿出來交換嗎?”
“當然願意!”盧瑱語氣堅定的說道:“那封信件裡面不是已經說了嗎,他都已經準備開辟鹽田了,自然就看不上那點買賣了!”
“而且,如今大家都在覬覦精鹽生意,要是不把它拿出來,就算玄德能夠送來再多的錢財,恐怕也很難順利的買到官位。”
“那倒也是——”盧瑱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京城這些人呀,成事很難,但要是想要壞掉別人的好事,那可是容易的很!
“既然如此——”盧瑱公拱拱手,道:“孩兒就立刻把這個消息釋放出去!”
很快,雒陽城中就開始傳播一條消息,說是那劉玄德想要把精鹽的提煉秘法交出來,換成東萊太守的官位。
對於這位劉玄德,雒陽的百姓並不陌生,因為他在此地發明了獨輪車,還將其刻印出來,傳遍天下,很是方便了普通百姓的交通運輸。
後來,他還提出,大家腳下的大地是圓的,甚至還要建造海船,環遊世界。
聽到這些,大家雖然佩服他觀察細致,理想遠大,但卻感覺有些好高騖遠,想要依靠他自己的力量環遊世界,似乎不大現實,也得不到太多的好處。
不過,等他去了東萊之後,很快就發現了精鹽提煉秘法,賺了很多錢財,有了這項買賣打底,大家也似乎相信,他的理想貌似有可能實施了。
他們的精鹽傳到雒陽之後,立刻就引起了眾人的搶購,同時,也吸引了更多人進行仿製。
只可惜,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人能夠提煉出一模一樣的精鹽出來,哪怕是外觀相似,在味道上,也存在著極大的差距。
因此,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刻就引起了雒陽百姓的轟動,大家都在猜測,究竟會是哪一方勢力,能夠最終獲得提煉秘法?
大將軍府中,何進一臉憤怒的拍了拍桌子,對著前方的年輕人喝問道:“本初,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們才派人過去,雒陽城中就開始傳播這個消息?”
面對大將軍的怒火,袁紹此時卻不疾不徐,面色如常的解釋道:“湊巧罷了!想必那劉玄德也想買-官,就求到了盧公這裡……”
“真的嗎?”何進一臉狐疑。
“當然!我們已經查探清楚,這條消息就是從盧府裡面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