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虧得只有一枚大手雷,這東西可是炸坦克的主,木蘭隊要是再加點料,保不準能把列車炸成兩半,在衝天的火光爆發過後,這節車廂隻留下一個半敞的殼子和裡面連綿不絕的哀號聲,至於列車,則義無反顧地衝下山坡,直直駛向下面的車站!
站台上的鬼子早已驚慌失措,半山腰的戰鬥他們看得一清二楚,只是速度實在太快,還沒等他們完全反應過來,被炸的列車就夾著一股濃煙,風馳電掣地衝了下來。
如果是自行車,鐵道兵相信只要踹上兩腳,如果是卡車,兩腳不夠還可以用現成的枕木阻擋,可現在衝下來的是幾十噸重的火車,那動能實在大了點,不管石頭木頭都不抵事,隻好先避開鋒芒,等火車跑過去之後再說。
木蘭隊豈能如他們所願?早就設定好的炸彈足足放了三大包,就在列車衝到鐵道兵面前時,一團巨大的火光突然從中部湧出,而後,另外幾團大火也如約而至!
鐵道兵亂了,抱頭鼠竄者有之、跪謝天地者有之,更多的卻是瘋一般跑向消防處,只有那裡有消防器材供應,而且為數並不多。
令木蘭隊感到失望的是,三枚大炸彈並沒有引起預料中的全爆,而只是把中間那節車廂給點著了,燃起了不小的煙火,這也使得鐵道兵指揮部內大為放心,虧得遊擊隊沒有炸到最重要的炮彈車廂,否則,在坐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都說不定!
可他們高興得有點早了,一枚遲來的爆炸讓他們頭皮立即起了一層大疙瘩,隨著彈藥車廂被引爆,無數被炸開的炮彈猶如過街老鼠,夾著火紅的尾巴四處亂竄,每鑽進一處,都能再次燃起熊熊烈火,很快,整個中轉堆場就亮如白晝,隔著老遠都覺得熱浪撲面!
鐵道兵指揮部內,一幫觀眾也失去了靈魂,他們失神落魄地準備離開,一回頭髮現自家頭頭正死死盯著外面,瞧他雙拳緊握的樣子就知道他內心很是糾結,是該安靜的走開,還是勇敢留下來?
也許他平時待下屬不薄,這幾個手下還是連拖帶拽的拉走了他,結果由於他的耽擱,使最後一個下屬又受了傷,其他人都在心裡怒罵:何苦呢這是?早就有撤退之心,還非得做個樣子,真是既要做……又想立………!
這裡已經是一片火海,沒他們什麽事了,如果有,就是等上級甩大嘴巴子,而完成任務的特戰隊也沒有多留,大火剛起就溜之大吉,生怕被天上亂飛的流彈給砸到,同時也免得深陷叢圍,因為日軍濟南總部一旦得知他們這群縱火者,很可能會拚了老命來圍攻!
主攻方向勝利晉級,打副本的仍在努力,他們一是不能提前,使日軍加強警惕,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天氣原因,一直沒找到好的發射點。
湖東的兩個村莊,都背靠著鐵道線,最佳發射點自然是在鬼子背後,可那得帶著沉重的火箭彈越過緊密封鎖的鐵路,這條建議一經提出就遭到否絕。
在船上發射倒是可以,但得面對敵人的山炮,初出茅廬的炮兵們只有在兩三公裡內才能勉強打準,所以這條安全路線也被封死。
接下來就是從側面進攻這條路了,經過特戰二隊仔細偵查,發現兩個地方都不好下手,都說吃一塹長一智,鬼子上的當多了,自然對後路更加重視,所以無論北邊沙溝五十九師團那兩個大隊,還是南邊韓莊六十五師團七十二聯隊,都把陣地擺得中規中矩,烏龜陣雖不利於進攻,但守住是不成問題的,何況日軍是要從水面進攻,人家本就不用出擊。
難題交到了二隊隊長穆娟的手中,這回自認為還有點頭腦的她也不由跟頭髮較勁了:“怎麽辦哦?小鬼子是烏龜殼裡爬出來的嗎?而且還像個刺蝟,哪都下不了口啊!”
看到一幫女漢子絞盡腦汁,輪到跟著她們打下手的特戰隊員發揮了,幾個家夥小聲耳語一陣後,副隊長鋼子出面道:“也許我們可以另辟蹊徑,從鬼子中間插過去看看!”
一個叫阮英的女漢子叫道:“你瘋了嗎?鑽鬼子窩裡還出得來?”
鋼子兩手一擺:“我們是誰?特戰隊啊?生來就是鑽鬼子窩的,你要是膽小可以提出來。”
“老娘膽才不小呢,活蛇都可以生吃!”
鋼子很是讚同地點點頭:“嗯,是不錯,打雷都不怕!”
阮英頓時玉面變紅:“你什麽意思?存心的是不是?來來來……”
“你們兩個夠了!”穆娟喊住了連連後退的鋼子,然後對兩人道:“你們去日軍中間偵查一下,重點是結合部,我總覺得這兩支部隊有點貌合神離,現在才想起來不對勁!”
看到兩個互相不滿的對手離開,一個女隊員笑著說道:“穆隊,你說這兩個能成嗎?我怎麽總覺得鋼子吃定了阮英呢?”
“哼,他如果知道阮英有十幾個堂哥就不會這麽想了!”
就在眾人調侃之時,鋼子和阮英已經從水邊悄悄露出了半邊臉,平時可以說笑,臨戰可一點不能馬虎,一旦被發現, 連逃跑的路都沒有!兩人頭上身上披著半長的蘆葦,就像兩隻水獺,無聲地在水邊穿行,終於被他們發現了一條不深的小河,而這條小河,大約就是兩支日軍的中間部位。
“要是這裡是鬼子的結合部就好了!”
阮英的輕語在耳邊響起,如蘭香氣讓鋼子心中不由一熱,一想到這次任務,他趕緊收回心神,連看一眼美女的勇氣都沒有,用極低的噴氣聲說道:“別說無關的話,盡量用手語。”
看著他向前爬動,阮英氣得嘟起了嘴,心道和你多說點不行啊?還手語,兩手都是泥,能看出來嗎?
不過她想歸想,還是沒敢違背鋼子的意思,至於穆娟交代的以她為首的話,早就被拋到腦後,至於別人擔心的十幾個堂哥,估計也不可能從她嘴裡聽到抱怨了。
偵查的結果很是令人吃驚,阮英的預感果然準確,這條小河就是兩支部隊的結合部,或者說是分界線更為貼切,北邊的巡邏隊原本想到河邊看一眼,但一看到南邊巡邏隊就立即掉頭。
還是南邊巡邏隊的交談聲讓兩人釋了疑:“哼,我們旅團長在他們防區失蹤,一個道歉都沒有,走,我們也回頭,這條河本來就是他們守的!”
黑暗中,四目相視,有著說不出的興奮,不為別的,是因為他們發現了一條捷徑,要是做得好,完全可以事半功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