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原因後,趙虎一刻都不想呆在醫院,還是醫生和長腿護士拚命阻止,再加上傷口還在生長期,這才把他按在醫院。
平日無事,趙虎只能借著睡覺,進入空間和小虎好好交流一番,主要是利用這難得的機會,教會小虎使用幾種先進的車床和設備。
小虎不愧為軍工能手,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學習勁頭一點不差,前一陣已把趙虎留下的書啃得七七八八了,這回是理念聯系實踐,學習更是飛快,沒兩天,就把幾台設備玩得賊溜。
現在晉察冀軍區部隊的武器實在太雜,比南邊一二九師那裡都複雜,趙虎對於這種情況只能選擇大方向,子彈就兩種口徑,一種是七九彈,另一種就六點五的,當然,現在無法造出新彈,這兩種彈加上七六三的手槍彈就是目前主要的複裝彈了。
目前七九彈還是主流,三八槍由於都是繳獲的子彈,打一發少一發,大都給了部隊裡的老兵,而七九彈又分為輕尖彈和重尖彈。
鑒於部隊裡的馬克沁都是老貨,膛線磨損有點嚴重,趙虎就讓小虎先用備用槍管拉出七九膛線,這些槍管將用於更換隊伍裡的老槍管,畢竟一挺重機槍拉出去,多少抵得上好幾挺捷克式,再加上這兩種槍不挑食,不管是輕尖彈還是重尖彈,都能適用,就是打遠了有點飄而已。
自己作坊雖然小,但每台設備都是精品,畢竟在阿國混飯吃,不拿出點實際貨,別人是不會相信自己的,除了一台先進的車床外,還有一台小加工中心算是最值錢的了,那東西就算小虎學到現在也不敢亂開,上面的操作屏幕他一直都沒能搞懂,當看到趙虎放進一個零件,然後按了一通後,關上門,裡面就開始自動切削,連刀頭都自己更換,一下子把小虎給震住了,天哪,這世上竟然還有這種設備,沒幾分鍾就把一個模具給車了出來,不管是哪個端面,都能一次成形,這,這也太牛了吧?
趙虎沒管小虎如何驚訝,他發現倉庫裡的銅還有不少,就拿來壓成一個個銅盂,準備自己製造子彈!
到底是用電線純銅製作,一引沒問題,二引也沒出現斷裂和撕皮,當趙虎把一枚成形彈殼放到車床上,一次性車出拉殼底緣後,終於松了口氣,原來不是自己的水平問題,而是以前用的銅料不合格,怪不得老是出不了成品。
一口氣造了上百枚彈殼,裝好底火,點膠。又用原本做好的彈頭模具壓出彈頭被甲,擠入鉛條,而後壓輥成形,在手動壓彈機上擠進切好口、灌好藥的彈殼,最後再用紅油漆往彈底一點,一枚黃澄澄的子彈就漂亮出爐,趙虎不由咧嘴一笑,好在自己原本就有一套複裝子彈設備,沒想到這麽快就用在的抗日大業上。
造出純銅子彈趙虎並不滿足,一來價格太高,二來純銅太軟,萬一在使用前遇到磕碰等使子彈變形,到了槍膛內就有炸膛或臭子的危險。
上次蒸出的鋅他也帶了一部分進倉庫,分別用不同比例和純銅進行熔合,並一一記下,然後用這種合金銅分別側試,以找出最佳銅鋅比。
經過五六天的試驗,趙虎終於摸到了內中的竅門,當看到一枚枚合格的黃銅子彈整齊地站在桌上時,就象看到自己手下的士兵在列隊,那感覺,不要太美妙!
晚上造子彈,白天就和長腿小余說說話,可惜這雙毛手老是不由自主地摸上人家小手,余護士剛開始還義正言辭地甩開,到後來被拉得多了,也就任他胡作非為,不再吭聲,
並有意無意要趙虎跟林指導不再來往。 這場景搞得趙虎哭笑不得,有心想跟人家解釋,這不是自己的本意,是小虎在作怪,可人家相信嗎?
倒是小虎,每個趙虎和小護士握過手後,他都象打了雞血,不停在機床上忙碌,把一大批原材料都做成了子彈,哪怕出了好些次品,也讓趙虎興奮不已,終於帶出了一個徒弟,還不用管飯!
將養了七八天后,趙虎是心急如焚,巴不得早點回修械所,小虎卻對小護士戀戀不舍,臨別時竟然擁了人家一下,害得余美人頓時羞紅了臉,一把塞給趙虎一封信就匆匆逃離。
趙虎以手撫額,小虎卻振振有詞:“你交你的,我交我的,礙著你了嗎?瞧我的速度多快,才幾天時間就收到信了,怪不得你一直沒有進展!”
趙虎懶得跟這家夥計較,跨上小毛驢後,又等了足足五分鍾,才見王大指導也騎著小毛驢匆匆趕來,到面前還不忘整理下軍服。
見趙虎指著自己不說話,王指導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就知道你閑不住,這一回去,又要把我當牛使喚,不就遲走了五分鍾嗎?回頭沒兩天就把時間補回來了,再說,我們當先說好的,大哥不說二哥!”
“你說你一個指導員……”
“指導員怎麽了?指導員也是人,不是不吃五谷雜糧的神仙,我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再說了,這又不影響工作,你緊張什麽?而且我始終如一,比有些三隻眼吃著碗裡……哎,你跑那麽快幹嘛?等等我,我槍法不好,萬一遇到土匪,連隊裡就少個管家的了!”
趙虎這幾天已被人笑夠了,臉上的傷疤剛好落在眉心上方,而且呈三角形,猛一看,就象多長了一隻眼睛,搞得每個余大護士換藥時都忍不住嫣然大笑,二郎神的名號在醫院裡不脛而走。
走在最前面的是連部通訊員小李和小陳,兩人是隨著司務長前來領糧食和生活用品的,中間是司務長大老鄧和炊事班吳榮,外號吳大頭,另外還有一個小鍾,山路難行,除了兩個歸隊傷員騎著毛驢外,炊事班也牽著幾頭大騾子,用來背負給養。
從醫院駐地劉家灣到修械所的跑泉廠,地圖上直線距離只有二三十公裡,可走山路至少得一天,到傍晚,一行人已來到狼嘴溝,過了這段險路,越過前面的杏樹台,就離跑泉廠很近了。
太陽落山,熾熱的空氣也漸漸變得清涼,初夏的晚風吹拂著臉頰,說不出的舒爽,山間的各種動物開始鳴叫,此起彼伏,聽得人心曠神怡。
不為別的,因為只要有蟲叫,前面就沒有危險,再說這一片地區都是八路軍的天下, 鬼子大部隊又進不來,早已安穩如常,不虞有他。
但就在前面兩個通訊員拐過山角時,趙虎突然發覺不對,因為蟲鳴一下子沒了。
“危險,警戒!”趙虎大吼一聲,同時從毛驢背上飛身而起,一腳把王指導踹下驢背!
“呯呯、叭勾、叭勾!”幾支槍同時響起淒厲的槍聲,驚得林中晚歸的鳥兒“呼拉”一聲同時飛起,一下子遮住了小半邊天空。
王樹兵被摔得七葷八素,還沒回過神,趙虎就掏出一把子彈放到他懷裡:“拿著,自保!小李他們有危險了,我去看看!”
到底經過一陣訓練,初期的慌亂過後,王指導一把掏出十響駁殼槍,另一手就把子彈往口袋裡塞,同時對趙虎道:“行,我給你掩護,你快看看劉大頭,他們好象有傷亡了。”
趙虎手裡是一把德造原裝二十響,當初他沒拿出來是為了避免嫌疑,經過上次戰鬥後,隨便找個理由說是繳獲鬼子的,這支槍就成了自己的標配,雖然槍口沒有了準星,但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磨合,早已摸透了這槍的性子,可以說,只要抬槍,目標必中!
趙虎和王樹兵兩人現在是趴在道邊的小溝內,身邊長著密集的青草,只是現在天色黑得晚,要是茂然抬頭,肯定會遭到黑槍打擊。
趙虎左手用樹枝一頂軍帽,人已從右邊冒出頭,只聽“叭”的一聲槍響,手中的軍帽已飛落在地,同時,趙虎手中的長苗子也對著不遠處的山梁橫著掃出一梭子彈,聽到那邊有人在慘叫連連,就知道,自己這下掃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