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麻麻亮,稍微打了個盹的長谷就抬起頭來,披上厚厚的泥子披風,就來到高處舉起望遠鏡。
山口外一切如故,篝火堆在冒著嫋嫋青煙,一直坐在火堆旁邊的女人也站起了身體,可他越看就覺得越不對勁。
“等等,昨天我們看到的女人不是長發嗎?現在怎麽變短了?”
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藤本中隊長也舉起製式望遠鏡,雖說質量不怎樣,但天亮時看得還是很清楚的。
“不好了,地上有一縷毛發,不過看起來卻象是馬尾,哦,不,又象是驢尾!”
“八嘎,不管是馬尾還是驢尾,總之,這個女人是冒充的,偵察隊,你們觀察了一夜,為何沒有發現敵人掉包?還有,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她不是我們的暗線嗎?”
偵察隊長好委屈,一個小組的人整夜都沒有閉眼好不好,可人家什麽時候掉包竟然不知道,但從體形上看,根本原來就是這個女人!
藤本隻覺一股寒氣從腳底冒上頭頂,他結結巴巴地說道:“那,那些財寶會不會?”
“肯定是假的,假的,八格牙路,我們被趙虎給耍了,快集結部隊……”
“籲……”
一絲長音憑空而來,藤本和偵察隊長同時變色,飛身撲向長谷,同時大叫道:“炮擊!”
趙虎和小余瞄了小半夜的大炮怎能失誤?第一發定點炮就打中了日軍谷口人群,隨著火光亮起,一蓬白雪帶著些許紅色飛上半天,而爆炸范圍內的鬼子,則被四射的彈片插得渾身血汙,更有許多人被削斷肢體、頭顱,黑乎乎的彈坑還未顯出全形,周圍就躺倒一大片死傷者!
“七五炮!不亞於帝國的四一式山炮!誰能告訴我,土八路怎麽會有一門山炮的?”
盡管長谷沒有處於爆炸中心,但他的內心卻已嘭嘭亂跳起來,七五山炮啊!攻擊炮樓和據點,那可是一炮一個,都不帶打嗝的,一直以來,都是帝國炮兵壓著八路打,如今,人家也有炮了,後面的日子別提多難受!
令他吃驚的還在後面,一發定位彈爆炸後,隨即又有三發響起,從彈著點看,這四門炮把自己整個部隊都給包圓了,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僅有四門炮,居然想全殲自己近千人!哦,不對,土八路不止一門炮,而是四門,四門啊!
“轟轟轟轟……”
一連串的爆炸再次改變了和谷的人生觀!
八門,八門大炮!還都是七五山炮,咱大隊級別都沒有這種配製,只有聯隊級別才能擁有四門山炮,那麽,今天要面對的敵人,完全不是幾十個盜搶物資的土八路,而是把人全家都引過來了,四個中隊,打得過嗎?
長谷趴在地上思慮萬轉,可八門大炮卻沒有停止射擊,每一發炮彈爆炸,都能帶起一片血雨腥風,都說老兵怕機槍,新兵怕炮,那是因為炮擊的密度不夠,要是一發接一發炸個不停,就連動物都提心吊膽!
炮擊炸起的雪霧開始帶著絲絲粉紅,卷上半天后久久不能落下,或者說此起彼伏,一刻都停不下來。
被凍了兩夜一天的鬼子,縮在雪洞裡早已手腳麻木,更有許多人被凍死凍傷,他們挺能吃苦,可怕就怕吃苦沒有得到回報,反而遭到猛烈炮擊,爆炸聲剛起,他們就瘋狂地鑽出雪洞,想尋找藏身之所!
只是手腳有點麻,更象失去了知覺,一大半的鬼子站直後竟然無法在第一時間趴下,也就是轟擊他們的炮彈數量較少,否則第一時間就要交待大半!
日軍都給嚇趴了,這可是八門大炮啊,從級別上就能看出,八路這次會來多少人,想反攻?做夢吧,外面不知有多少人等著自己呢!
果然,炮擊一停,山下就閃出數以千計的灰身身影,他們好象提著扛著什麽東西奮勇前進,嚇得日軍趕緊架起機槍掃射,可惜雜樹眾多,沒有多少射界,加上八路軍分得比較散,剛到五百米就停止了前進,第一輪掃射並沒有起到多大效果。
反擊很快到來,上百門五零迫擊炮架起,天空頓時下起了炮彈雨,隨著一陣如雷的爆炸聲響起,日軍陣地上頓時被一片雪霧籠罩起來。
這片松樹林並不茂盛,炮彈擊中樹乾、樹枝又形成空爆,大片積雪落下的同時,躲在下面的鬼子也遭了大殃,不但被炸死炸傷,還被積雪掩埋了半邊身體,想機動都機動不成,加上視線受阻,連山下的目標都看不見了!
李梅坐在地上,頭髮披散,看著山谷兩邊騰起的雪霧,竟然有了笑意,真是太奸詐了,這個人的傳聞原來如此真實,自己還自不量力的想引君入甕,誰想把近千精銳都帶進了陷阱,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情嗎?
藤本不相信事實,親自帶著一個小隊的日軍向後面衝來,他除了要查看一下財寶的真實,也想從前面兩座小山間突圍出去,因為照目前看來,八路軍鐵定已合圍成功,再不想法,全軍都得被悶在這裡!
一個個壇子被砸開, 不出意外,都是些碎石亂土,騰本一把拔掉李梅口中的破布,大聲喝問道:“財寶呢?怎麽變成石頭了?還有你們特高課都是笨豬嗎?竟然把軍隊帶進陷阱?”
李梅歇斯底裡地笑了,聲音尖利:“哈哈,沒用了,我們全都入了套,我們全都會死,你我都逃不脫……”
刀光閃過,一顆充滿黑惡的頭顱飛上半天,李梅,這個特高課的精英,被憤怒的藤本一刀砍死,然後指著後面的山口道:“搶佔兩翼山頭,為大軍轉進開路!”
‘騰騰騰……’
兩條巨大的火舌突然憑空而至,帶著曳光的彈道就象兩把鋒利的鐮刀,輕輕切斷了日軍的人群,重達二兩的彈頭只要擦中人體,就會帶起一片碎肢斷肉,更有甚者,被大子彈攔腰切成兩半,偏偏一時還死不了,只能趴在雪地上狂吼,那聲音慘得連重機槍聲都蓋不住。
藤本受傷了,第一梭子彈就掃中了他的手臂,右手連同戰刀被扯斷,帶著一片血雨飛出老遠,而他自己,已不再恐懼,看著兩個山頭四五挺雙管重機槍亮出了獠牙,嘴裡喃喃說道:“八嘎,真卑鄙,有那麽多大炮小炮,竟然還用重機槍攔截,你們還有多少武器沒有放出來?難道帝國真的日落西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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