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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倒可以考慮考慮……”
堂內眾人聽劉策這麽說,倒也開始仔細思量起來,一時間覺得這主意其實挺不錯,畢竟大家來這裡目的就是為了取幾顆首級然後向朝廷邀功等著升職,至於劉策所需要的報酬,在座大多數都不缺錢,給他就是了。
宋景浩率先站起來對劉策說道:“劉將軍,小將宋景浩想問你討要三百顆奴級,敢問需要多少銀錢?”他有自知之明,多要的話一來朝廷會懷疑自己能力,二來也容易得罪在座其余士閥子弟,而三百顆算算功勳剛好能讓自己晉升將銜,這就足夠了。
劉策笑道:“宋將軍客氣了,三百頭顱我一文不收,全送予你了。”
宋景浩一愣:“不收?三百顆奴級啊!”
就在宋景浩愣的不知所措之際,宋濂起身說道:“劉將軍,既然你不收銀子,那有什麽要求先說出來吧。”
劉策暗道聲薑果然還是老的辣,這宋濂也知道天下沒白吃的午餐,與是對他說道:“其實也沒什麽,我這有份合約,只要宋公子簽了,三百奴級自當雙手奉上。”
說著劉策從徐輝地方取來一張早就在出征前就打印好的合約,遞給了宋濂。
宋濂接過仔細看了一遍,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劉策是想跟宋景浩的溪文鎮互通商賈,只是內中商稅必須減少三成,宋家人不得阻礙……
他慎重思量了下,劉策這次救回百姓之中還有不少物資需要處理,估計以他這種性格士兵不會上繳了,這對自己兒子來說也是好事啊!
當然宋濂想得更遠,如若劉策能和宋景浩達成結盟關系,那或許自己兒子以後就能借精衛營爬的更高更遠,因為他知道劉策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氣量心機,日後定非池中物……
思慮過後宋濂立馬對宋景浩說道:“浩兒,簽下吧,順便多謝劉校尉的一番美意,有時間你們走動走動……”
宋景浩聽父親這樣說心中一喜,立刻對劉策作揖禮答謝,同時對合約紙張中嵌入的文字感到好奇……
見宋景浩和劉策簽完合約後,劉策摸出一塊竹排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告知他隨時都可以去營中提取奴級時,整個堂府瞬間開始沸騰了!眾人爭先恐後把劉策團團圍住,搶著要和自己簽合約,廢話,這種互通商賈就能換來巨量軍功的事傻子才不乾!
劉策和其中一些看上去比較靠譜家族將領屬地一一簽下了商貿合約或直接金銀物產結算,最終一萬三千顆奴級隻余下了四千顆。
“劉將軍,之前多有得罪,你可否給在下五百顆?”最早和劉策有過節的步淵此時也不得不低聲下氣求道。
“可以啊……”劉策瞧著他那慫樣不由心中冷笑,不過嘴上依舊誠懇地說道,“那不知道步將軍能拿什麽來交換?”
“這,自然是簽那合約了……”步淵一聽有希望,立馬不假思索的說道。
劉策搖搖頭道:“我之前和各位名門望家簽的商賈互通合約已經足夠多了。”
“那……”步淵這下為難了,他也沒錢買奴級,之前一顆奴級五百兩啊,自己哪來那麽多錢?
劉策見步淵如此窘樣,索性拿出一份契約對他說道:“步將軍,簽下這份契約,將漢陵北境外原屬步家管轄的漢河鎮七十裡屬地全部劃分到我劉策名下,這五百首級你隨時可以去取。”
“什麽!你讓我出讓我步家土地?不可能!”步淵一聽立馬把頭搖的跟扇子似的,雖然那些土地城鎮因為胡奴南下荒廢多年了,可畢竟名義上還是步家名下得。
劉策冷笑一聲,
輕飄飄加了一句:“再加五百顆……”“這……”步淵聞言動搖了,如果自己有一千顆奴級在手那師旗指揮使的位置是鐵定到手了,只是心裡這道坎始終過不去……
劉策見他依然在猶豫,直接將毛筆遞到他手中,然後緩緩說道:“步將軍,我實話告訴你,那漢河我無論如何也都要定了,不管你簽不簽,要不要那奴級!我要是你索性拋棄那塊不毛之地,換取更大利益,你說呢?”
步淵仔細想了一陣,又看了劉策一眼,然後在契約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下手印……
“徐輝,收好……”劉策見步淵簽下契約,立馬奪過轉交到徐輝手中,生怕步淵後悔。
就在此時宋文奎也站了出來,對劉策說道:“劉校尉,之前在您精衛營中多有得罪,不知道這奴級……”
劉策說道:“好說,既然我說了拿誠意來換,只要價錢談好,一切都好說。”
宋文奎道:“痛快,那我也想拿五百首級,願意用六百兩一顆頭顱換取,多出五萬兩就當我宋某賠罪了。”
劉策看了他一陣,良久問道:“宋將軍,冒昧問句,你可知曉令嬡現在身在何處?”
宋文奎暗道句怎麽這劉策扯我女兒身上去了?莫非想打我女兒主意?於是對他說道:“不知劉將軍說的是我哪個女兒?”
劉策道:“宋嫣然……”
宋文奎一聽,臉色立馬拉了下來,對劉策怒道:“劉校尉,莫非你也來消遣我不成?”
劉策淡淡說道:“宋將軍誤會了,令嬡現在就在我軍營之中,待此間事了你帶她回去?”
宋文奎說道:“不用了,我沒這種女兒,我宋家也沒這個人,她在你營中是麽?正好,那宅子我也立刻租賣出去……”
說完又看了一眼劉策,笑著說道:“莫非將軍看上她了?正好你喜歡就領走,聽聞將軍至今孑然一身,正好可以給你暖暖床被,想怎麽擺弄我都不過問,也省下不少麻煩,不知我這小女值不值一百奴級?”
聽到宋文奎的話,劉策目瞪口呆,雖然他從葉斌地方知道宋文奎對宋嫣然並沒有什麽父女之情,但今日親耳聽到他這般說,突然萬分同情起宋嫣然起來。
良久,劉策盯著宋文奎一字一句地說道:“把自己女兒當商品做交易,宋文奎啊,你簡直就是個畜生!”
宋文奎聞言怒火竄起,但望著劉策冰冷的眼都還是有些心有余悸,強忍怒氣說道:“這是我的家事,劉校尉管的太寬了!”
劉策說道:“你說的沒錯,我不該管那麽寬,那就繼續談買賣吧,每顆腦袋加二百兩,八百兩!”
“劉策!”宋文奎一聽怒道,“你這什麽意思?”
劉策冷笑道:“沒什麽,因為我突然不爽了,你要不要?”
“我……”宋文奎很想說不要,但還是硬生生忍了下了改口道:“我要……”
劉策見他這麽說,直接丟給他一根竹牌,然後看都不願多看他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薑潯聽聞劉策那一襲話,心中暗道:“這劉策,雖禮數散漫,但人品如此端正,倒也萬分難得。”
王海盛見步淵、宋文奎都獲得了奴級,於是他也上前一步想吃下最後那兩千五百奴級,然而劉策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直接來到薑潯面前,氣的他眼中殺機蓬勃。
“薑大人,我也累了,不如剩下這兩千五百級就由您吃下,不知意下如何?”
薑潯見劉策這麽說,不由點點頭,其實他也有意向吃下些奴級,不為別的,隻為震懾各處敵對士家勢力罷了。
“如此一來,你身上可就沒奴級了。”
“無妨……”劉策聽薑潯這麽說,瞥了瞥嘴,“我只求大人將解救的七十萬百姓交由我來安置,其中五十余萬願意隨末將去漢陵生活,還望大人幫屬下打點下,盡數歸我劉策治下。”
薑潯聞言,知道他在建設漢陵需要大量人力,也就點頭默許了。
劉策見薑潯點頭,又說道:“另外,大人,靜海沿岸二百裡荒地也一道劃歸我治下吧,還有漢陵屬地目前一片荒廢,這稅就先免征個三年吧……”
……
當劉策和府內眾人談完這樁“交易”後,謝絕了薑潯留宴,便和徐輝、楚子俊一道離開了總督府。
薑潯望著劉策消失的背影,歎道:“這劉策當真城府極深,看來今天這一切他是早有預謀,這等人才若是士閥中人那就好了。”
……
“將軍,我們是回精衛營,還是去會濟醫堂?”望著身後漸行漸遠的總督府,楚子俊向劉策問道。
劉策對他倆說道:“你們先回精衛營吧,陳慶那裡我會去照應,順道看看這遠州城的風土人情。”
楚子俊和徐輝對望一眼,隨即和劉策告退向城外行去,遠州外城中已經陸續出現了解救百姓的身影……
見徐輝和楚子俊走遠,劉策索性向外城的一些客棧酒樓走去, 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下,好應付接下來的事情。
“劉大將軍,你讓我好找啊……咯咯咯……”
就在劉策背著包裹閑庭信步,漫無目的走在外城大街上時,就聽聞身後清爽的笑聲。
劉策回過頭,就見一襲黃衫的宋嫣然站在不遠處對著自己笑,臉上不由浮出一絲微紅。
每次一見到她,劉策心中總好像有股莫名燥動,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麽,只能解釋宋嫣然很漂亮吧?
劉策望著她那清純且帶有灰塵的面龐,以及身上破舊黃衫時,想起總督府中宋文奎的那番話,不由為宋嫣然遭遇再次感到同情。
“劉大將軍,怎麽不說話了?臉又紅啦?”宋嫣然笑著站到劉策跟前,一雙美目水靈靈地望著他。
劉策緊了緊心緒,對她柔聲說道:“你衣服破了……”
宋嫣然驚呼一聲,趕緊向自己身上望去,隨後又清笑道:“沒事的,就幾道裂縫,找個針線補補就行啦……”
“跟我來……”忽然劉策抓住她的纖細玉手回身向內城走去,驚的宋嫣然一愣一愣的,一時也沒反應過來,任由劉策拉著擺布。
“小手好軟,然掌心關節處有幾個小繭,想必自小做家務留下的吧?宋文奎這畜生有這麽待自己骨肉的麽?自己犯的錯為什麽要讓她來承受?這不公平!”這是劉策的想法。
“他想幹什麽?該不會是忽然色心大起要把我那啥吧?可他看上去不是這樣的人啊!難道說之前都是裝的?現在不在軍中就原形畢露?天哪我該怎麽辦?”這是宋嫣然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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