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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何駙馬有什麽關系?錦盛你給朕把話說清楚……”
一聽和李宿溫有關,衛稹立馬來了精神。那李宿溫可是自己的乘龍快婿,當朝駙馬,賜爵鎮涼侯,官至上將軍,是皇室不可或缺的人才,由不得他不緊張。
錦盛咽了咽口水,說道:“那崔家千金崔鶯馨……她,她和駙馬爺已經有過雨露之實,已非清白之身。”
“你說什麽!”衛稹聞言大怒,“你是從何處得知的?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錦盛身子微微顫抖,隨後說道:“皇上,這事千真萬確,也怪不得駙馬爺,完全是那崔鶯馨,駙馬爺醉酒,意亂情迷之際,錯把她當成公主了……”
“這個嫵媚禍水,居然敢勾引當朝駙馬!這等不守婦道的女子真是罪該萬死!崔文祿是怎麽管教自己女兒的?”衛稹氣的是面色通紅,萬萬想不到會有這種事發生,傳出去皇家顏面何在。
然而,錦盛接下來的話差點讓衛稹崩潰:“皇上,這還是其次的,眼下問題是,那崔家千金已經有了身孕,屬下打探後得知崔鶯馨除了駙馬爺之外,從未和其他男人親密來往過,恐怕他肚子裡的孩子……”
“啪嗒……”
衛稹氣的當即重重拍了下桌子,書案邊的茶杯也被震翻,茶水灑了一桌。
“皇上息怒……”錦盛連忙將桌案前的茶杯扶正,外面聞聽內殿動靜的小太監連忙踱步走了進來,卻被錦盛一個眼神趕了出去。
“真是好大的膽子,氣死朕了,真是氣死朕了!”
衛稹龍顏大怒,不斷大聲喝斥,似乎在罵崔鶯馨不知廉恥,又似乎在責備李宿溫花心。
錦盛見此勸道:“皇上,您別生氣了,保重龍體啊,恕奴婢直言,駙馬爺文武兼備,又儀表堂堂,天下又有哪個女人不愛呢?而且皇上您覺得玉香公主真的能僅憑一人就能讓駙馬爺守住心思麽?駙馬爺這等才華出眾的人命中注定會有不少女人的。”
衛稹聞言點點頭,平複了下心緒,然後說道:“朕現在明白你所言為何來不及了,可是,這是不是對劉策太不公平了?”
錦盛搖搖頭:“皇上,他劉策不過區區庶人而已,能攀上這門親已屬天恩浩蕩了,又怎麽會不公呢?定會對皇室感激涕零。”
錦盛這麽做自然有他的理由,遠東之行,被劉策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面,自然想拿這件事去惡心下他,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衛稹想想也對,反正這劉策再怎麽樣也不過一介武夫,加之庶族身份,讓崔鶯馨這侯門之女嫁過去一點都不虧,甚至還高攀了,與是點點頭對錦盛說道:“宣崔文祿進宮。”
……
崔府閨房之內,一襲睡衣的李宿溫面無表情的從崔鶯馨的香塌上起身來到桌案前,提起一壺酒輕倒了一杯緩緩送入口中。
隨後看了眼還在熟睡中的崔鶯馨,不由輕哼一聲。
他想起那日一個多月前從西涼邊境回到神都到崔府做客,一時多飲了幾杯酒有些恍惚。
朦朧中他路過一間廂房內看到正在做女紅的崔鶯馨,當時的崔鶯馨也是一襲白衣輕衫,不由把她當成了薑若顏,一時情難自控,推門而入和她強行發生了關系,那一夜,他十分盡興,盡情的在她身上粗暴的發泄。
然酒醒後,看著面帶梨花的崔鶯馨,以及床單上那點點處子落紅,想起之前的事他心下萬分後悔。當然不是後悔對崔鶯馨發生關系,而是自責為什麽自己在將她當成薑若顏時會這般粗暴?
從那以後連續一個月,他不止一次和崔鶯馨幽會,只有在她身上李宿溫才能找到一絲薑若顏的影子,
才能在歡愛中狠狠發泄出來,待雲雨畢後,又不帶一絲情感。在和崔鶯馨相處過程中,李宿溫對薑若顏的思念已經逐漸進入了病態,越想她就越是粗暴,哪怕明知崔鶯馨已經有一月身孕也不曾溫柔對待過。
“李郎……”正在回想這段孽緣中的李宿溫被睡醒的崔鶯馨輕喚一聲拉回了現實。
李宿溫淡淡看了她一眼,臉上不帶任何情緒。
崔鶯馨起身,芊手捧腹,含情脈脈地望著他,同時眸中閃過一絲落寞。
那一夜李宿溫粗暴的佔有了她,她能感受到的只有痛,撕心裂肺的痛,而且那晚她分明聽到他在自己身上發泄嘴裡卻喊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但崔鶯馨並不後悔,她對李宿溫早就心儀已久,如今能成為他的女人心中感到的只有幸福,哪怕沒名沒分也知足了。
李宿溫看著她的肚子微不可查的冷哼一聲,對她說道:“你這又何苦呢?那日服下避子湯不就沒這麽多事了,現在還來的及,我給你備碗墮子茶如何?”
崔鶯馨聞言,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顯露出一絲母愛光環:“我一定要把這孩子生下來,放心,我會將他撫養長大,不會給你和公主添亂的。”
李宿溫淡淡道:“隨你。”
想了想又道:“你嫁給劉策也不算委屈你,那劉策雖為庶族,但我就接觸過,為人正直,他應該會好好待你和你腹中孩子的。”
崔鶯馨聞言,心中刺痛萬分,誰讓自己命苦,居然被皇帝下旨去嫁給一個卑賤的庶族,而且還是個武夫。
想到這兒,她不禁落下淚來,為自己的命運感到不幸,但他聽李宿溫的,就算他讓自己死也會毫不猶豫。
李宿溫喝了口酒說道:“別哭了,再過幾日就出發了,遠東寒冷你多帶些衣物。”
崔鶯馨聞言,心下一暖,暗道他這是在關心自己麽?不過一想到馬上就要遠赴遠東那苦寒之地,以後再也見不到李宿溫時,心下不由一陣失落哀傷。
但一想到腹中孩兒是自己和李宿溫的骨肉時,崔鶯馨釋然了,至少自己還有一個盼望……
李宿溫又道:“皇上還說了,由我當宣旨天使,和公主親自送你去遠東,畢竟你現在也是玉香公主名義上的姐姐,由我和公主陪你出嫁也不委屈你了。”
“真的麽?李郎……”崔鶯馨聞言萬分激動,遠東至此坐船也要一個多月,自己還能和李宿溫相處這些時間自然喜上眉梢。
“那是自然……”
李宿溫說著一口把杯中酒飲盡,心中卻道:若顏,這次我一定要把你帶回我身邊再也不分開了,我不管了,什麽都不管了,這些日子我都快瘋了。
……
漢陵,精衛營大營內,正在巡視的薑潯等人聽到軍營內響起那陣《希望》的軍樂時,不由感覺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隻感覺一陣熱血沸騰。
“壯哉,今日之前,我從未聽聞過這等雄壯豪邁的軍樂,簡直,簡直不可思議啊!”
“有了希望,就能笑著活下去,有了希望,一切都會迎刃而解,這劉校尉當真奇才!”
“真是不敢相信,劉公子有這等才華,說出去還是個庶族誰信?至少這麽雄壯的軍樂音律,在下是萬萬做不出來的,難怪精衛營能這麽強悍,看來不是沒道理的。”
薑憧三兄弟聽到長號吹起一刹那隻感覺渾身上下每寸肌膚都在顫抖。
同行的薑若顏也是萬分驚奇,不用想她也知道這麽雄壯的軍樂必是出自劉策之手,望向薑潯身邊的劉策時更是充滿了崇拜和歡喜。
連著三天來,薑潯視察了漢陵各處要地,劉策除了一些重要機密所在沒帶他去看外,該看的都帶薑潯看了個遍。
“很好……”薑潯見一曲奏罷,忍不住出聲讚歎了一聲,說實話這趟漢陵之旅他異常滿意……
中午,薑潯在和薑若顏以及薑家兄弟拜過英烈祠後,便準備打道回府了。
“劉策……”走出祠堂前,薑潯喊住劉策說道:“記住你我之間的約定。”
劉策拱手道:“大人放心,末將不會讓你失望的。”
薑潯點點頭,隨後向馬車走去,史夫人臨走前,一臉不舍的望著劉策。
“劉大哥……”
劉策和他們一一道別,就在要和薑若顏告別之際,一聲清靈的呼喚聲從他們身側傳來。
兩人齊齊望去,正是一襲黃色輕衫的宋嫣然含笑走來。
薑若顏見到宋嫣然頓時心下一緊,微微蹙眉望向劉策,只見劉策眼中出現含見的溫柔神色,更是令她產生一股莫名悸動。
“嫣然,你怎麽來了?”劉策看著宋嫣然笑著說道。
“我來……”宋嫣然正待說話,忽然瞥見劉策對面那個美的不像話的女子,此時正一臉疑惑的打量自己,不由有些生怯。
薑若顏身上散發的氣場令宋嫣然有些不適應,同為女人的她心中莫名的產生一種危機感。
“有什麽好怕的?”
宋嫣然給自己鼓氣,避開薑若顏視線,然後大步上前來到劉策身邊笑著說道:“我來問問你午飯到底還吃不吃?”
劉策說道:“當然,等我送走了薑大人一家就回家,嫣然你先回去吧。 ”
“回家?”薑若顏心裡“咯噔”一聲,“他們?住在一起?”
這想法如同病毒般不斷在她腦海裡蔓延,不由仔細打量起眼前這個俏麗的女孩。
“我就在這兒等你吧……”宋嫣然感受到薑若顏不善的眼神,並不退縮,反而向劉策身邊又靠近幾步。
劉策笑著搖搖頭,回過頭正欲對薑若顏道別,不想薑若顏卻搶先出聲道:“這位姑娘,薑若顏在這裡有禮了……”
宋嫣然聞言一怔,薑若顏她沒見過,但絕對聽過,天下雙絕之一啊,與是上前一步微微一欠身道:“小女子宋嫣然見過薑小姐,這廂有禮了。”
薑若顏仔仔細細觀察著宋嫣然,宋嫣然也在暗自打量薑若顏,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一般。
最後薑若顏忍不住問劉策:“你們住在一起?”話語中含有一絲不可明狀的惱怒,眼神中一抹怒意浮現。
劉策平靜地回道:“是的。”回答的是乾脆利落,毫不掩飾。
這下把薑若顏給怔的夠嗆,她見宋嫣然頭上並沒有行及笄之禮,不由更是氣惱,對著劉策惱怒一句:“無恥!”
說完薑若顏紅著臉,氣呼呼地走上馬車,重重拉下了簾子。
“怎麽了這是?”劉策被薑若顏神色變化搞的莫名奇妙。
隨後看向宋嫣然,但見宋嫣然此時臉上也是通紅一片,身子不由微微顫抖,眼中流露的是一縷濃濃的焦慮。
“這到底怎麽了?”
劉策看著離去的馬車,再看看宋嫣然,感覺腦子都有些不好使了,難怪說女人善變,今日算是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