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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車真是不錯,又穩又舒服,軍督大人,你可真會享受,本王自詡皇族貴胄,也沒坐過這麽好的車,還有這水晶,嘖嘖嘖,唉,本王總算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得涵義了,就跟個鄉下來的村戶般,今日算是見市面了……”
在前往軍督府的路上,衛稷坐著舒服皮革墊子上,望著玻璃窗外的景象,是不停地讚歎著。
劉策和許文靜互望一眼,對這個嘮叨不休的王爺也感到無可奈何,不過好在這王爺看上去也沒什麽架子,除了廢話多些,倒沒和為劉策為難,不然就算劉策不說,這許文靜也會想著法子將他暗中解決掉,別懷疑,這事許文靜真的能乾出來,而且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想了想,劉策開口說道:“王爺,你此次身為本軍督的監軍,還望你我二人能想處融洽,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啊……”
衛稷聞言,揮揮手笑著說道:“軍督大人,你也甭取笑本王了,本王哪懂什麽治軍之道啊?到時出征河源這一路上還要你多多照料呢,放心,本王就當是隨軍遊歷一番,對軍督大人你的一切,權當沒看見,你就當我是個空氣就行,不過,
不過本王的安全還得讓軍督大人多多費心啊,畢竟這刀槍無眼,本王可不想這麽稀裡糊塗的去陰曹地府見先皇啊……”
“哈哈哈……”許文靜笑道,“王爺真是快人快語,倒是讓許某這一介庶民刮目相看啊……”
“軍師言重了……”衛稷瞥了眼許文靜身上那新做的裘襖,忽然轉移話題問道,“哎呀,軍師你這皮子可是新做的?奇怪,為何沒聞到那種異味呢?”
許文靜聞言摸了摸自己的裘襖,笑著回道:“王爺好眼力,這裘襖還真是新做的,一般的裘襖在身上穿久了就會有異味,不過,這裘襖經過多重加工,由專門香薰除去異味,這才能放心的穿在身上呢……”
衛稷聞言,眯著眼睛露出一副貪婪地神情:“我說呢,這軍督大人治下真是裡外透著神奇,連個皮裘都能這麽講究,唉,哪像本王啊,過的真叫什麽日子……”
劉策接過話笑道:“如果王爺喜歡,本軍督倒時命人送王爺兩件……”
“這怎麽好意思呢?”衛稷聞言,頓時眼前一亮,卻婉拒道,“本王怎麽能收軍督大人的東西?再者說本王兩袖清風,這麽做就跟受賄有什麽區別?”
劉策見他一副樂呵的表情,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笑著說道:“幾件皮裘而已,王爺你就別推辭了,本軍督當然知道以王爺的清貧自然是不會看的上幾件裘衣,就全當本軍督一點心意,待會兒我就命人給王爺您送來……”
“這……”衛稷見劉策這麽說,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一拍大腿,做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罷了,軍督大人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本王要再不收就是不給你面子,收了就是……”
許文靜見衛稷笑的十分燦爛,和劉策互望一眼,連忙從懷裡掏出一疊印刷的票子,遞到衛稷跟前小聲說道:“王爺,這也是軍督大人的一片心意,憑這疊票子王爺可以去軍督府內領一萬兩白銀,小小心意,也請王爺收下吧……”
衛稷見此,忙道:“打住,打住啊,這是幹什麽?別跟本王來這套,本王可不是這種人,也不去固城打聽打聽,本王可是兩袖清風,清廉的很呐,這不是壞我名聲麽?拿回去,快拿回去……”
許文靜連忙把印票往衛稷手裡塞:“王爺,
您就收下吧,您要不收,這軍督大人私下裡指不定怎麽教訓我呢……”說著有意無意地看了眼劉策,劉策則故作深沉不說話。“你們這不是刁難我嘛?這要傳出去,本王可怎麽見人啊,唉,我跟你們說……”只見衛稷一臉苦色地看著許文靜,隨後把手掌重重拍在那疊印票上,神情是萬分為難地說道,“下不為例!”
話畢,飛快的從許文靜手中奪過印票,迅速一卷塞入了自己懷中,卻依舊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但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見衛稷收下了錢,劉策這才開口說道:“王爺,本軍督正好有些事想跟您打聽打聽,還望不吝賜教……”
衛稷說道:“軍督大人您盡管說,只要本王知道的,一定如實相告……”
劉策說道:“王爺,本軍督很好奇,這河源流賊在兩年前本軍督來遠東之前不是已然平複了麽?為何還會這麽快死灰複燃呢?”
“啪~”
衛稷聞言,立馬把手一拍,眼睛頓時放亮,指著劉策和許文靜說道:“這你們還真問著人了,隸安雖說離靖泰河源兩千六多裡,但怎麽說也是關內(雁雲關遠東和內地的界線)啊,本王也時刻注意著那裡的局勢變化,萬一哪天這流賊禍害到隸安了,我也好早些跑路,免得被這群流賊吃了不可……”
劉策和許文靜聞言,頓時一陣無語,這衛稷倒也什麽都敢說,毫無做派,不過越是這樣的人,反而比較容易相處,也容易利用,只要他不壞自己的事,劉策不介意花點銀子和他結交一下。
只聽衛稷接著說道:“這事兒還得從去年說起,本來這流賊確實平定了,可這趙家也忒不是東西了,對,說的就是趙元極,
你說河源遭受這麽大的災難, 你好歹也讓百姓喘口氣吧?結果這趙家倒好,段逆沒逮到,才倆月就火急火燎的開始對治下百姓收稅,
本王也真是服了這麽一家子二貨,你好歹之前也說了三年免稅,怎麽也得撐過一兩年再說吧?
而且這收的稅比戰亂之年還要多出好幾倍,什麽人頭稅,飯稅,出外稅,行腳稅,就連他娘種個地都得收個種植稅,這五花八門一堆下來,擺明不就是嫌日子太清閑麽?
所以啊,經過趙元極這麽一鬧,得嘞,又反了,正好被段洪利用上,這次規模啊比以往時候都要大上許多倍,那些個良家子百姓都被逼的活不下去了,不得不反嘍……”
聽完衛稷的講述,劉策也是歎了口氣,腐朽的世家當真是一個累贅,趙元極真是愧為河源總督,而趙家也確實沒救了,就算把這些流賊全部殺光,只要百姓活不下去,也還會有新的百姓被逼加入到流賊隊伍中來,要平流賊,說到底主要是政治問題,軍事反而是次要的。
“哦,對了……”衛稷接著說道,“本王還聽說了,這段逆能在如此短時間東山再起,好像和一個人接觸過,這人是誰本王不知道,不過從得到的消息來看,這人不是名家一脈就是縱橫一脈的人,否則沒有這麽大的能力讓已經覆滅的流賊再起來的……”
“縱橫一脈,上官雁!”
劉策聞言,心裡立馬有了答案,看來這個人定是上官雁無疑了。
“名家?”
許文靜心裡忽的一驚,眼神似乎有些不自然,故作鎮定的緊了緊自己身上的皮裘,深怕被人看出端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