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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毒尚且不食子,這種事情是人乾的麽?父親大人,你是不知道兒子得知劉策是薑家血脈而且有如此出眾能力的時候,心裡是多麽高興麽?
整整二十年的分別之苦啊,如今上蒼憐見,好不容易把他送回到我身邊團聚,結果我們卻又要想著怎麽算計利用他,最後再將他置於死地,
父親大人啊,我們薑家就是靠這種手段立足與世的麽?你不覺的這樣做有多無恥多卑鄙麽?!”
面對自己父親說出這種殘忍的話來,薑潯真的是無法接受,尤其那句還要親自動手殺死自己的兒子,更是令他臉上表情扭曲,對薑晏說話時不停用手指敲著茶幾以示不滿。
然而,薑晏對薑潯所言卻只是搖頭輕笑一聲:“你說的沒錯,想要立足這個世間就必須要這麽無恥卑鄙,不單帝王之家自古無情,包括我們這些所謂的世家豪門也是同樣!
你去看看那些強盛的世閥是如何屹立成百上千年而不倒的,哪個不是對自己親人下過死手?有些為了家族的未來不惜烹食子女的血肉,
殘忍吧?卑鄙吧?但換來的是什麽?自己家族的勢起不衰!而我們薑家為什麽能崛起,那個不能提及的名諱為父已經和你說過不止一遍了吧?好好想想清楚……”
薑潯聞言,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內心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這血淋淋的一幕有一天即將落在自己身上,這一刻他才感覺肩上的擔子重如大山,壓的他快喘不上氣來。
“另外……”薑晏沒有理會薑潯此時的心情,繼續開口說道,“顏兒的婚事不能再拖了,為父已經替她想好了夫婿,那就是當今聖上的弟弟成王……”
薑潯一聽到“成王”二字,立馬起身斷然拒絕道:“父親大人您是不是糊塗了!恕兒子絕對不能答應!那成王風流成性,且性格怪異暴虐,顏兒嫁過去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啊,會要了她命的!
而且,今日禮殿情形想必父親大人您也瞧見了,就算瞎子也看出顏兒對劉策是怎麽樣的依戀,你覺得她會同意麽?”
“這由得了她麽!”薑晏狠狠地瞪了眼薑潯,“兒女婚事理應有父母做主,你給我坐下,聽為父慢慢和你說。”
“好,兒子倒想聽聽父親大人怎麽解釋……”薑潯強壓著怒火,緩緩落座。
薑晏歎了口氣說道:“這就是為父要和你說的第二件事了,蒙洛帝國大軍已經從西域回到了汗地,並且派出了使臣前來神都交涉,提出了不少苛刻的要求,
那副盛氣凌人的氣勢擺明了是在對我大周的挑釁,為今之計聖上只能答應了他們提出的一些條件,其中有一條,就是需要三百侍女以及一名正室公主下嫁給拓拔宏業為妃,
臨來遠東之前,皇上特意找為父商議過如何選擇出嫁人選,為父從皇上話語中的意思已經聽出他不願皇室公主淪為奴酋玩物,
但又找不出當公主的合適人選,所以……”
薑潯立馬接過話說道:“所以皇上把主意打到了顏兒身上,他不想讓自己的子女受苦丟盡顏面,就該讓顏兒去承受這份屈辱對吧?”
薑晏點了點頭,表示薑潯所言沒錯。
這下薑潯情緒徹底激動起來了,甚至眼神裡對薑晏閃現一絲濃濃地厭惡致意:“父親大人,你想讓顏兒成為第二個薛如鳶麽?你就不能讓皇上強硬點拒絕那些胡奴的苛求麽?”
“強硬?呵呵……”薑潯如同聽聞什麽有趣的奇聞般,笑著搖搖頭,“兒啊,為父當這丞相二十多年,大周現在是個什麽樣的情況心裡還不清楚麽?拿什麽去談強硬?
你知道國庫裡除了能給足殿前司新軍和皇族王軍的軍餉外,其他各地官軍全靠地方士閥在勉強周濟麽?指望那些餓著肚皮的士兵去和如狼似虎的蒙洛人拚命?不怕臨陣倒戈麽?
眼下我們根本就沒有和蒙洛人叫板的實力,這麽做無非就是為了爭取時間給大周上下喘息罷了,更何況,為父也沒答應……”
薑潯問道:“既然如此,那跟成王又有什麽關系?為什麽要把顏兒嫁給他?”
薑晏說道:“皇上見為父不願答應這種事,與是暗示成王最近打算納妃,言對顏兒欽慕許久,希望能與之結為連理。”
薑潯冷哼一聲,對薑晏說道:“所以父親你就應下來了?”
薑晏搖搖頭:“那成王什麽德行為父豈會不知?當時並沒有答應下來,但今日看到顏兒和劉策兩人這種情形,是不得不定了……”
薑潯說道:“父親啊,你想把你寶貝孫女送入虎口麽?”
薑晏再次搖搖頭:“放心吧,顏兒嫁過去不會遭受什麽磨難的,因為成王和當朝駙馬關系很好,老夫……會托他好好照顧顏兒,不會讓她受太大委屈……”
“啪嗒……”
薑潯猛地拍了下茶幾,起身指著薑晏顫聲說道:“父親大人啊,我真沒想到你不單對劉策那麽狠,就連對相處多年的顏兒都會有這種畜生一樣的安排,
你以為兒子聽不出來你話中之意麽?成王荒淫成性,沒少做出些令人不恥之舉,你是不是想說顏兒嫁給成王后,會與李宿溫一道……”
“唉……”薑晏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沒辦法,一切以家族大局為重,再怎麽樣成王和李宿溫都是中原皇親國戚,比遠嫁塞外胡奴要好的多,更何況用顏兒換來成王和李家兩個盟友,何樂而不為呢?”
薑潯滿臉不可置信地說道:“那你就打算讓顏兒承受這份屈辱,做一個人盡可夫、被人戳脊梁骨罵一輩子的蕩婦麽?這樣做不怕對我薑家聲譽有影響了?
父親大人啊,你知道兒子現在最後悔的是什麽?就是顏兒在鶴陽樓起誓遇到劉策時,我居然跟個混蛋似的嫌棄他,我真是後悔的想死啊,現在想想哪怕他不是我兒子,我也該把顏兒許配給他!”
“哼哼,沒辦法,好歹我薑家照顧顏兒十九年,她也該報答下我薑家的養育之恩,用那容貌為我家族爭取些利益來……”薑晏一副風淡雲輕的說道,“要怪,就怪她生在名門之家,這就是命,由不得他做主。”
“不行!”薑潯斷然拒絕道,“這種有倫常理的事,兒子萬萬乾不出來,請恕兒子無法答應!”
薑晏聞言,起身走到薑潯身邊,望著他那飽含憤怒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說道:“薑潯,你給老夫聽好了,這次你若不聽老夫的話,老夫不介意讓遠東總督換個人選,
我薑晏七個兒子,有能力的不缺你一個,哼哼,你最好想清楚了,否則你不單這遠東總督位置做不了,就連現在薑家主事人的位置也別想坐了,
只要我薑晏一天沒死,這家還是老夫說了算。”
薑潯聞言,頓時面色呆滯,無力的坐回椅子上。
“兒啊……”見薑潯神情萎靡,薑晏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稍微緩和了些,“你要明白你現在是一個家族的主事之人,凡事優先要替家族名利考慮,不能隻憑感情意氣用事知道麽?照為父所說去做是不會錯的,你仔細想想吧……”
說完,薑晏伸了個懶腰坐回到自己位置前,愜意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
殊不知偏房門外,一道身影見內中陷入沉寂後便緩緩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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