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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嫣然看著跪在地上一臉誠懇的宋景浩,仔細想想他的為人,其實自小唯一沒欺負過自己的也就是眼前這個不怎麽親熱的堂哥了,她也知道自己被宋文奎趕出宋府時只有他可憐自己,派人送來些衣食和銀兩,這些她自然都記得一清二楚。
“堂兄,你先起來聽我說……”最終,宋嫣然語氣稍稍緩和了些,將宋景浩攙扶起來。
待宋景浩坐下後,宋嫣然對他說道:“堂兄,你何苦如此呢?薛姑娘和嫣然說起過她的身世,那是萬分淒涼……”
“我不在乎……”宋景浩不等宋嫣然說完,立馬打斷她說道,“我只知道我現在為了薛姑娘已經快瘋了,不管她過去如何,我全不在乎……”
“唉……”宋嫣然歎了口氣,“堂兄你不懂,薛姑娘遭遇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她之前愛的那個人眼睜睜看著她受難卻無能為力……”
“那個男人應該立馬去死!有何面目活在這個世上!”一聽到宋嫣然說到這裡,宋景浩情緒頓時失控,激動的咆哮起來,“別讓我遇到那個男人,否則我宋景浩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宋嫣然忙道:“堂兄,你幹什麽?別激動,先坐下……”
宋景浩頓覺失態,連忙對宋嫣然歉意地拱拱手說道:“抱歉,嚇到妹妹你了,只是為兄一聽到居然有男人會棄薛姑娘不顧,一時難以自製,還望海涵。”
宋嫣然輕輕一笑:“堂兄,你我雖然不曾多接觸,但看不出來你也是性情中人啊……”
宋景浩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想我宋景浩一生都在士族熏陶中長大,自覺已經修養到心如止水,然見到薛姑娘那一刻才知道,所謂的心性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然後他又對宋嫣然說道:“妹妹,無論如何還請求你和薛姑娘說說,讓我見上她一面,
另外哥哥以後什麽都答應你,為兄也想補償這麽多年來對你的虧欠,唉~我就在城內客棧靜候妹妹你的回復,現在天色已晚,為兄先告辭了……”
說完,宋景浩一臉落寞地走出了劉府。
待宋景浩離開後,宋嫣然搖了搖頭,起身向薛沫憶房間走去。
“薛姐姐,你讓我帶的話我都告訴他了,只是我堂兄還是不死心,但我看的出來,他好像真的喜歡你……”
聽完宋嫣然的話,薛沫憶苦笑著搖搖頭:“我是個不祥的人,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垂憐……”
宋嫣然搖搖頭:“薛姐姐,話不能這麽說,妹妹知道你心裡苦,但……”
薛沫憶說道:“妹妹不要再說了,麻煩你轉告宋公子,明日我就在這裡見他一面,好讓他徹底死心……”
……
遠州,總督府。
“總督大人,魏總督送來求援信,定州局勢目前已經岌岌可危了,他信中明言急需遠州兵馬前去救援。”
薑潯看著魏文冉命人送來的信函,聽完邊上親衛所言後,不由眉頭緊蹙。
“觀信中所言定州的確情勢危急,然本督府兵還未集結完畢,這,該派誰呢?”
想到這兒,薑潯來回一陣踱步,有仔細看了看信中所言,忽然腦海靈光乍現。
“溪文鎮,宋景浩!”
想到這裡,他即刻對門外大聲喊道:“來人,傳宋濂!”
……
定州,總督府。
“如果遠州總督府真的會派兵來定州,那麽會派何部兵馬呢?”
“前來定州的兵馬定是宋景浩所部!”
面對魏文冉的疑問,許文靜一臉自信地說道。
魏文冉問道:“軍師何以如此自信?”
許文靜笑道:“這不難猜,遠東各部除了軍督大人的部隊,敢問還有何人有善於守城的能力?思來想去也只有宋景浩一部一萬三千人馬了……”
魏文冉點點頭:“這麽想來,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宋景浩向以善守著稱,倒是個合適的人選。”
許文靜深以為然:“不過,光靠宋景浩還是不夠,魏總督還請務必督促麾下將士反擊之時需盡全力啊!”
魏文冉笑道:“這是自然,畢竟……”
“許文靜,我糙你媽!”
就在這時,總督府外傳來一陣暴喝地怒罵聲打斷了魏文冉的話,令他和許文靜不由臉色一沉,齊齊向門外望去。
但見馬國產光著膀子、滿臉怒容,一把將阻擋在自己眼前的侍衛推開,徑直踏入總督府內一臉不爽地指著許文靜,身後緊隨的孫彪是急的滿頭大汗。
許文靜當即一拍桌子,起身對許文靜說道:“馬國成,注意你的言辭!”
“我注意你媽!”馬國成毫不客氣地回罵道,“我馬國成打了一輩子仗,從來就他媽沒像這些日子那麽窩囊過!
隨軍而來的三千冀州兵每次敵軍一來,矛都沒捂熱就他娘讓我們撤下來,連著撤了十幾陣,我日!老子在冀州和胡奴周旋都他娘沒這麽窩囊過!”
許文靜臉色陰地如同烏雲一般,指著馬國成說道:“馬國成,這是軍令!難道你還想違令不成?”
“我軍你姥姥!”馬國產再次怒罵道,“許文靜,你以為你他娘是個什麽東西?還不是跟老子一樣是個庶族出生,
不就多跟了軍督大人幾天麽?神氣什麽?現在下底下將士怨聲載道,特命我來向你問問這仗是不是還要這麽打下去?”
許文靜怒道:“怎麽打本軍師自有計較,誰給你的膽子對我說三道四了!”
“去你媽的!”馬國成罵道,“老子就是不明白,對面那麽些破爛玩意兒一矛上去早他娘的捅爛了,如今你卻下令讓我們一見上官家的軍隊就跟王八一樣縮起來,老子實在不明白你他娘的到底想幹什麽!”
魏文冉一聽,立馬打圓場道:“馬將軍,你且消消氣,軍師這麽做一定有自己理由……”
馬國成伸手一揮:“魏總督,你不用給這家夥說話,這許文靜成天除了玩女人陰著張臉,還他娘會幹什麽?不就仗著自己比老子早跟軍督大人幾天麽?老子早他娘看他不爽了……”
“馬國成!”許文靜再也忍受不了,怒聲呵斥道,“你膽敢以下犯上,辱罵本官,很好,今日不給你點教訓,就是對軍督府條律最大不敬,孫彪!把他拖下去杖責四十,送回冀州關押,等候軍督大人回來發落!”
孫彪聞言一愣,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孫彪!你也想吃軍棍不成!”
“遵命!”
面對許文靜的咆哮,孫彪也只能大手一揮,門口立馬進來兩個冀州護衛一把架住馬國成向門外拖去。
“糙你媽,你敢打老子?我不服!許文靜,我糙你媽~我糙你媽~我糙……”
馬國成的聲音漸行漸遠,終與再也聽不到他的叫罵聲,總督府又安靜了下來。
“呼……”
許文靜努力平息了下燥亂的心緒,吐出一口濁氣,對魏文冉拱手致歉:“總督大人,本官馭下無方,讓您見笑了……”
魏文冉歎道:“不打緊,畢竟這麽做軍中怨言難免,本督治下如今也是怨聲載道啊,唉……”
許文靜再次俯首拱下,被衣袖遮住的臉龐卻浮現一絲陰謀得逞的笑意……
而此時已經被上官家佔據的興陽城,卻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隻聞一陣嘶啞卻又富有魅力的磁性聲音在慘嚎不止的城門口響起。
“如果權力的終點就是殺戮,那就必須把權力關進籠子裡……”
三道人影緩緩踏入興陽城中,對眼前士兵劫掠百姓的一幕,臉上流露的是萬分冷漠的神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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